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兮走上前去,把乳胶的床垫向下推了推,在左上角、找到了那个不起眼的按钮。用力一按,宽大的床头就自动打开了。露出了里面的暗格。她探身从里面拿出一个大约长30多公分、高约20公分的长方型铸铁小盒子,盒身厚重,上面精雕细镂着道坛式繁复的花纹,工艺精湛。整个铁盒泛着黑色的年轮般的亚光,显得很是贵重。铁盒的前侧,有两个硬币般大小的扣锁,中间还有一个小钥匙孔,盒身的两侧都有把手。
林兮把铁盒拿到妈妈面前,蹲下身子。手指划过铁盒上的花纹,不禁赞叹道:“好精致的物件。”
妈妈拿出了一把带着卡通兔子钥匙链的紫铜小钥匙,交给林兮。
“钥匙插进去,顺时针,转三圈。然后,左二右四,左边的按钮向左转二圈,右边的按钮向右转四圈。”妈妈在一旁指点道。
林兮依言转动着铁盒上的扣锁,“啪嗒”一声,铁盒应声而开。只是铁盒内并没有什么精致、稀奇的物件。只有两摞证书之类的东西,整齐地码在里面。两摞证书上面各有一个巴掌大的小铁盒。打开那小铁盒——只见一个盒子里是七本存折或存单,另一个盒子里躺着一个红色的小锦囊,锦囊里是两把吊着玉坠的棱形钥匙。
妈妈神情郑重地说:“这些都是我和爸爸留给你的。以前没对你说,一则也是因为你的工作和生活一直是优秀而自立的,我们觉得时机还未到。二则,我和林义行始终对楚劲松不放心。你爸总说,楚劲松和你不是一类人,必须得再观察观察。其实我们家还是比较富有的。”
说着,妈妈像是有些疲惫地、侧身躺在了旁边的软榻上,,屈着左臂,支撑着头部,凝视着林兮,亲切而自豪地说:“这个铁盒本身就是件古董,有年头了,听你姥姥说,好像是清朝的官家之物。”她停顿了一下,指点着铁盒里的东西说,“那里面七张存折,加起来大概有四百多万吧。这其中有大部分是我和爸爸的稿费及存款。你也知道,林义行虽然在出版社做基层干部,但他从年轻时就开始写作,主写一些杂文轶事,虽说是个业余作家,但这么多年坚持下来,也结成了几本集子。算是小有名气了,自然收入也可以。我呢,也出过几本专业、学术的书,稿费也是比较优厚的。还有就是你姥爷和姥姥留给我们的一些存款。
那些证书,是由专业机构出具的、对古玩、字画的权威鉴定证书。还有那个带有玉坠的钥匙,是我们家老房子的钥匙,也就是当初,你姥爷和姥姥住过的房子。虽然他们生前我多次想把他们接出来和我们一起住,但是,他们二老始终坚持和我们分着住。他们去世后,原先的一些旧物和老物件仍然保留在那里。我和林义行每年会去几趟,给老房子通通风,并亲自动手打扫一番。
在你出生后,还不到两岁,他们二老,就相继去逝了。所以,你也不记得去过那里了。”说到这里,妈妈不由地叹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停顿了片刻,又接着说:“他们二老可以说是同时去逝的。后来因为那房子有些老旧,又位于郊区的部队家属大院里,进出都不太方便,加上那里长时间不住人了,我们也没有再领你去过那里,但那里才是我们留给你的真正宝贝。”
说到这里,妈妈的脸上掠过一丝忧伤,她躺平了身体,双手覆在了眼睛上,轻轻地揉了揉。林兮走向前去,又坐在妈妈的身边,弯下身体,侧着脸、依偎在妈妈的怀里。妈妈静静地抚摸着女儿柔顺、黑亮的头发,沉吟不语。
再次开口时,妈妈的语气充满了深情与温暖:“林兮,生命是流动的,因为时光是流动的。亲人们也会无可奈何地离去。生活中处处有风险,时时又有惊喜。我们唯一能做的是把自己的翅膀变硬,能量变强大。痛苦是对我们最好的历练。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们才放手任你去体验、闯荡。就是想着有朝一日,我们都不在你身边时,你仍然能独当一面,迎风飞翔。”妈妈双手抬起女儿的脸,面对面地看着她,坚定而有力地说,“现在时机到了!我和林义行都觉得:是时候了,该把我们的家的家底都告诉你了。我们做父母的也该出手送你一份属于你的闪光的礼物了。”
“咚、咚、”的敲门声,打断了妈妈的话。爸爸笑呵呵地推门而进,满怀爱意地看着这对母女,举起一只手,表演似的说:“报告李老师,林博士,本尊在外面护法累了,想吃饭了。”说着,他走向前来,和林兮一起,把床垫整理好,把铁盒关上。神情关切地说:“林兮,别让李老师累着了,我们先去吃饭,吃完饭,你们娘俩再慢慢聊。”
一家人说说笑笑地吃完饭,爸爸主动去了书房,妈妈拉着女儿又回到卧室。娘俩并排躺在床上,林兮说:“妈,要不,您先小睡一会儿,等你醒了,我们再接着说。”
林妈妈伸手,轻轻地揉着自己的眼睛说:“也好,我就小憩一下吧。平时,我的睡眠就少,现在也睡不着。我就闭着眼睛,养养神吧。你趁着这会儿功夫,去仔细查看一下那个铁盒里的东西。那都是留给你的,以后,也就全归你了。”
看着妈妈安详地闭目养神,林兮轻轻起身,坐在一旁,默默地清点着那个铁盒里的东西:
存折七本,存款共计四百二十万。
古董古玩、名人字画的权威鉴定书,共三十一本——
x代:铸花回文小铜镜2枚、铜铸掐丝18罗汉小件雕像1套;
x代:金镶玉簪饰1套(16件)、璨金摆件及雕件各1枚;
x代:青白玲珑瓷瓶1件、白玉雕玲珑宝塔1件;
x代:冰种翡翠玉雕佛像1枚、铜铸贴金财神挂件 2 件;
x代:玻璃种翡翠玉环2件;
x代:xxx名人字贴2副、绢帛画2副、
凤凰点翠头簪一件、银镀金头簪一件、伽楠香木嵌金寿字手串一个;
不分年代的宝物:象牙雕花粉盒一件、金镶东珠耳环一对、和田玉扳指2枚、冰种翡翠玉镯一对、烟花玉镯一对、红珊瑚手钏及项链各1件、红宝石首饰一套、钻石首饰1套、黄金玉如意一柄;
看着这些鉴定证书,林兮不禁用双手捧着自己的头,兴奋地轻轻摇晃着,暗暗吃惊道:没想到,我家竟然这么有钱!
