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大连枫叶国际学校之后,除了在球场上叱咤风云之外,我的音乐才能也受到了大家的追捧,从而让自己在枫叶的好日子刚刚开始,便一发不可收拾。
我在还没上学之前,妈妈就曾经送我去学过电子琴,还考了级,让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学会识别五线谱,为我打下了音乐的基本功。后来上小学的时候,我曾经参加过学校的军乐队,担任乐队里面的“单簧管手”,爸爸也因此在出差北京的时候特意为我带回了一支昂贵的单簧管作为礼物送给了我。小学毕业很多年过去了,但是我经常会翻出这支单簧管,时不时放在手里把玩一下,吹一吹熟悉的曲子,在转进枫叶高中之后,因为需要住在学校宿舍的关系,我便将这支已经近十岁“高龄”的单簧管也带了过来,准备有机会就拿出来向大家展示一下,显摆显摆。暑期课的时候,我的同桌是一个叫李红岩的黑龙江女孩,梳着平常的马尾辫,配一副近视镜,外表普普通通。虽然她的名字文艺范儿十足,但是本人却实在是和她的名字相差甚远,是一个霸气十足的“女汉子”,而我也一直都把她当一个男孩来看待,全当做自己又多了一个哥们儿。“他”的生日是8月9日,正好赶在了暑期课的时间里,而之所以我会对她的生日记得如此清楚,是因为那天白天的时候我对她说:
“李红岩,今天晚上九点整的时候你呆在宿舍里面啥都别干,注意外面的动静,我带着全校的人一齐送你一份生日礼物!”
她当时笑呵呵地和我打闹着,虽然满口答应下来,但是看那样子估计也没怎么记在心上。很快就来到了晚上的九点整,我从床底下翻出了自己的那支单簧管,独自走到了宿舍走廊中间的一个露天的阳台上面。望着对面近在咫尺的女生宿舍楼,我掏出手机,先是给同桌发了一条短信,提醒她:
“时间到了,你和你们宿舍的人都老实点,别疯了,听外面!”
然后,我便将单簧管高高举起、哨片送到了嘴边,对着群星闪烁的夜空开始吹奏“西城男孩”那首著名的《My Love》。单簧管的声音很大,一下子便吸引住了所有的人,而我的身边也“哗啦啦”地围满了好奇的同学们。大家都知道萨克斯长什么样子,但是对于我手中这根又黑又细、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银色按钮的东西,他们中好多人还是第一次见,于是在我身边七嘴八舌地开始讨论了起来:
“他吹的这个是啥啊?我怎么没见过?”
“是萨克斯吗?不对,萨克斯是金色的!”
“你们都不知道了吧!这个叫高音萨克斯!”
毕竟他们都是刚刚上高中的孩子们,也不是主修音乐专业的,可以理解嘛!我也没有搭理他们,依旧自顾自地吹奏着。一曲完事儿的时候,几栋宿舍楼里面铺天盖地传来了潮水般的嬉闹声和欢呼声,就着这股子热乎劲儿,我又继续吹奏了《生日快乐歌》。当最后一个音符落地的时候,漆黑的校园里面已经犹如开了锅一样,大家不停地大声叫着:
“生日快乐!”
“Happy Birthday!”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虽然大多数人根本都不知道究竟是谁的生日,但是大家都沉浸在了这股突如其来的生日祝福之中,甚至还有人听出了音乐是由男生宿舍传出、笔直地传向了对面的女生宿舍楼,于是还都以为我是在追求哪个女孩子,纷纷起哄般地一边鼓掌一边大叫着让我们在一起。当时的我哪里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只是想真心地给自己的“哥们儿”送上一份生日的惊喜,顺便用这种方式在学校里面搞出些动静,好让大家都能认识我,从而让自己在新的学校里顺利地“立棍儿”(东北话,指站稳脚跟的意思)罢了。万万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原本无比豪放、动作大开大合的同桌李红岩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一边屁股一扭一扭地走进了教室,一边将两只手娇滴滴地夹到两腿之间,低着头坐到了我旁边。一上午的时间过去了,同桌居然一句话都没和我说,而只是充满了羞涩地偷偷瞟了我几眼,脸上就像发烧了一样满面通红。呵!难不成我的哥们儿昨晚受了什么刺激,自宫变成了太监不成?直到过了几天,班里十分八卦的胖丫头Christina(她是土生土长的东北姑娘,中文名叫什么我忘了,只记得她这个美丽浪漫、但是却严重不符合本人外表的西班牙语名字)在课间找到了我,鬼鬼祟祟地看了看四周,又神神秘秘地悄声对我说道:
“哎?麻博洋,李红岩喜欢你你知不知道啊?知道的话你还装什么傻,人家苦苦等了好几天了!你到底是咋个意思?!”
