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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跌宕起伏2

深秋了,树叶又落了满地都是。

清早车站旁,林朝阳早早的等候在那。像是等着自己的终点!

“我看见了你们订婚的消息了,恭喜你们!”许夕站在他身边,低着头。

“许夕,天凉了,照顾好自己,多穿点衣服。”

“好,车来了,你先走吧!我等下一辆。”

“一起走啊?”

许夕摇摇头,“你快走吧,司机师傅在等你。”

林朝阳透过车窗看着她,渐行渐远了吗?

车走远了,许夕抬起头望着那个方向。“你选择在这个时候订婚,是因为我给你造成困扰了。林朝阳,我的确不应该拖累你的。”

晚间,林顗在林朝阳的家里,和他讨论着该请哪些人参加他们的婚礼。

“许夕一定要来!否则那些不知情的人肯定知道我们是为了压制流言才订婚的。”林顗黯淡下去的眼神,“虽然是真的,但希望能帮到你们。”

“林顗,我们订婚是真实的,我是真心的,不要去想那些目的。”林朝阳安慰她。“至于许夕,遵从她的想法,不要逼她!”

“那你邀请她?”林顗说着把邀请函递到林朝阳手里。

林朝阳看着这张邀请函,只觉得有千斤重。

指缝中看阳光,狭小细长。

“许夕,下午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谈谈!”许夕收到了林顗发来的消息,隐约有些不安。

咖啡的热气四处消散。

“许夕,我和朝阳的订婚典礼,希望你能来。你这么聪明肯定猜到了,我们选在这个时候订婚的原因!”

正说之间,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

许夕看向窗外,天突然变得黑压压的。

“如果我不去呢?”许夕一直看向窗外。

“你不来,流言继续存在,我想你并不喜欢这样处在风口浪尖的日子,你也知道,林朝阳也不喜欢!”

林顗给林朝阳发了消息。

“以你的能力想要买断这些流言很容易啊!”许夕转过脸看着她。

林顗从来没想过这样的话能够从许夕嘴里说出来,不禁笑出了声,“你这样说,真是白费了朝阳为你着想的一片心。他原本打算和我订婚,把流言压下去,让你的生活重归平静。”

“是他的想法?是他让你来的?”

“我该说的话带到了,你自己看着办。朝阳在门口等我了!”

林朝阳为林顗撑着伞,“你的客户呢?”

“她有司机,先离开了!我们走吧!”

咖啡已经没有了热气,看着他们恩爱的离去,看着林朝阳把她护在怀里不让雨水淋湿她,我羡慕吗?我不清楚?此刻,我只知道,林朝阳想和我撇清关系。他为什么不自己来和我说这些。

走在雨里,许夕越想越多,把自己再一次困入死胡同里。

许夕坐在公交车上,手里紧紧攥着林朝阳给的邀请函,他开着车,而不是在等公交。以后,还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坐公交!

简约的风格,却又不失唯美的订婚布置,纯白的幔布,悠悠的随着风起舞,彩色的气球,沁人的花束,整齐的客椅,干净的舞台……

酒店的花园里的风景,把这场订婚典礼映衬到极致了。这也许就是所有女孩子心里的梦中婚礼吧!

从舞台的这端,慢慢步入幸福的彼岸!

韩枫和许夕一块走来,此刻,今日的主角正和大家侃侃聊着天,时不时的举起手里酒杯。林朝阳向许夕看去,远远的互相看着,微微笑。

旁边的人都在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林顗今天真漂亮!”

“林顗你真幸福啊!”

“……”

林顗微笑点头表示谢意,她顺着林朝阳视线的终点看见了许夕,“要过去打招呼吗?”等了许久,他没有说话,林顗接着说,“我们应该过去打声招呼,这么多人看着呢。”

“走吧!”

林顗轻轻挽着他的臂弯,心想,“只有为许夕考虑的时候,你才会这么义无反顾。”

韩枫邪魅的笑着,手心里握着许夕的手,温柔的说,“这里,谁都比不上你的美!”

“许夕,你来啦,欢迎!”林顗动了动在林朝阳臂弯里的手,端庄大方的笑着。

“怎么,总设计师不欢迎欢迎我吗?”韩枫笑着说。

“蓬荜生辉!”林顗以一种平静的语气说出来。

“先过去坐吧!”林朝阳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许夕。他从来不希望她来看见自己和另一个女人订婚。

韩枫拉许夕过去时,在她耳边轻轻的说,“许夕,以后不管我在不在你身边,都别让别人欺负了你!”又看着她挑了挑眉。

订婚顺利的进行着,现场放起浪漫的钢琴曲。

大家都围着主角纷纷祝福!

