第二天上午,曾开请了个假去西客站接二哥,二哥说好八点三十分钟左右就到车站。
可过了八点三十五分钟还不见人影,曾开等得焦急起来,打二哥的电话:“二哥,到哪里了?”
“三弟啊,前方隧道中出了交通事故,车子阻住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啊?”
见鬼啦,这算哪门子事啊?报案、等交警、保险人员现场勘查、拖车等,这一系列程序下来,不知什么时候能完?曾开无可奈何地说:“那行,车子能动了给我个电话。”
这样等着不是事儿,看来,先回单位。曾开发动车子回单位,刚到半途上,二哥来电话了:“三弟,车子能开啦,司机说二十分钟就到车站。”
曾开一听有点懵啦,有这样戏弄人的吗?他郁闷地问:“怎么回事?”
“听说事故车子只是蹭了点漆,双方发生口角,一怒之下就报警啦,警察来了,把他们训了一通就开走啦。”
妈的,路怒症吗?素质好点行不行?曾开佩服素质老好的司机,即使车子撞得变形啦,也不生气,相互下车递个烟,拍拍背,关心地问:“哥们,身体无碍吗?”
“托您的福,身体无恙。”于是报了警,等待期间两人交谈起来,成了相见恨晚的朋友,你瞧,这关系多融洽,画面多和谐,是呀!大家的车都保险了,损失是保险公司的,与他们何干?用得着怒目相争恶言相向吗?能相撞那是缘份呀,不撞不相识嘛。
“好吧,我在车站等你。”曾开边说边调转车头。刚才停的车位早已被后来者占据了,他将车靠人行道暂停,可不敢熄火,只要不熄火在车里坐着,据说即使交警来了也不会罚你的款,顶多训个话驱赶走而已,俺是一个良民,从来是规规矩矩停车没有遇过这种情况,但现在遇到了,实用的招数还得用用,说不定管用哪。
等的趣味实在难熬,曾开不断看着手机,二十来分钟,简直象度过一个上午。
正在他急切盼望间,二哥总算出现在他的车前,曾开惊喜得象一个性感美女主动求他搭车一样,他忙打开车门,说:“二哥,快上车。”
“让你久等了吧。”二哥抱歉地说。
“没事,我们走。”
市教育局在开发区月泉路路口,从西客站到月泉路口还有二十来分钟车程,曾开不敢怠慢,快速上路。
教育局设在路口,单位的地下车库又不对外开放,停车是个问题。曾开将二哥送到教育局门口,对他说:“二哥,你下去办事,我停车去。”
曾开记得离教育局大约千米的地方有一家酒店,酒店的停车场是对外开放收费的,只要用钱能解决的都不是问题,付个停车费还是力能所及的,要是花巨额钱的只能眼睁睁看着人家享受,心里只剩羡慕的份。
曾开回到教育局门口,只见二哥站在门口徘徊着,他上前问他:“怎么啦?”
“门卫不让进去,说要凭身份证入内。”二哥无奈地说。
“那你给他身份证呀。”
“我忘了带身份证,没有这个习惯。”
“我的乖乖。”曾开叫了一声,说:“那你跟他说你是来找同学办事的吗?”
“说了呀,人家不相信,就是不让进。”
“好,用我的吧,我陪你进去。”曾开将身份证递给门卫,门卫看了身份证,面无表情地吐出二个字:“登记。”
“妈的,看了身份证还要登记。”曾开心里狠狠骂了一句,真是门难进,脸难看,但有求于人,怎敢不低头呢?曾开乖乖地登好记,门卫升起栏栅,示意他们进去。
大厅有示意图,局长室在七楼,曾开对二哥说:“你乘电梯上去。”
“这,我一个人上去?”二哥面露难色,意思叫曾开陪他一块上去。
“放心吧,我在大厅等你。”曾开鼓励他,对一个不靠关系生存的人,叫他求人家办事比造原子弹还难。
不到二十分钟,曾然就回到大厅,曾开诧异地问:“人不在?”
“在。”
“见着了?”曾开想象着三十多年未见面的老同学相逢,应该惊喜万分,心中有说不完的话呀,曾开怕二哥滔滔不绝说个不停,影响人家的工作,还打算打电话催他适可而止哪,这么快就下来,应该谈不了几句。
“见了。”
“热情吗?”曾开一问出口就知道自己多此一问,傻逼都能看得出,这么快能热情吗?
“唉!”曾然叹着气说:“一般。”
什么叫一般呢?曾开着急地问:“那戴局长怎么说的?”
“他叫我先拿到名额,等报到市教育局时,他会照顾的。这不是推脱之词吗?我到哪里去拿名额呢?愿指望他能给区教育局打个招呼给个名额,现在倒好,落得个自讨没趣。”二哥垂头丧气地说。
有些人地位高了,不认贫贱朋友大有人在,自己出的主意,让二哥受委屈,曾开心有不忍,他安慰地说:“这次不是一无所获呀,他不是说只要你拿到名额上报到市教育局他会照顾吗?那好呀,我们想法拿名额啊。”
“我找区教育局教研室的朱斌想想办法。”二哥说。
“你还找他帮忙,我同学们说他是一个‘关系托’,你不能相信他。”曾开紧忙阻止道。社会上确实存在着这样一群人,他们假意帮忙,花言巧语宣扬自己关系可通天地,让受害者信以为真,心甘情愿地拿出钱物,暗中却骗取受害人的钱物,事情没有办成,他们找合理理由欺骗受害者,受害者反而对他们感恩戴德。
“什么叫‘关系托’?”曾然问。
“这?”曾开不知如何解释,“关系托”是他信口开河这么一说,他灵机一动地说:“就象‘医托’一样,他们都是骗子。”
“医托”,国人都知道,曾开为找到这个比喻沾沾自喜。
“不会吧,他对我的事一直很上心的呀!”
看来二哥被朱斌迷惑啦,一时不容易惊醒他,曾开说:“我已想办法拿名额啦,你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如拿不到,你再去找那个朱斌不迟,好吗?”
“好。三弟我下午有课,必须赶回去,我走啦。”曾然说。
“二哥,好不容易来一趟,到家吃过中饭再回。”曾开挽留他。二哥就在他家住新房子时来过一次,以后没有来过。
“没时间啦,下次有机会再来。”曾然坚持要回学校。
“那好吧,我送你去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