“你能再逗点吗?你说的靠不靠谱啊?!”
听到Christina这么一说,自己差点连早饭都差点喷了出来。我看了看周围,只见身边早就围住了一堆男男女女,屏住呼吸、竖着耳朵,纷纷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似乎都在期待着我的答案。虽然心里实在想不出Christina是否真的有必要用如此小的声音跟我咬着耳朵,但是还是无奈地耸了耸肩,对她说道:
“你看看她平时的样子——这几天除外,到底是男是女我都搞不清楚。有时候上着上着课,还能把我的衣服掀起来拧一拧我肚子上的肉!这怎么可能呢?!”
同学们叹气的叹气,摇头的摇头,纷纷四散开来,而我最终也自然没答应同桌的这份“爱慕”。唉!之所以会在她的生日那天吹奏西城男孩的《My Love》,完全是因为正赶上这首歌在当时火得一塌糊涂,自己平时也总将这首歌拿出来练一练,所以非常熟悉罢了,却没想到因为这首歌曲的名字“My Love”让我们之间闹出了这样的误会。在那之后,为了避免尴尬,我和同桌李红岩便很少再说话了,关系也变得若即若离、渐行渐远,但是我自己却因为这次精彩的表演而一下子在学校里面打出了名气。后来,凡是午休、课间或放学之后,总会有人跑到我的宿舍里面“点歌”,而自己也总是乐呵呵地拿出那支单簧管,凡是知道的曲子,自己便有求必应。渐渐地,不止是单簧管,萨克斯、吉它、贝司、钢琴…我发现,即便是我陌生的曲目,但是在听过一遍之后,我便能用手中的任何乐器将其演奏出来,并且丝毫不差。同桌的一次生日,居然让我意外发现了自己在音乐上还有着如此的天赋,于是自己的胸腔里又充满了爆棚的自信,心里想着,要是小时候没有因为上学而放弃了学琴的话,如今的自己是不是会让朗朗都自愧不如呢?
枫叶学校的生活,就在这样的欢声笑语中拉开了序幕。但是好景不长,就在二十天的课程即将结束的时候,又是那个八卦的Christina将班里面十多个人聚到了一块儿,叽叽喳喳地说道:
“哎哎哎!你们都知不知道,咱们暑期课结束之后会重新分班,男生和女生分开,而据说下一年,男女还要分校呢!”
