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偏西了,肖洛克两人还是一无所获,阿泽开始焦急起来:“怪了,我们都摸遍周围好几里的悬崖了,不至于这么背吧?“
肖洛克蹲在一个熄灭的火堆边,捻了捻烧黑的莱拉草,说:“这附近离升降台很近,八成是最近有大队淘金者集体下第二阶梯,然后在这里扎过营,还顺手扫荡了边上的吉利鸟巢。“
阿泽愤怒地说:“这些人也太过分了吧,明明有下第二阶梯的实力,还这样扫荡这些基础物资。“
“看扎营的痕迹,队伍少说有百人左右,想用人海战术叩开第二阶梯的大门,这些探险者的素质不见得高,夜晚无聊,比赛掏鸟蛋也许是他们最好的娱乐吧。”肖洛克一边分析着,一边走向悬崖边上,探头看了看,又坚定地对阿泽说:”阿泽,把两捆降绳扎一起,我下到更深的地方。“
阿泽有些呆住了,反应过来后愤而说:“老大你疯了?不就几颗鸟蛋吗?你应该比我清楚云海里有多危险,这不是绳降技术的问题,再往下就在云海之中了!危险是完全无法预知的!没人会为了吉利鸟蛋降这么深!”
“所以那里肯定有鸟蛋。”
“……”阿泽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放心,我自己有数,有危险我会第一时间上来的,你难道还不相信我吗?”肖洛克露出了一个轻松的微笑,拍了拍阿泽的肩膀。
阿泽看了看肖洛克,突然一咬牙,往肖洛克胸口锤了一拳,也不说话,迅速地又从背包里掏出了一条降绳,把两条绳子绑得结结实实。
肖洛克笑了,“好兄弟,我尽快上来。”说罢,两人各就各位,肖洛克迅速下降,消失在了阿泽的视野中。
肖洛克很快来到了云海的边缘,他也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接触云海,发现这云竟宛如实质,用脚探了探,甚至激起了一层层波浪。
肖洛克深吸了一口气,脑海中快速地将关于这片云海的知识过了一遍,然后毅然降入其中。
云海比肖洛克想象的温暖,打开头灯后能见度也不至于太差,甚至还感觉有些舒适,但肖洛克丝毫没有放松警惕,这片云海上层边缘中最危险的狱兽不外乎两种:云蛇与恐爪鹫,前者生活在岩缝中,能够把身体展成扁平,从而在岩壁周围的云海中滑翔游动,这是一种剧毒蛇,而它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被它咬了是几乎没有感觉的,这种毒还会让人产生愉悦感与瘾,在云海中被它咬中后感受到的是巨大的快乐与安逸,让人在云中飘飘欲仙,最后渐渐失去力气,全身肌肉化为血水,惨死在悬崖上;而后者则是云海中浅层掠食者的顶点,巨大而锋利的拇爪能挠开一般的盔甲。危险与机遇是一体的,云蛇毒与恐爪鹫的拇爪都是不可多得的珍贵材料,只是前者作为一种毒品只能在黑市中交易。
肖洛克小心地避开了一只云蝎,下降到12米时,终于踩上了目标的树干。树枝上挂着两个巢,肖洛克敏捷地爬到了第一个巢边,探头一看,好家伙,整整五枚胖胖的吉利蛋,云海中的吉利鸟更加肥美、有营养,蛋自然也更优质。小心地将其中的四枚蛋装入容器后,肖洛克又攀向了较远的第二个鸟巢,第二个巢更大、更加浑圆,这是优质吉利鸟巢的特点。这个巢的开口向外,因而要看到里面,必须将身体悬在树枝外侧,肖洛克吸了一口气,进入了高度集中的状态。
