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新明的工作时间和作息时间还跟以前一样,上班前送儿子,下班后接儿子,回到家时照旧洗衣做饭围着灶台转,老婆王艳也照旧那个点回到家哄着儿子玩。在他们家,这好像是条早已定下的家规家则,千年不变。
他跑滴滴拉客辛苦,回到家也辛苦,但只要看到一家人开开心心,和和睦睦的,就算再辛苦再累,他心里也是乐呵的。
从幼儿园放学回到家,儿子还像往常一样在客厅玩着他喜欢的超人,还有蜘蛛侠,垒城堡……仿佛对这些玩具永远没有腻烦的时候。
那好吧,你就自娱自乐吧,王艳在一旁乐得逍遥自在。
晚饭前也没什么好电视可看,王艳闲着没事干就翻儿子的小书包。翻着翻着就从里面翻出来一个小发夹,是很漂亮很漂亮的一小个。她拿在手上端详了好半天,最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她对儿子说,“果果,你才上了几天的幼儿园啊,就学会小书包里藏女孩子的发夹啦。”她又拿着发夹给儿子看,问,“果果,看着妈妈这里,你看这个发夹漂亮吗?”
儿子把视线转移到妈妈手里的发夹上,点头说,“漂亮!”
她又问,“这是谁的?”
儿子回答,“是晓晓的。”
“你干嘛要拿一个女孩子的发夹呀。”
“不是我拿的,是她自己给我的。”
“你一个男孩子,她给你这东西干什么?这是女孩子拿来夹头发用的,你有头发可夹吗?”
“晓晓说,等我头发长长了就用这个夹上。”
王艳忍不住又想笑,却又要问,“果果,晓晓和你是好朋友吗?”
儿子说,“晓晓对我可好啦,她总是拿东西给我吃,还从她家里拿玩具给我玩呢,我们就是好朋友。还有,还有爸爸和那个红梅姑姑也是好朋友。”
咦,这是什么情况,什么时候跑出来一个红梅姑姑?我怎么就不知道?王艳的心不自觉的紧了紧,不得不警惕起来。
她又问儿子,“果果,红梅姑姑是谁呀?”
儿子说,“红梅姑姑你怎么都不知道,就是晓晓妈妈呀。”
王艳的眼睛往正在厨房做饭的吴新明望了一望,然后又问儿子,“果果怎么知道爸爸和红梅姑姑是好朋友呢?”
儿子说,“爸爸每天都到红梅姑姑家里去,他们,他们不是好朋友是什么?”
王艳听着心里莫名的升起一团火,一个劲噗噗噗的往她脑门上冲。好你个吴新明,竟敢背着我跟别的女人偷偷好上,还天天去她家,也不怕把儿子教坏。哦,对了,儿子已经有学坏的迹象了,他开始喜欢小姑娘了。想到这,王艳心里的那团火噗得她把牙龈咬得咯咯作响。
她不想再问儿子了,想立刻马上就冲进厨房找吴新明算账去。但转念一想,就这样冲进去行吗?没根没据没说服力,万一他来个死不认账,岂不是打草惊蛇,然后再来个捉迷藏搞地下情跟你周旋到底,还不活活把人给气死?经过这么一想,她冷静了下来,思量一番,决定捉奸要捉双,事实面前看他还怎么死不认账。
于是第二天早上,王艳早早就醒了,却躺在床上装睡。竖着耳朵听到吴新明带着儿子出了门,就赶紧掀开被子从床上一咕噜溜下了床。来不及洗脸漱口,来不及换衣服,就拖个拖鞋,穿着睡衣匆匆出门了。
王艳出门下楼后,偷偷躲在一旁,看着吴新明开车出现了,就挥手叫了一辆出租车。
她上车后,对司机说,“师傅,麻烦跟上前面那辆银色的车。”
“好嘞!”司机爽快答应。
只见吴新明的车一直开,王艳的车也就一直跟在后面。吴新明的车绕过了幼儿园,王艳心里就仇视说,好你个吴新明,你果然有问题。
过了几分钟,车子开在一排矮矮的出租屋前面停了下来。接着就看见吴新明和儿子都下了车,然后进了一间出租屋。
大约过了有一两分钟,王艳正准备下车去捉奸时,却看见吴新明和儿子从出租屋出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年轻的女人和一个四岁左右的背着跟果果相同小书包的小女孩。小女孩跟着上了吴新明的车,直到车子开走,那女人才转身进了出租屋。王艳心里想,这大概就是儿子口中的晓晓和红梅姑姑了。
“还走不走?”司机问王艳。
吴新明是真送俩孩子去幼儿园了,要再跟踪已经没意义了,王艳就说,“不走啦。”
司机转身看王艳,这时才发现她还穿着睡衣,就不屑一顾地问,“你有带钱吗?”
王艳赶紧摸自己的口袋,也是这时才发现自己是穿着睡衣就出来了,不但没带钱,连家门钥匙也没带呀。
她很尴尬,笑笑对司机说,“没有。师傅,你还把我拉回家吧,我回家再给你钱。”
司机用鼻子哼了一声,问,“你有带家门钥匙吗?”
“没带。”
司机又用鼻子哼了一声,说,“我就知道没带。”
王艳很奇怪,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司机叹一声说,“唉,我开出租车都八年了,每年总能碰上那么几个像你这样的。匆匆忙忙叫辆车搞什么跟踪,结果发现自己什么都没带。”
王艳还尴尬的笑笑,把司机的话直接跳过,说,“师傅,你还是把我拉回家吧,就上车那地方,等到了地我就打电话让我老公回家,到时我再付你打车的钱。”
司机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刚才我们跟踪的那车是你老公吧。”
王艳说是。
“我把我手机给你,你现在跟你老公打电话,让他到这来接你就行了。”
王艳接过司机的电话,突然犹豫了,说,“师傅,我不想让他来接我,我还是想让你把我送回家。”
女人真是搞不懂,自己老公的车不坐非得赖上出租车。司机不耐烦了,说,“行行行,随你的便吧。”
“喂,是我,你送果果到幼儿园了吗?”王艳给吴新明打电话。
吴新明电话那头说,“刚送到。”
“你赶紧回家。”她说罢挂了电话。
在送王艳回家的路上,司机说,“我说你们这些女人啊,总喜欢没事找事,吃饱了撑得难受不是?刚才你都看见啦,你老公不过就是去那里接了个小孩去上幼儿园,就把你急成这样,真是搞不懂。
我老婆也一样,我刚开始跑出租车那一两年,她简直神经过敏。人家说见了风就是雨,她见了风那就是暴风雨。有一天一个客人把一包女人和男人用的东西落我车上了,我打了好几个电话也没找到东西的主人。后来偏偏我老婆上了我的车,她一看那包东西可是不得了,硬说是我的,是我为某些女人准备的。天地良心我冤啊,向她解释口水都说干了,根本没用不说,反而越说越像这么回事了。后来就这事还闹着要跟我离婚呢。”
王艳听了咯咯地爽笑,问,“那后来呢,这事怎么了结?”
“还能怎么了结,不了了之呗。我自己没做的事,当然是死不认账呗,她就拿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听了司机的这番陈述,王艳从心里挺同情司机那老婆的。因为她觉得司机不一定是被冤枉的,说不定那包东西还真是他为某些女人准备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