我真的不知道他们这些消息都是打哪得来的。男女分开的学校,之前我只在小说和电影里面才看到过,而枫叶这所学校已经建校十五年了,怎么偏偏会在我进来的这个时候搞什么男女分班分校呢!听到Christina这么说,当时自己是万万不相信的。但是没想到在九月一日正式开学的时候,学校真的搞了一个男女分班!这次分班,不但将男生和女生分了开来,并且将所有的领事也按照性别划分到了不同的班级里面。
枫叶高中正式开学之后,原本的班级和同学们都有了较大的变化。一大批陌生的新面孔插了进来,和我们参加暑期课程的老朋友们混在了一起。这些新来的同学中,有一部分是不需要参加暑期的英语培训课程而可以直接升入十年级的人,他们中有的来自枫叶学校的初中部,有的则是英语为母语的外国学生。而除了正常的十、十一和十二年级之外,还存在着一个叫做“ESL”的年级,英语全称为“English as a Second Language”,顾名思义,就是强化英语能力的年级。这个年级被定位于九年级与十年级之间,而这里的学生需要在一年的ESL课程结束时参加统一的英语测试,若通过考试,才有资格升入常规的十年级正式就读,有点类似于欧美大学中常见的“语言学校”。虽然ESL听上去并没有什么,但是我们枫叶的学生们都很清楚,只有成绩极差的孩子才会被学校分入ESL的年级里面,而ESL的学生们也自行抱成了团儿,只跟同为ESL的同党们搭帮结伙,平时也不怎么和其它年级的同学接触。在我听说过的ESL同学中,最差的一个居然连续念了三年的语言课程都没有通过考试,而不得不继续混在ESL的那座教学楼里面…在开学时候插入到十年级的好多新面孔之中,也有相当一部分是通过了上一年ESL的语言考试而得以升入十年级就读的人,这批同学由于在上一学年已经呆在了枫叶国际学校,所以在我们新一届的十年级同学们之中也常常以“枫叶老生”自居。于是,有意思的情况便出现了,在十年级的上千学生中,大家拉帮结伙的现象非常明显,这也让我非常清楚地看到了枫叶这座国际学校的学生结构:ESL年级升上来的学生们已经共处了一年甚至更长的时间,互相间已经非常熟悉了,抱团形成了“ESL帮”;我们这些参加过暑期课程的人也在二十多天的时间里面相互结识,组成了“暑期帮”;枫叶初中升入高中部的人则成为了“枫叶初中帮”;而除此之外,还有近四百名韩国籍学生共同组成的“棒子帮”、以及人数较少的“法国帮”、“加拿大帮”、“俄罗斯帮”等等。这些“帮派”虽然共处同一座校园,但是互相之间几乎没有任何接触,形同陌路,甚至相互还有些“不顺眼”: ESL和一部分来自枫叶初中的学生们只求混到一所国外的大学,哪怕是个“野鸡学校”也好,只要听上去还算是个洋文凭,就算是给自己的头上戴上了一个光环,他们那些或是煤老板、或为倒粮大户的“土豪”爸妈也会因为他们而感到脸上有光,而我们这些参加过暑期课程的“外来户”则希望借助国际学校这样的平台考入世界一流的名校学府深造。所以,来自ESL和初中部的人以为我们这些“外来户”只是一个个木讷的“书呆子”,而我们“暑期帮”则把他们看作只会拿着家里面的钱在枫叶挥霍的纨绔子弟。除此之外,那些一边身穿五颜六色的“奇装异服”、一边在走廊里面大喊大叫、视校规为狗屎的,永远是那些来自朝鲜半岛南部的“棒子们”;还有一些长着碧蓝的眼珠子、顶着一脑袋红色黄色头发的“鬼佬”们操着完全陌生的语言,三三两两地站在一边,由于数量上处于绝对的劣势,他们的身影看上去总是有那么一丝孤单落寞的感觉。
枫叶国际学校的这几大“种族”之中,尤其值得我好好说一说的就是数量仅次于中国人的“棒子”了。来到枫叶之前,由于或多或少也看过一些来自南朝鲜的作品——比如少女作家“可爱陶”的《那小子真帅》、《狼的诱惑》,以及在各个电视台铺天盖地的各种韩剧,自己也天真地以为这座位于朝鲜半岛南部、面积还不如一个辽宁省大的国家真的装满了各种各样又高又帅的花美男,还有那些眼睛里冒着桃花、一边用手擦着嘴角的口水一边嘴里一个劲叫着“欧巴!欧巴!”的妙龄少女们。当时的自己也被这股“韩流”严重地洗了脑,甚至都没怀疑过这样的人种是不是已经严重违反了达尔文爷爷提出的进化论。直到来到了枫叶国际学校之后,面对着校园里面好几百来自韩国的同学,自己才恍然大悟,原来真实的“棒子”是长得这个样子啊!在这几百的“棒子”中,也分为了两个帮派:由于大连这座城市距离日本和韩国非常之近,所以在大连坐落有好多的日韩籍企业,而这些来自日韩的员工们也纷纷举家搬到了大连定居。因此,他们的孩子也早已居住在中国多年,甚至好多是在中国出生的,这些孩子们的汉语水平更是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除了汉语普通话之外,他们还能说出一口流利的东北话、北京话或是大连话,再加上是喝着中国的水长大的,所以他们的外表也让人难以分清究竟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在枫叶的这一部分“棒子”们也更愿意操着汉语混在中国学生之间,被我们称为“亲中派”;另外一批韩国学生,我便不知道他们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而选择枫叶这座学校就读了——他们是真正原汁原味的韩国人,一句汉语都不会说,也一句都听不懂,但是却又没有选择专门为韩国籍学生们设立的“大连韩国国际学校”而纷纷跑到了枫叶来。