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隐士住在什么地方？”
这是凌珑迫切希望得到解答的重要问题。
她知道不能抱太大的期待，但容天的性命就系在这上面了，令她无法保持淡定。
裘远山见凌珑激动得浑身都在微微颤抖，偏偏还要强硬装出一副不太在乎的样子，不由摇摇头。“陛下先不要激动，听老夫慢慢说。”
凌珑哪能不激动，她几乎忍不住想扑上去掐住这老头儿的脖子，将他狠狠地摇晃个十几二十几个来回，把他脑子里肚子里知道的全部倒出来。
可是，她却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笑得像抹了蜜一般甜：“我不急，老爷子您慢慢说。”
说着，凌珑再给裘万山倒酒，却不小心把酒壶给碰翻了。
莫桀看不下去，就起身上前重换了酒壶，然后坐到了裘远山的下首，担起了斟酒倒茶的任务。
“老爷子，再干一杯。”莫桀举杯恭声道。
裘万山又一杯酒下肚，慢慢放松下来（他被凌珑的紧张情绪感染，也搞得神经紧张起来），这才说道：“那隐士行踪飘忽，深居简出，居说是生怕被人盯上他的那些宝贝孤本。每隔几年就搬一次家，最后一次……恍惚听说他搬到了一个叫全天观的地方，就再也没消息了，如今也不知是否还尚在人世。”
凌珑一手按住砰砰乱跳的心口，不断地提醒自己要淡定。然后，她深吸一口气，提问重点：“老爷子可知道那隐士的姓名？”
裘万山在脑海里搜刮了许久，才绊绊嗑嗑的：“好像叫……古……古洛生……”
凌珑赶紧竖了竖大拇指以示鼓励：“老爷子就是厉害。这许久没放在心上的人也能记起名字，果然耳聪目明。”
受到鼓励和夸奖，裘万山顿时高兴起来。原本看凌珑太过郑重的样子有些紧张，现在恢复轻松了。
“对，就是古洛生……一生酷爱收集古文，简直称得上如痴如狂啊！他原本出身名门贵族，只是性格有些古怪不合时宜，就像……”裘万山想了想，就想到了一个人：“就像是你们燕国的余家大少爷余子珩，原本也是门阀世家出身的，他精通书画，酷爱诗文，难得风流才子，只是不通世事，遭到排挤啊。”
凌珑虽说很有兴趣八卦，也对余子珩出污泥不染的高洁品格感到敬佩。不过现在可不是聊八卦的时候，她更关心的还是千年玄铁的下落。无关紧要的人和事，还是先搁置一旁，等闲暇的时候再聊吧。
“古先生是哪国人啊？”凌珑再次挑重点提问，帮助裘万山把话题引回到正题。
没办法，人老了难免颠三倒四分不清主次紧要。可她又不能表现出不耐烦，还得不停地佩服老人家“耳聪目明”。
“唔，”裘万山这才记起方才的话题，又转回正题。“古洛生乃楚国人。但楚国气候湿热，不利于古本收藏，听说他变卖了全部房产家业，带着他的一车孤本去了西域。不过……前些年西域战乱，他又带着他的宝贝书先后去了几个国家避难，后来就在一个叫做全天观的地方隐居了起来。”
凌珑顿时听得头大，她忍不住试汗：“西域战乱过去几年了？他去过几个国家？全天观……在大体哪个位置？”
“嗯？”裘万山听出不对劲。
“陛下患重病高烧，痊愈之后患上了失忆症，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莫桀赶紧帮凌珑向裘万山解释。
“噢，”裘万山这才恍然大悟。“老夫就觉得奇怪呢，堂堂燕国女王怎的连西域战乱的时间都记不清。”
可惜，无论凌珑再怎么拍马屁，再怎么鼓吹裘万山如何耳聪目明，他记的就这么多了。
至于古洛生具体去过哪几个国家，最后定居在哪国，全天观又在什么位置，他的确搞不清楚。
不过能套出这些宝贵信息已属不易，完全就是意外之喜。否则，他们无头苍蝇般到处下墓寻找，还不知道要找到哪年哪月。
天底下那么多的妃陵，他们就算挖一辈子也挖不完的。
凌珑见再也套不出什么有用的讯息，也就不再为难裘万山，撇开这些问题，只喝酒聊天。
四人胡吹海擂，侃得是宾主尽欢。
终于到了酒足饭饱之时，各自回房歇息。
莫桀亲自搀扶着裘万山回客房，两人仍然不停地说话，甚是投缘。
凌珑则喊住了渔娘子：“渔姐姐，先别急着回房，我有一样好东西送你。”
渔娘子撇嘴，道：“我又没有裘老爷子那样学识渊博，对你大有用处，叫我作什么呀。”
听这口气，似乎是有些吃味今晚凌珑和莫桀太抬举裘万山，而冷落了渔娘子。
“哧，”凌珑忍不住笑起来，也没跟渔娘子争辩。她对她勾了勾手，神神秘秘地道：“过来，给你看样子好东西。”
渔娘子到底压不住好奇心，就走过来。
凌珑将一样东西塞到她的手心里，说：“拿住了，千万别摔了，希世珍宝哦！”
渔娘子只觉得一块冰凉圆润的东西搁在了她的手掌里，低头一看，待到看清是何物，吓得差点儿把那东西给丢出去。
凌珑早有准备，立即按住了她的手。“别怕，这可是好东西！世上独一无二的宝贝，我只送给渔姐姐，你说我对姐姐好不好？”
渔娘子稳稳神，仔细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又是激动又是惊喜，就连声音都颤抖起来。
“这……这是什么……居然……这么清楚……我的天呐……从没见过……不是在做梦吧！”
她已经激动到语无伦次，甚至忍不住想悄悄掐自己的胳膊以验证是否在做梦。
因为她此时此刻看到的，根本就不像是这个世界上拥有的东西。恐怕只有神话里才会出现这种神奇的物件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