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初正在吃蓝莓味的双皮奶,叶家的佣人什么时候都能给她惊喜,才不过几十分钟而已,就让她吃上了自家手制的双皮奶,上面铺了一层厚厚的蓝莓果酱,听说这还是老宅那边在蓝莓当季的时候做的。蓝莓不算老式水果家里老人吃不惯这个,可又因营养好,所以变着法子做,这就有了自家做的蓝莓酱。酸酸甜甜吃不出半点外面做的那种死甜味道。
“呀,奶奶妈妈她们可是给我选了最好的厨师吧,你们的手艺可真是太好啦。”安初一贯是嘴甜的,尤其是吃到喜欢吃的东西,那说话就更好听了。
来送双皮奶的阿姨笑的开怀,一时高兴,就说的多了些,“这算的了什么,二少奶奶您就等着吧,我们各个摩拳擦掌的要给您做好吃的呢。保准把你养的好,把肚子里的宝宝养的更好。”
就跟立军令状一样,她们都是怀揣着任务来的。
安初点头,“可是我不想太胖,到时候减肥减不下来就惨了。”
现在的女性尤其是安初还是跳舞的,身材管理一向严格的很,她不想吃成大胖子啊。
“这是当然的,现在时代不一样了,都讲究长胎不长肉,这个少奶奶你就放心好了,都包在我们身上,不会让您胖多少的。”
安初笑眯眯的让阿姨先回去。
斜对面沈助理真拿着计算机算账,按键噼里啪啦响,安初美滋滋的咽下一口,问他算的怎么样了。
沈助理可是金融专业出身,算账那算是看家本领,很快就把今早那些工人所领取的奖金总算算出来了。安初说:“把账目拿到会计部去,从公帐上走。”
沈助理迟疑,“可是叶总说过这些钱恒贻来出。”
安初还举着双皮奶在吃,她从前克制的很,零食吃的少极了,现在好容易有机会吃,可不就舍不得放手了嘛。好在沈助理不是别人,她放肆一点倒是无所谓,吃着东西说话,“不用,这是安宁的事情,怎么能让恒贻出钱。到时候董事会,他要怎么跟其他董事解释?他虽然是执行董事,那也要按规章制度办事啊。”
沈助理想说其实叶崇谦是打算走自己的私账的,可看安初吃的香的模样,他又没说出口。想也知道安初不会愿意让叶崇谦走私账,而且现在说来,夫妻一体,叶崇谦的私人账户,那不就是安初的钱。安初舍不得也是应该。
只是.......沈助理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心,“这笔钱如果从安宁往外发,那安宁这边的董事会怕是也不会同意。您这可是先斩后奏了。”
安初前一刻还是吃着双皮奶一脸满足的模样,看着有几分稚气。可在沈助理这句话之后,她就肃起脸来,“我等着他们来找我。”
正愁那些人不上门呢。
安初也不是不记仇,早上被人堵在大门口的情景她不会忘。叶崇谦是心疼她,不想让她掺合到危险当中去,这份心,她懂也感恩,可不代表事情就能这么结束。她也不是软柿子,没道理让她那自己的钱去贴补公司,而且就算腰贴补,也不是这么个贴补法。
“你招我说的去做。”安初语气严厉了些。
沈助理没有在犹豫,转身出去找会计部去了,不过他还是给叶崇谦那边去了个电话,怕会出事。
叶崇谦在忙,没接到电话。
果然,沈助理才把账目拿到会计部去做账,没过一个小时,袁方毅就带着几个股东来了公司,第一时间找到了安初。
安初笑着对沈助理说:“这公司就是个筛子,哪里都有洞。不是说袁方毅已经很久不参与公司的决策了吗?你看看,他这速度可不慢。”
至少能看出会计部里有袁方毅的人。
袁方毅进到安初的办公室,根本都没绕弯子,就直接说:“安初啊,你这是要当散财童子啊。”
“是啊。”安初坐的板正,也没有回避,就直接说:“难道不行吗?”
一句话怼的袁方毅没了话讲。他身后跟着他一起来的小股东开口了,“公司有公司的规矩,你擅自发放退休奖金,这事情你经过董事会了吗?我们都不知道你怎么就把钱支出去了。”
其实早上的钱都是沈助理拿叶崇谦的私人账户垫付的,现在只是把账都转到会计部那边等着公司吧钱转给沈助理,其实公司还一分钱都没掏呢。
安初不愿意纠缠这些细节,只是笑着说:“早上公司门口被人堵着闹事,你们知道吧?”