他们长得全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让你根本分不清谁是“韩智恩”、谁是“李智恩”而谁才是“宋智恩”:无论男生还是女生,都有着一张板砖一样的大饼脸,上面两只小得几乎看不到的单眼皮眼睛,大鼻子、厚嘴唇、高颧骨、宽下巴,满脸都是粉红色的青春痘。也许是因为年龄还小、身体还没发育完全的原因,这些韩国女生们还没来得及回国整容,纷纷将韩国人原原本本的民族特色暴露在了我们面前。其实我原本就应该想到的,朝鲜半岛自古以来就是中国一个附属的藩国,他们的种族也只有“高丽”一支民族,单一的人种构成怎么可能会繁衍出那么多胜似混血的帅哥和美女来呢?这个道理就和“两个白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生出一个黑皮肤的宝宝”一样,所以为了改变“高丽”种族外表上的劣势,韩国就这样成为了世界上整容业、化妆业最发达的国家。
但是最让我们在枫叶的中国学生们无法忍受的,却是这些韩国人身上种种的恶习。我记得最清楚的是一个英文名字叫Rudy的韩国学生,身高不足一米七,一脑袋黑得发亮、“西瓜太郎”般的瓜子头扣在脑袋上,走路的时候还一起一伏的。他戴着一副黑框的深度远视镜,虽然镜片很厚,但是却反而起到了放大镜的作用,让Rudy躲在镜片后面的那两只小眼睛看上去大大的,而那张又大又厚的嘴巴只要一张开,除了露出了两只兔子一样的大门牙之外,往往蹦出来的总是那么两句标准的韩式脏话:
“稀巴…”
十年级的时候,我们宿舍一共住了三个人,都是中国人,其中有一个叫“郑清晨”的天津男孩,长了一张标准的国字脸,还是一个铁杆游戏迷,尤其对于那时候非常流行的掌机“PSP”非常感兴趣,在我们几个人的记忆中,郑清晨的标准造型永远都是剃着整齐的平头、背一个黑色的耐克单肩包、低着脑袋,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白色的PSP,就连每天晚上我们宿舍关了灯之后,屋里面还要再响上一个小时“乒乒乓乓”的打斗声之后才能真正安静下来。也许正是因为郑清晨走到哪手里面都不忘拿着他的“PSP”吧,谁也没想到,这无意间的举动居然被Rudy注意到了。一个天气闷热的周日下午,我和郑清晨两个人正躲在屋子里,趴在床上眯眼睛打盹,突然衣柜里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就像有一只小老鼠钻了进去,正在翻来倒去地找吃的一样,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在安静的屋子里面还是听得十分清楚。我正犹自睡得迷迷糊糊,一条腿跨进了睡梦中、另一条腿还在外面,于是费力地将双眼睁开了一条缝,本能地向衣柜那边看了一眼:只见属于郑清晨的那个衣柜门向外面敞开着,一个又矮又瘦的身影正猫着腰举着双手在里面翻动着,脑袋正好被打开的柜门挡住了,朦朦胧胧中也看不太清楚究他正在那里找什么——不对!矮小的身影?郑清晨可是一个身高接近一米八五的高个子!我觉得好像有点不对,睡意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仔细地一看:那个又矮又瘦、正在衣柜子里面忙活着的人居然是住在我们隔壁屋的“棒子”Rudy!天那!Rudy跑到我们宿舍里面来做什么,难道是来偷东西的?!我二话不说,“噌”地跳了起来,大步冲了过去,一把揪住Rudy的衣服将他从柜子里面拖了出来。Rudy浑身猛地一哆嗦,好像被惊吓到了张大了嘴,撅着那两颗兔牙转过了身,但是却被我用力地一推,身子“嘭”地一声撞到了他身后的柜子上面。而这时候,我才看到,Rudy手里面还拿着郑清晨的那个通体白色、按钮已经有点微微发黑、我们大家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PSP”!虽然我的身高和郑清晨有些差距,但是对付面前这个瘦的跟个猴子似的、比我矮出半个头多的Rudy还是绰绰有余。看着Rudy厚厚的镜片后面那双充满了惊慌的“大眼睛”,我刚要用英语开始质问,却听旁边的床上面“哼——”地一声,丝毫不知道屋子里面进了小偷的郑清晨正在打着呼噜,好像突然被一连串的响动突然间惊醒了,呼噜刚打了一半就卡住了,揉了揉鼻子抬起了头,半睁着眼睛,莫名其妙地看着我和被我抓在掌心的小Rudy。
“大哥,您介嘛四儿都没由地碎大觉呢还?你那PSP都要归人家了!”
