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眼前情形并非没有转机,若是想办法擒住李林那就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了,我就不信这小小山寨还会有第二个如穆直这般勇猛的人物,想到这韩朔说道“即使如此,祝兄就让兄弟来替你打这头阵”说完也不待祝天武回应韩朔就挥刀冲向了穆直。祝天武虽想上前助阵,但是却要押着这大马匪抽不开身,祝天武恨恨的忘了两眼大马匪,真恨不得此刻就手刃了他,但是却要给韩朔留条退路不便动手,只得是踢上两脚解解闷气。
且说韩朔与那冉须客交上了手,虽是早有心里准备,招招都用巧劲,不敢硬拼,但也是避多接少,落入了下风。韩朔之前虽是接了穆直两鞭但却都是穆直为求逼退韩朔而匆匆甩的,此刻真的交手起来,韩朔才感到鞭上传来的压力。韩朔本想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假借跟穆直拼斗伺机制服李林,哪成想莫说寻机会了,但是应对这钢鞭就已是手忙脚乱了。
韩朔本想仗着身法必对方快来占得先机,哪成想自己虽是比对方快上一点,但对方仗着力大无穷真个是一力降十会,韩朔虽是能趁这对方攻击的间隙回攻,但对方却全不理会,也不招架只是挥舞钢鞭一味猛攻,韩朔早就领会过那钢鞭上的力道,莫说被钢鞭砸到要害,单单被钢鞭碰到也得是筋断骨折,韩朔也值得是收回招式,扭身避让,就这么几个回合,场面便成了穆直挥鞭攻击,韩朔仓皇逃窜。
穆直虽是天生神力,但苦于韩朔比自己身法流畅,钢鞭虽是有力但却擦不到韩朔身子,正自无计,却忽然瞥见韩朔身后便是厅中座椅,心下了然,便加快钢鞭封住韩朔左右退路,只求将韩朔向后逼退。果然韩朔不知身后情形,向后急退之中果被椅子绊倒一个踉跄便向后栽去。
韩朔心中大惊,仓皇之中唯恐对方钢鞭追至,只得随手将手中大刀向穆直抛去,穆直正要趁机降服韩朔,但眼见长刀飞至也只得是回鞭击飞,趁这个间当韩朔赶忙一个后滚拉开距离。眼见那大汉唰唰两鞭击碎木椅向他袭来,韩朔失了兵器更是不敢抵挡,只得是再向后退去。穆直一鞭鞭向韩朔袭去,韩朔也只得是一步步后退,韩朔虽是失了兵器但却因此身形更加灵活,穆直的钢鞭更是连韩朔衣角都触之不及,渐渐地韩朔冷静心神,正待后跃拉开距离在做理会,可这一跃之下却是撞到了墙壁,原来韩朔虽是有些本事,但却向来少于人斗,缺乏经验做不到眼观六路,兼具这穆直钢鞭又快有急,一颗心全放到了躲避钢鞭上忽略了对场中的观察,如今已是退到了墙边却不自知,这猛一跃下身子便撞到了墙上,这一来身形便顿了一顿。穆直怎会错此良机,将全身力气都用到这钢鞭之上,向韩朔击去。
韩朔毫无预见的被身后墙体一挡,身形便是一顿,还来不及懊恼便见穆直的钢鞭来的又快又急眨眼间便到眼前,韩朔脑中一个念头闪过“这一鞭恐是避不过了,我命休矣。”但性命攸关,谁也不会束手待死,韩朔本能的向下急蹲。不成想这一鞭力道虽足,准头却稍稍有些不好,原来穆直鞭鞭不中,本就心生怨气,再加上每次自己的攻击都被韩朔后撤躲过,好似自己鞭子短了那么几分,所以他每一击都向韩朔身后那么两三分击去,穆直眼见韩朔再不能后退,心中大喜,失了方寸,这一鞭本不该再忘韩朔身后击去,但是惯性使然他还是多伸了两分鞭子,使得这一鞭击到了韩朔身后的墙上,钢鞭力大竟将墙体击穿,余势不减划过一条长长的直线,直从韩朔右方划到韩朔左方方才力尽止住。
且说韩朔本以为这一鞭躲不过去,却不成想竟因穆直的失误使钢鞭触到了墙上滞碍了鞭形,速度大减,方才让韩朔侥幸避过。穆直这一鞭虽是将墙体击穿,但人力毕竟有限,划过一条长线之后还是力尽而停,如此一来钢鞭便暂时停住了。韩朔侥幸躲过这一鞭尚来不及情形,便发现这一良机,韩朔本就比穆直速度要快只是快出的这点间隙不足以让韩朔回击,如今穆直钢鞭被墙体这么一滞,韩朔便趁机出拳击向穆直胸膛。
这一拳也是韩朔全力一击,將及穆直身子韩朔却想起了自己拳头上的力度,虽是不及穆直但也有数百斤中,这一击下去恐怕穆直钢筋铁骨也是扛不住,韩朔对李林心生好感,看这穆直和李林绝对是感情深厚,若是这番打死了穆直,那李林绝不肯善罢甘休,况且如此一来场中情形就再无退路,还不知要死多少人。如此念头之下韩朔赶忙收力,但是急切之间