一群记者突然转向围着许夕,相机离的很近使劲的狂拍,“许夕,你和林顗设计师,还有她的未婚夫都是朋友,对吗?那前阵子为什么你和她的未婚夫一起去墓地?”

“许夕小姐,你是不是用去世的父母博得别人的同情?你插足别人的爱情,你对得起自己的父母吗?”

“许夕,你这么做没有考虑林顗设计师的感受吗?她说你是她最好的朋友!”

“你为什么今天还敢来参加他们的订婚典礼?”

层出不穷的问题,一直围绕着许夕。韩枫一直护着许夕,他把许夕拉到自己身后,另一只手把那些人的相机推得老远,“这些朋友,话说的过分了吧?”

林朝阳闻声赶来,却被林顗紧紧拽住,他回头看她的眼神如此冷漠,林顗冲他轻微摇头。

韩枫的一只手紧紧护着许夕,“你们都闭嘴,她……”

“请问,换做是你们会用去世的父母作为噱头,得到别人的关注吗?”韩枫的身后传来一阵坚定的声音,全场的喧闹声渐渐归于平静。

许夕勇敢的从韩枫身后走出来,她心里想着韩枫对自己说的那句话,即使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不清楚不明白,至少还有韩枫和黄苏苏相信自己,这就足够了!

许夕环视一圈,没有说话,她又接着说,“看来,身为人子,我们都是一样的心情!”

记者也不敢再说话,也慢慢放下了自己手中的长筒相机。

“今天的主角不是我。你们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并不会给你们带去任何的效益!”许夕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勇气和气场说着这些话。

“那您和林顗设计师的关系到底是不是传闻中的那么好?今天你来是不是真心祝福他们?”还是有记者不死心的问着。

“我们是大学同学,亦是昔日最好的伙伴!我尊重他们的决定,也祝福他的选择!”许夕犹豫了一下,“至于你说的真心?请你告诉我真心的定义是什么?我应该怎么去做,才能被你们定义为真心?”许夕盯着那个记者,见她不说话,浅笑了一声,“你不说话,是因为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像我这样被你们判了死刑的人,无论做什么,说什么你们都不会觉得我是出于真心!”

整个订婚典礼上,像是空无一人一样安静。

韩枫一直站在许夕身边,他脸上挂着一抹得意的笑容,他觉得此时此刻比任何时候都要精彩。

韩枫忍不住笑了,“都问完了吗?得到你们想要的回答了吗?某人给你们指派的任务能完美交差了吗?”说着眼神瞟了林顗一眼。

韩枫的手始终没有松开她,“许夕,我们走吧!”

许夕拽住他,停顿了一下。看着刚才问有关“父母”问题的人,“我想和你分享一些话,在解决个人问题时,请不要牵扯到父母!”许夕仔细的认真的看了在场的所有人,“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在我面前议论我的父母!我不是恳求你们,我是警告你们所有人!如果再有下次,我就不会是平心静气的教你们做人的道理了!”

韩枫拉着她一起离开了,一切都结束了,他仿佛看见了黄苏苏口中所说的从前的许夕。许夕的以德服人,令他敬佩!

订婚典礼最后以一场闹剧的形式收尾,故事外的人像是看了一场笑话,故事里的人像是经历了一场生死较量。

第二天,这条消息被顶上巅峰,黄苏苏看到视频时,简直要高兴的跳起来,她没有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这就是许夕!率性犀利,以德服人!

周品进来时,看黄苏苏手舞足蹈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你在干什么?”

黄苏苏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衣服,清了清嗓子,“怎么不敲门?”

“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听见我敲门而已。”

“算了,今天姐心情好,不跟你吵。来干嘛?”黄苏苏翘着二郎腿,喝着咖啡。

“你忘了?今天下午三点一起去找张总谈案子,我先过来看看你们准备的怎么样。”

听周品说完,黄苏猛的站起来,重重的拍了自己的头,“我还真忘了,真是高兴傻了!”

百因必有果!

研究院平静的工作,让一切显得很反常。胡琳琳这段时间一直精神恍惚,对所有人都爱答不理。

许夕无意在茶水间看见她低头啜泣。袁宁在胡琳琳身后小声的说,“有因才有果啊!做人啊还是聪明些比较好。你的起因是因为你自己愚蠢。假如你没有对我说出来,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胡琳琳擦掉眼泪,“人在做,天在看!你会有报应的。”

“你不仅愚蠢,而且还可笑。”袁宁笑着摇摇头,“我给你选择了,是留还是走,你可要想清楚了?”