我扭头看着郑清晨,一边笑着用满口的天津话提醒着他,一边脑袋一歪,指了指旁边的Rudy。大约过了半分钟左右,可怜的郑清晨才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就是在那个周日的下午,我第一次见到了和我共处了几个月时间的室友发起怒来是个什么模样。别看他平时一副老实巴交、人畜无害的样子,但是就凭那一米八五的身高和一百六七十斤的体重,发飙的时候就像电影《金刚》里面的主人公一样,是不好惹的。Rudy那副瘦弱的小身子骨在郑清晨的面前甚至连做沙袋的资格都没有,仅仅挨了我室友两三下子就抱着脑袋趴到了地板上,嘴里还一遍遍地用浓重的韩式英语喊着:
“saoli!saoli(Sorry)”
随后,Rudy从身旁的地上捡起了他那副已经完全碎掉了的远视镜,头也不回地逃了出去。如果按照枫叶的校规,Rudy的行为已经严重到了直接被学校开除、甚至导致被遣送回韩国的程度,可是我和室友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宿舍里面也没有安装摄像头,即使真的跟学校汇报的话不但拿不出有力的证据,还可能牵扯出一堆麻烦,凡事做得不要太绝,适当教训一下就可以了。可是让我和郑清晨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的是,那就是一个价值两千多块钱的“PSP”而已,还不如我们手里面的电子词典值钱——别说能上得起“贵族学校”枫叶的孩子们了,就是普通学校里那些出身普通家庭的学生们也都买得起,平时也没听说有人想要去偷这么个东西。于是,我的室友在平时也没有太过留意,哪里会料到,这样一个在枫叶国际学校里面毫不起眼的玩意儿却被我们这位来自“中等发达国家”韩国的Rudy同学盯上了,而且还在我们两人的眼皮子底下钻到了我们的宿舍来偷!他这胆子也实在是太大了!难不成,一向自称为“中等发达国家”的韩国人居然连一个小小的“PSP”游戏机都买不起嘛?
当天晚上,Rudy的这件事就在我们宿舍楼里面传开了。一个叫孙远的男生听到这,突然“啪”地一拍巴掌,兴奋地推了推眼镜,用手指着郑清晨,好像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事儿一样大叫到:
“对了!我想起来了,之前我晾在公共阳台上面的内裤莫名其妙地不见了!我原本都是用夹子牢牢地夹在了衣架子上面,不可能被风吹跑。之前我就看到过Rudy在阳台上面那些衣服中间鬼鬼祟祟地不知道干些什么,现在想想,就是被Rudy偷走了!”
孙远说的这件事情给我们几个人恶心得隔夜饭都差点没当场吐出来。即使他家里面再穷困潦倒吧,也不至于连别人穿过的内裤都要偷啊!但是看孙远那一脸激动的表情,又不像是在编故事,我们最后也只能将Rudy扣上了一个“变态”的罪名草草收了场。偷内裤只是孙远的一面之词,我们没办法去验证究竟是不是真的,而Rudy偷“PSP”的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我们大家谁也没有打算真的追究他的责任。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们宽宏大量的态度让这些“棒子们”反而得寸进尺、变本加厉了,没过多久,学校里就因为另一个爆炸性的新闻而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