也只能是收回那么三四分。“砰”的一声穆直急急后退几步,左手捂住胸口,右手钢鞭好似也拿不动一般掉在地上,嘴角溢出鲜血,显是内脏被震得有些伤了,好在没有倒下,应是性命无碍。
这一番变故场中没有一个人料到,都被震得有些呆了。本来这穆直处处占尽上风,而且这韩朔被打的连兵器都丢了,大家都以为这韩朔败阵不过时间问题,哪成想却又这一番变故。尤其是那祝天武,看着韩朔险象环生,已是打定注意若是韩朔真的是败象一露,自己也顾不得什么规矩拼了命也要冲上前去祝他一臂,虽是心知自己和韩朔联手也未必抵得过穆直,但即或是死自己总要死到韩朔前面,眼见韩朔就要败了,自己正待上前,却不知为何这穆直钢鞭竟失了准头,被韩朔一拳击退,这一来祝天武可是松了一口气。祝天武心想“真是惭愧,本来还想若是没有好的计策,便凭这一腔热血屠了这马匪窝,但单单是这穆直便是两个自己也是抵不过啊!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惭愧!惭愧!”却忽然脚下一股大力袭来,祝天武本正为韩朔取胜而放下心来正是忽略了脚下的控制,那大马匪见众人失神,尤其是祝天武对自己疏忽了控制,赶忙使劲浑身力气起身将祝天武甩开,便向自己的手下冲去。
待祝天武缓过神来,那大马匪离他已有数步之远,再想擒之已是来不及,仓忙之中祝天武满是愤怒,新仇旧恨一起涌上新来,再也不去想杀了这大马匪之后的退路,窥得准确,便将手中钢刀全力向大马匪抛去,那大马匪“啊”的一声,便倒了下去。
这一声惨叫使厅中众人都回过神来,韩朔见李林看见大马匪身死,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神情甚是复杂,韩朔来不及去揣摩他的情感,见退路已失,为今之计只有是再使擒王之计,擒住这李林方可避免一场厮杀,只期望场中再没有如穆直这般的人物,否则这番真的是无法善了了。
韩朔正待趁此良机动身,却忽然听到一股号角之声传来,韩朔不知这号角之声有何意义,但是厅中众人听到这声号角却是有的担忧,有的忧愁,想必正是有敌人来袭。那李林听到这声号角又是一声叹息,深深的望了一眼韩朔以及祝天武,却是招呼众人离开相比是御敌去了。那穆直见李林离开,也想拾起钢鞭追随,但刚才被他耍的犹如木棒的钢鞭却怎么也拾不起来,无奈之下只得空手走向厅外,那身形摇摇晃晃好似一股风都能将他吹倒似得。
韩朔见穆直如此重伤却还要去御敌,不禁心生佩服,但是看着他数次拾不起钢鞭之后的那种无奈,也是心生愧疚,但是彼时是敌非友,兼且生死攸关,这...这也怪不得自己啊。
祝天武韩朔各自拾回自己的兵刃,一起出得大厅,行不甚远,便见铺天盖地都是山匪,看着拼杀的山匪,祝天武说道“韩兄,下山的路都被这山匪堵住了,要想下山恐怕要费些力气。”
韩朔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想到“山匪拼杀自是常是,我也见了不少,但为何这伙山贼来的如此巧合?嗯,必定是这断龙山上有奸细,在自己和祝天武劫持大马匪的时候在山中引起了骚乱,定是这奸细认为有机可乘所以就通知了那伙马匪,否则怎会如此之巧。”
如此这般想,韩朔便向那伙马贼望去,只见白花花一片,宛如风吹雪涌,原来那伙山贼具是白衣装扮,白衣百裤,远远望去甚是有气势。又有一人白衣白袍,骑一匹雪白大马,在众匪之中左右呼喝好不威风,旁边一杆大旗,上书‘白蝶’,想必是这伙山匪山号。
韩朔看了一会,见那伙山贼不仅是装扮奇特,而且个个勇猛不惧生死,兼且队列整齐、进退有度,这可不想寻常的山匪,即或是正规的官军也不过如此。再看这断龙山,分明就是一群乌合之众,索性人数较对方多上不少,再加上身在高出有着地形之利,才不致立刻便败,但也是败局已定,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那白袍马匪勒住大马,高声喊道“李林,你败局已定,还不住手,是想让这山中之人都陪你送死吗?”那人声音洪亮,即使是喊杀冲天的战场也不能将他的声音淹没。