这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还是袁方毅说:“也是刚知道。”
刚知道?
安初笑笑,“我一个孕妇,被人堵在门口差点受伤,花点钱平息事情难道不应该。我也想跟董事会商量啊,可是当时公司一个股东都没有,那我既然是董事长,我就能行使这个权利。事急从权,你们不知道吗?”
“那你也不能给那么多啊。”有人说。
“多吗?”安初反问。
对于工人来说,三年的工资一次性发放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可对于这些股东来说,那钱不过是小数目。根本不值得他们这般兴师动众。而且昨天安初宣布计划书的时候,这些人都是同意的。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功夫,真是不差。
安初说:“上一年公司缩减开支,这些钱早已经省出来。再说这些人退休之后能空出来很多岗位,可以让更有能力的人上去,这样更能促进公司的发展。”
这些道理他们都是懂得,可就是不舒服!
公司完全听命于安初,什么事情都是安初说了算,他们受不了。
“安初啊,便是从前陆元盛掌权,他可也不敢这么干。”袁方毅说。
他们这些人心里只有权利,安初已经很明白了,她只问袁方毅,“那您指使着阿福去厂里偷药的时候,也没说便是陆元盛也不敢指使他儿子这么干!”
公司规则是很虚幻的东西,大家都遵守,那就是铁律,不能触碰。可一旦大家都视规矩为无物,那也不过就是一张废纸罢了。安宁生物乱象丛生,就这样了,还敢来质问安初?
安初也不是什么科班出身,没有叶崇谦那一套治理公司的原则理论,她就知道,只要对面的这些人敢胡来,那她有什么不敢的。
袁方毅被安初问到脸上,当季跳起来暴怒,“什么叫偷药。这药厂不就是大家的,我们阿福身体不好,拿点药吃怕什么!”
“哦,那我也身体不舒服,花点钱让那些人走有什么不对?”安初反唇相讥。
这事情,谁都不敢插嘴劝。
袁方毅这些年做过的荒唐事情多了,要真是一件件数出来,那可比安初做的过份的多。谁也不敢多提。
安初转着手里的笔,眼睛从这些所谓的股东脸上扫过,轻声说:“要不要我都给你们揭一下老底。你们这些年在公司捞的油水有多少你们心里清楚,不过是给老员工了一点奖金,看把你们气的。要让我按照公司规章来也行,那就把你们这些年吞下去的那些钱都给我吞出来。”
最初的安宁生物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反正在安修和死后,公司就呈现出一盘散沙的状况。每个人都在争权夺利,生怕自己少占一分就吃亏了。
中饱私囊都是轻的。
安初看着他们的脸,这些人当中,绝对有跟外面的贩毒集团合作,利用公司厂房制度的主犯,到底是谁呢?
袁方毅还是不服气,让他这个年纪的人去诚服在安初这么个年轻小姑娘的权柄之下,太难了。他大声说:“我们是公司的创始人,自古当主子的吃肉,当下属的喝汤,我们挣钱不是应该的吗?什么时候咱们公司成了平均主义了。”
完全就是颠倒概念。
股东该不该挣钱,该挣。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安初这一刻突然心疼起父亲来,从爷爷手里接手企业,兢兢业业多年耕耘让公司发展壮大,他有没有想过,在他死后,公司会成现在这个样子。
大概是想不到的吧,如果知道,他怕是会死不瞑目。
“这话说的对。那既然是当老板的吃肉当员工的喝汤,我是最大的股东,那也应该是我吃肉,你们喝汤啊。没道理我被堵在门口差点出不来,你们老神在在在家里看好戏吧。我再说一次,今早的事情就这么决定了,你们要是不服气,想怎么闹尽管放马过来,我虽然年纪轻,可也不怕事!”
安初彻底怒了。
袁方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安初说话也太嚣张了些,什么叫她吃肉,他们都喝汤。
半晌,他才说了一句,“原来你装小绵羊都是障眼法,骗我们的。”
“是你们这些人欺人太甚!怎么以为我爸爸没了,哥哥在国外我就拿你们没办法了是吗?信不信我明天清点股份,把你们的股份折现,让你们全部滚蛋!”
这话没有任何根据,完全是安初瞎说的,可是没想到瞎说竟然还真就把这帮人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