许夕越听越糊涂,心想“袁宁为什么要把胡琳琳逼走?”她刚想走出去,被肖茫教授制止了,肖茫教授看着她摇摇头,拉着她轻轻的离开了。

研究院的楼顶,许夕问他,“你为什么要把我拉走?”

肖茫教授笑笑,“你干什么要在那听墙角?”

“我……她要把胡琳琳逼走?”

“她是谁?”

许夕不可置信的看着肖茫教授,他明明也看见了,为什么还要明知顾问。

肖茫教授目不转睛的看着许夕那少年般意气的眼神,“那你站出去准备说什么?”

“……”许夕想了一下,“胡琳琳是留是走,难到不应该出于自愿吗?为什么要逼迫她。”

“许夕,听话,不要过问她们的事情!”肖茫教授像一个大哥哥一样的语气。

“为什么?”

“你去说反而让事情变得更糟,你觉得你和袁宁的关系很好吗?”

许夕吸了一口凉气,“对不起,是我鲁莽了。可是……”

“没有可是,是留还是走她自己选择,没有人替她做决定。”

许夕轻轻哼了一声,“肖茫教授,您给我上的这课“莫管他人瓦上霜”我会一辈子记住,受教了!”

听着肖茫教授语气里的冷漠,竟然比这天气更冷。许夕倔强的背影让肖茫不禁叹气,“许夕啊许夕!你这样的性格,迟早会吃亏的。”

中午的食堂里,人多嘈杂的声音,吃着聊着的,排队的人。

许夕排着队,看见胡琳琳给袁宁端盘子,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总隐约觉得有些不安。

许夕坐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无心吃饭,亲眼看着袁宁把吃剩下的饭倒给胡琳琳,看着胡琳琳忍气吞声,眼泪和饭一起吞下去。

许夕实在受不了,还没有完全站起来,就被肖茫教授给用力按了下去。

“你盯着我做什么?”肖茫教授看着许夕的眼神里充满怨怼。

“你拦着我做什么?”

“许夕,别冲动!再等等。”

“等什么?”

话刚落音,就听见饭盘子落地的声音。

袁宁故意把胡琳琳的饭盘子推到地上。“粮食多么珍贵,胡琳琳接着吃吧!”袁宁向她示意着地上的饭。

许夕眼睁睁看着胡琳琳蹲下身去,脑袋只觉被人重重一击,沉重无比。她摔掉手中的筷子,扒开人群,蹲下去拉起胡琳琳的胳膊,“胡琳琳!你起来!”

胡琳琳抬头看她,看了好久,她挣脱了许夕的手,拾起饭盘子站起来扔到袁宁的身上,“你够了没有?”

袁宁瞬间凝固的笑容,“有勇气啊!”抬起手就要打她,被许夕双手拦住了。

“袁宁,别太过分!”

袁宁甩开许夕的手,“哪里都有你来装好人啊!你怎么这么善良啊许夕?”

“你非要把场面弄的这么难堪吗?”

“你以为你还有父母给你撑腰吗?你现在不过是一只落难的狗而已,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胡琳琳用尽全身力气甩了袁宁一巴掌,“够了。”

袁宁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却没人扶她。

袁宁睁大双眼,怒气似乎能将人燃烧起来。

这件事不会不了了之的,并且会越闹越大。越想瞒住的事情,越瞒不住,这就是所谓的纸包不住火!

办公室里,许夕轻轻走到胡琳琳身边,把水放在放在她身边,“你今天很勇敢。胡琳琳,人与人是平等,没有人是生来就要被人欺负的!”

“许夕,谢谢你!谢谢你肯为我站出来,帮我说话。但是我不值得你这么对我!”胡琳琳眼神黯淡,看不出丝毫对未来的期望。

“为什么这么说?发生什么事情了?”

“上次西北计划,你被埋在山洞里的时候,袁宁没有回去找人救你,她欺骗大家说不知道你在哪里。我也骗了大家,因为我亲眼看见你把袁宁推出来,亲眼看见你被埋在里面。我当时害怕极了,一直拼命的往回跑,在回去的路上,林朝阳问我,有没有看见你。”胡琳琳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继续说,“我当时惊呆了,袁宁没有告诉大家你被埋在山洞里,想到这,我也没有说实话,我摇摇头。后来肖茫教授让人把我送回休息区,我在那看见袁宁,当时我非常气愤,就质问她为什么不找人救你。”

许夕就像是在听别人的悲惨人生,面无表情,“所以,她这么对你,是因为你知道这件事情吗?”