“这些东西都放在了姥姥的那个老房子里边,在姥爷的书房的书架后边,有个夹层。只要挪开那个靠墙的大书架就会看见一个小门,那个大书架是带轨道的。当年,那是你姥爷亲自设计并动手做的。小门后面有三个保险柜,这些东西就放在那里面。另外,那房子里面的一些家具,别看样式老旧,但却都是红木、鸡翅木、金丝楠木还有黄花梨木等贵重木料做的,年代虽久远,但做工一流,价值不菲。都是当年姥爷和姥姥到处收集、购买的。还有两小盒金条在林义行书房的书架后面的小保险柜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妈妈睁开了眼睛,侧身躺着,手臂弯曲、支着头,看着林兮,轻声说:“这些加起来估计最少有6千多万吧。另外,在市中心的商业大厦,第21层的、360平办公商房,也是我们家买的,一直出租给一个公司,做办公场所。前两年,我和林义行在县郊的风景区里,以你的名义又买了一套别墅,准备到哪里养老呢,今年才交了房,正在装修呢。本来想着,装修好了,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我病了,也就没有顾上这个事。林义行那里,好像还有一些原始证劵,这些房产、证劵,加起来大概也有2千多万吧,我也没有仔细地算过,平时都是林义行在打理。但全部都在我和你的名下,你爸名下,可以说一分钱也没有。这是婚前,林义行对我承诺,也是他的誓言——自己的名下不存一分钱。这么多年过去了,林义行像个守门的将军一样恪守着他的承诺。”妈妈的眼睛亮晶晶的,闪动着幸福的光芒,温柔地笑着说:“所以,对你妈我来说,重要的不是这些钱财,重要的是人,是林义行。林兮,我们娘俩是幸运的,这辈子能有林义行这样的男人做丈夫、做父亲,是我们三生三世修来的福呀。”
“妈,我怎么觉得,我的福份更大些呢。我有你们这样好的父母,才是我今生最大的财富。上辈子和上上辈子,我一定是连续地拯救了地球了,不,说不定也顺便把银河系也给拯救了呢。这辈子,才会有你们这么好的父母,谢谢爸爸妈妈。有你们在,我很幸福,什么都不怕。简直是‘敢上九天揽月,敢下五洋捉鳖。’”林兮激动地说。
突然,她像弹簧一样、一下子蹦了起来,拉着妈妈的手,满是兴奋地大声说道:“妈,妈妈,我的亲娘啊,原来我也是个富二代呀。您怎么不早对我说呀。”
妈妈微笑着说:“你是富三代。不过是隐形的。目前,除了我和林义行,还没有人知道我们家的底细呢。我们家都是读书人,也没人经商,平时我和你爸也不爱出去交往,名利也淡泊,当然也是有刻意地隐瞒家财。我们熟悉的那些亲戚朋友和同事,也只是知道咱家生活水平还不错,也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中等水平吧。至于这么有钱,还没有人知道。”妈妈摇了摇头,嘴角上挂着笑容,接着说:“这些财产到你这辈儿、已是三代单传了。这都是你太姥姥,也就是我姥姥留给我妈的遗产。我妈妈去逝的之前,再三嘱咐我,不可露财,以免招祸。还特别强调,就是结了婚,在没有确定夫妻两个人产生同生共死的感情时,也不可透露自己的实底。
我和你爸平时工资待遇也不错,你没发现咱家生活水平一直很不错吗?从来没有为钱发过愁。
你的志向和爱好,一直是读书,做医生,也用不上这些钱。更主要的是,我们担心过早地让你接触这些钱,会迷失你的心智。正所谓,早十年太小,你心智还未成熟;晚十年太老,风霜己浸然;现在,不老也不小,刚刚好――风华正茂,风雨彩虹,铿锵玫瑰;又赶了好时代,遇到了好契机,扬帆起航正当时。记得有位作家曾说过:靠父母,你可以成为公主;靠男人,你可以成为皇后;只有靠自己才可以成为女王。现在就到了你这个‘女王’登基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