不一会儿,肖洛克攀到了巢口,向里面看去,足有六枚泛着光泽的蛋,够了,肖洛克心想,然后调整了身体的位置,开始把蛋装进容器。掏到第四颗蛋时,肖洛克摸到了一个硬而滑的物体,肖洛克心中一动,不禁有些欣喜,狱兽的感官远比人类灵敏,对一些遗物有着特殊的感应,许多狱兽的巢穴里都会藏有它们收集的遗物,吉利鸟虽然是最最底层的狱兽,但在它们的巢里找到遗物、宝石也不是不可能,激动之下,肖洛克快速地取出了那个物体,定睛一看,是一个有些发白的宝石吊坠,宝石中流动着的光彩说明这不是普通的装饰品,一定是一件遗物。肖洛克更加激动了,急忙捏紧手中的吊坠,准备收到包里。
可就在这时,云海里刮起了一阵疾风,加之肖洛克恰好在收吊坠,动作乱了一下,肖洛克一下子有些失去了平衡,但肖洛克的反应能力是惊人的,他迅速地一打挺,仰身抓牢了树枝,“呼。。。好险。”肖洛克轻叹了一口气,但他高兴地太早了,一声“咔嚓”声从树枝底端传来。
“靠!”肖洛克脸都绿了,骂声才刚出口,支撑肖洛克身体的树枝便折断了,肖洛克应声而落,头灯也甩了出去。在这关头,肖洛克感受到了某种久违的紧迫感,胸腔的血直冲大脑,肾上腺素飙升,突然,一股酥麻感从右手食指根部的指环处电射至全身,下一个瞬间,肖洛克发现周围的世界突然失去了色彩,外界的声音变得悠远模糊,但时间却极端地漫长,近乎静止了一般,连他正在下落的头灯都仿佛飘在空中,一寸一寸地向下挪动。而自己的身体也似有千钧,如陷泥沼。肖洛克记起这种感觉了,2年前在蛇窟时,也正是因为这种诡异的状态,他才能准确地将匕首插入巨蛇的大脑,和阿泽得以死里逃生。但此时此刻容不得肖洛克多想,这种状态弥足珍贵,每一刻都是逃生的希望。
此时此刻肖洛克的肢体运动速度根本赶不上他的感知,四肢如有万钧,但若是有一只蜂鸟在边上,肖洛克会惊讶地发现:自己移动手臂的幅度甚至超过了蜂鸟摆动的翅膀。也许只是一瞬间,可在肖洛克的感知中,重新抓牢降绳、踩牢树干仿佛已经用去数分钟时间,在这一切完成时,下落的那截树枝还没掉出半米,感受到来自手中和脚下的安全感后,肖洛克镇静了下来,这时外界的色彩渐渐地回来了,耳边的落石声重归正常,空中的头灯和树枝迅速地向下落去,手中的降绳一阵抖动。
肖洛克一阵后怕。这时,夹在落石声中,一声金石碰撞的声音从下方传来,肖洛克低头一看,惊讶的发现他的头灯就在下方数米处,滚落到了一个像是洞穴的黑暗里,如果不是头灯亮着,在这片云海中,任谁也看不到这个山洞。肖洛克正考虑要不要下去看一看的时候,却被手中的绳子迅速地往上拽去,“干,这呆子!”
不一会儿,肖洛克就被阿泽硬拽了上去,阿泽马上把肖洛克拉离了悬崖边,焦急地问:“刚刚怎么了?是不是出意外了?绳子怎么抖得这么厉害?”
明明马上就要看到洞穴的秘密了,被这个呆子一拉,全没了,现在没了头灯,肖洛克也不敢再贸然下去探索,想到这,他有些生闷气,不想理阿泽,干脆呆站在那里回想洞穴的细节。
阿泽见肖洛克像灵魂离体一般地站在那里,面色变得凝重了起来,迅速地靠了上去,一把撕开了肖洛克的裤子。。。
“卧槽!你疯啦?”肖洛克被吓得跳了起来,一脸惊恐地看着阿泽。
阿泽见肖洛克跳走也愣了,呆呆地看着他,说:“难道你不是被云蛇咬了吗?被云蛇咬了就是像这样失神的啊,不然你屁股后面那条是啥?”
肖洛克回头一看,顿时哭笑不得,原来裤子上挂了条藤曼,自己又在发呆,阿泽这家伙还以为自己被云蛇咬住了呢……现在鸟蛋是拿到了,但自己回修道院前,都得裹着这条烂裤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