“她之前也只是多让我做点工作,这阵子突然变本加厉。”胡琳琳又擦了擦眼泪,泪水一遍遍的冲刷泪痕。“对不起,对不起,许夕!”

“我早该想到的,如果袁宁当时真的找人救我,我和她现在也不会是这样的关系了。”

“许夕,你把人心想的太美好了。”胡琳琳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原谅不原谅不重要了,这件事是罪恶的,时常压的她喘不过气。

“因为人生残忍,所以我更希望能发生美好的事情。”许夕无奈的摇摇头,“我错了!错的离谱。”

袁宁在父母面前又哭又闹。

“想要整一个人很容易,爸爸会给你出气的,女儿!”

中午在食堂排队的时候,许夕听见前面几个人在议论胡琳琳的事。

“听说了,袁宁爸爸要告胡琳琳爸爸偷窃。”

“真的假的?”

“真的。胡琳琳爸爸在袁宁家的银行工作。真是哭笑不得!”

“这不是巧合吧,暗箱操作!”

许夕环顾食堂,没有看见胡琳琳的身影,昨天如果不是自己强出头,她应该也不会这么惨吧?突然在这一刻明白了肖茫教授的苦心。

许夕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声音,“请进!”

肖茫教授抬头,看着许夕脸上难为情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清了清嗓子,“怎么了?”

许夕朝前走了两步,“肖茫教授,我们帮帮胡琳琳吧!说到底还是因为我和袁宁的恩怨。”

“她都和你说了?”

许夕听肖茫教授话里的意思,像是早都知道了一样。“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不久之前,胡琳琳扛不住压力,就来告诉了我。”

许夕明白了肖茫教授为什么一直阻拦自己帮助胡琳琳,自己越帮她,袁宁就会越折磨她。

“别发呆了,要想帮胡琳琳只有一个办法。”肖茫教授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许夕突然明亮的眼神,不用过多说明,两人想到了一块。“了解!”

灰蒙蒙的天空笼罩这一小片天空,许夕在天桥上见到了胡琳琳。

“胡琳琳,你选择相信我们,我们就一定会帮你的。”

“许夕,你为什么还要帮我啊?”

“我们都是善良的人,只不过有时候会害怕,不过这也没什么。谁都有害怕的时候,这不是错。”

翌日,胡琳琳约了袁宁出来。

“你还敢来见我?”袁宁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我为什么不敢?骗人的是你啊!”

袁宁轻蔑的笑着,“怎么?想威胁我?”

“你答对了!今天我来就是来威胁你的!我想看看你到底是你报复我重要,还是你自己的名声重要!”胡琳琳鼓起勇气的笑了出来,“二选一,不难吧!这就好像你让我选择留还是走一样。”

胡琳琳这番话完全在袁宁的意料之外,“是谁教你的?”袁宁轻轻哼了一声,“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许夕!”

“你选好了吗?需不需要我帮你权衡一下利与弊?”胡琳琳说,“你们放了我爸爸,那么你见死不救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了。”

“如果我不呢?”袁宁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实话告诉你,你没有选择的权利!如果你说不,那你这种见死不救不作为的举动,就算不坐牢,道德沦丧,这个名声也不好听吧!小则,你被研究院开除。大则……再说,你爸爸是行长啊……”胡琳琳得意的笑着。

袁宁气的脸色发青,“好厉害的人,好厉害的许夕!”

三天后,是一个难得一见的晴空,人来人往天桥上。

“许夕,谢谢你!”胡琳琳从阴郁的情绪中释放出来了。

“胡琳琳,离开这里你会更快乐的。”许夕因能帮助别人而由衷的开心。

“嗯,也替我谢谢肖茫教授,谢谢他的开导和鼓励!”

许夕点点头,“我一定替你转达到!”

“许夕,再见!”

“胡琳琳,再见!”

也许,有一些人,说了再见,这辈子就不会再见了!

研究院,周一早会。

肖茫教授安静的坐在那里,“她走了?”

许夕轻轻点点头,“她很感谢你。”许夕像星星般真诚的眼眸看着肖茫教授,“还有,对不起,之前我一直误会你。”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误会我的?”肖茫的声音很温柔,一直像个大哥哥保护妹妹一样。

许夕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大家都陆陆续续进到会议室,袁宁没有离开研究院,许夕说了不追究,不会再提,说到做到!

看似平静的生命轨迹,又会出现怎样的颠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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