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座高山,绵延不断,而高山的背面却是一片竹海,其中有一竹屋,旁有一槐树。
而高山上的一颗擎天巨树,一个十三岁和十五岁的女孩各自倚靠在不同的枝丫上。
娇小的那个女孩,扎着马尾脆生生的声音甚是好听,犹如林间的一缕清泉:
“曦,你说师父是不是脑袋抽筋了,都八年了,还是不让我出去玩...走走。”
女孩的脸庞略有些稚气,精致的鹅蛋脸上,大大的杏眼透出一股灵气,小巧的鼻子与嘴唇,更是让这张脸看上去尤为美丽。
漆黑如墨的双眼,左眼瞳孔略显暗红,眉上那一层齐刘海遮不住那让人心动的感觉。
落曦依旧闭着眼,淡淡地说道:“你想知道应该去问你师父,我怎么知道你师父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楚柠吐了一下舌头,撇撇嘴:“问他?我脑子坏了才去问他。谁不知道他全年三百六十五天说一句话都难!”
落曦偏过头来,睁开了碧蓝的眼,最后却只说出了一个字:“嗯。”
接着,两人都沉默下来,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做,就那么干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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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
一个十六岁的少女,扎着马尾,齐刘海,手里紧紧握着一把匕首,穿着一身黑色劲衣。轻悄悄地落到一个男子的后面,然后用手中的匕首往那个人的颈部一割。
随后那个人便倒在地上,没有了生气。楚柠伸出纤细的手指在这人的颈部探了一下,手指染上了一抹艳红,确定没有了生命迹象才离开。
“你喜欢这样的生活吗?”也就这一刻,身后传来一道中性的女声。
楚柠只听声音便知道是谁,只是沉默了一会儿,缓了一口气说道:“不是。。但是我没有回头的余地。”
“你一个人待在森林,活着不是难事。”
楚柠扭过头看向落曦,苦笑了一下。
“我永远逃脱不了了。”
楚柠也不等她回答,继续自己走自己的路,很快就离开了现场。
落曦张了张嘴,没有说出什么。
她自小无名,自己给她取了名字,似乎只有这名字是属于她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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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能陪我回去吗?”
说话的人依旧是楚柠,陪她的人依旧是落曦。
“……回你师父那里?”落曦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道。
虽然是问句,但是想必她心中也有答案了吧。
“对……回去。”
因为只有那里才是我的归属。
“行吧。”落曦没有多说什么,随即从背后的便携小包里掏出一串糖葫芦递给楚柠:“最后一个,给你。估计你以后都吃不到了。”
楚柠转过头看着她,并没有接过。
“不必了,反正也不喜欢吃了”
“……”
只是……想断掉一切联系吧。
唉。
……
次日
天依旧有些朦胧感,月也是朦朦胧胧的,淡淡的云雾缓缓地在移动。
洁白似雪的槐花,散落在地上,又与墨绿色的竹叶混杂在一起。
而巨大的槐花树上,楚柠身着一身黑衣,躺靠在树上,一只手撑着树,任由双腿在树下荡着。
落曦也要回她师父那里,所以没有跟来。
夜里算是寂静的,偶尔有几声咕咕的声音。
楚柠的双腿逐渐不再晃动,手也渐渐放了下来。
朦胧的月亮也渐渐褪去了云雾,清晰起来。月下的一切也好像真的因此明亮起来,几缕月光洒落在她的脸庞。
树下有了碎碎的声音,逐渐变大来,又顿时停了下来。
转而却是一阵破风声!
楚柠猛地睁开了双眼,一翻身就从树枝上掉了下去,随后稳稳当当地落在地上。
一把小刀撕碎了风,直接朝楚柠原本所在的树枝上深深地扎了下去。
“师父,又玩出其不意吗?除了第一次,你哪次成功伤害到我了?”楚柠撇撇嘴,看向了自己面前的男子。
师父总是穿着一身月白色长袍衣,一头长发如瀑布一般散落。脸棱角分明,洁净,坚挺的鼻子更是好看,薄嘴唇抿着,双眼深邃而古井无波。
师父就是一个面瘫。
这是楚柠心中对师父的印象。
男子却不说话,迅速用手中的匕首飞向楚柠的心脏。
楚柠当即瞳孔一缩,左眼的红色更是艳红逼人,来不及思考,身体便习惯性朝右侧闪避。
虽然躲过了致命的攻击,但是左臂却被划伤了一道,鲜血缓缓溢了出来,但并没有没有伤到动脉。
男子见没有伤到楚柠,手中的匕首仍然迅速地朝楚柠甩去。右手又立刻拔出身后的剑。
这次是朝脖颈的动脉来的!
楚柠朝后仰头,看见匕首擦过自己的下巴飞过。迅速平衡了自己的身体,正好看见师父的剑朝自己又刺来!
这是来真的!
来不及多想,楚柠的右腿打向了师父的手腕处,抓紧了藏在自己袖中的匕首,向自己师父的喉咙刺去。
令她最难以想到的是,师父并没有选择去自保,直接忽视了她的匕首,依旧不要命地刺向自己的心脏。
不要命的打法!
杀敌一千,自损一千!
匕首插进了师父的喉咙,剑刺进了楚柠的心脏。
事情没有按照她的想象进行。
她只知道,师父为了杀她可以连自己的命不要。
两人都距离死亡不远了。
楚柠只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很痛,呼吸变得困难了,就连眼前的槐花树也模糊了,月又变得朦胧了。
眼皮如灌了铅,越来越沉,眼也忍不住缓缓闭上。呼吸没有了。
她想要躺起来,但是却施展不出半点力量。
世界留给她的仅仅只是一片黑暗。
她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
梦中她在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