李林神色不改,依旧紧盯战场形式,也不答话,他本就声音不如对方洪亮,而且也不想逞这口舌之力。
厮杀仍在继续,那白袍马匪见李林并未回答又说道”真不愧是李义的儿子,自己看不清形式还要连累这许许多多的人为你陪葬,你真是得了你老子真传!“
李林本是一副云淡风轻,但听到这番话明显动容,狠狠握住拳头一副要跟那人拼命的架势,转而却似乎有些惭愧,低下了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握紧的拳头也是松了开来。想了一回抬头看看战场,自己这方虽是占尽了人数与地形的优势,但明显对方战力更强,再打下去也不是多死几个人罢了,败局已定了。
李林闭上了眼不忍心再看那些死在自己面前的兄弟,但是惨叫声依旧能传来,抬起了手,自言自语的说道”罢了,罢了..”正要投降,却被穆直拦住“少主不可,待我...”却被咳嗽打断,正是五脏未复,力气全无。
“好了,这一切都是天意,罢了。”
“呜~~~”一声号角声传来,这号角声明显与刚才的号角声不同。
那白袍马匪听到这声号角,明显一震,叫过身边一个小匪吩咐一番,那小匪赶忙向后方跑去。
而李林本想投降,听到这一声号角,却打消了念头,虽是不知情况如何但却必是对方后方有变故。
白袍马匪虽不知后方如何,但既然听到警报必是来者不善,这断龙山虽是败局已定,但一时半会却也拿他不下,权衡利弊也只得是先分派兵马防御后方,”哎...“叹了一口气,深深的看了李林一眼,就开始分兵拒防了。
如此一来战场形势立変,本是‘白蝶’占尽上分眼看便要胜了断龙山,但是这么以来,却变成了白蝶腹背受敌,形势堪威.
断龙山众匪那肯错此良机,围着李林的几个山中头头趁机说道”李...李公子,真是天助我也!快下令反攻吧!“其余几人也都是紧握手中知道,眼含期盼的看着李林。
哪成想李林却让鸣金手鸣金,听到这声鸣金,厮杀的众匪虽有不甘,但也只得是撤回。
那几人甚是不解,正待发问,却听李林说道“这附近左右,便只我们这两个为大,哪还有不开眼的敢来掺和,只怕是来者不善啊!”
李林话为说完,只听“啪、啪、啪、”脚步声传来,漫山遍野的官军便如潮水般涌来,打眼一看人数不下五千人,李林来这山上也有几年了,如此大规模的官军围剿倒也少见,寨门已破,若是只靠断龙山或者白蝶一伙力量恐怕是难以抵挡,为今之计只有尽弃前嫌,合力抵抗方有一线生机。
李林不顾众人阻拦,孤身前往白袍马贼身边,“姚鹏,你我恩怨暂且搁下,先打发了这些狗贼再说!”
“哼”白袍马贼也不答话,但是他并未加害孤身的李林,想也是看眼前情况危急,不得已只能同意休战。
这伙兵马来势凶凶,距离众匪约有一箭之地停下,其中一人纵马越众而出,那人甚是肥胖,倒不像军中之人。
只听那人说道,“请断龙山,白大当家的出来说话!”
听到这话,那白袍马贼姚鹏瞪了一眼李林,李林不以为然,越过众人上前答话:“哦,原来是徐太守,徐太守今日好雅兴,带了这么多兄弟前来,是来我断龙山打猎吗?”
那胖太守打眼一望见是李林,原本严肃的脸竟变得带了几分谄媚,“原来是李先生,这事跟李先生说也是一样,不知山中前几日可是掳去一个女子,那女子随商队路过断龙山,随后便没了消息,不知是否是在山中做客?”
为何这太守竟会对李林如此客气?按理说官军剿匪本应是份所应当的事,只是如今天下大乱,朝廷早就失去了对地方的控制,各地反王乱贼数不胜数,乱世之中何为王,自是拳头硬的声音大,所以各地诸侯太守纷纷招兵买马聚敛人才,以期乱世自保。这徐太守本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虽是性格软弱但是靠得祖上恩佑,加上左右逢源的本事倒也混得个太守当当,他也不算糊涂早已看清天下形势,知道改朝换代已是必不可免,所以也是开始积蓄力量,多的他自是不敢想,但也想借此为以后求个晋升之道。因此他早已知道这李林、穆直、姚鹏倶是朝廷要犯,但却并不想得罪这三人,反而想招揽这三人,因为他早打探清楚这三人都是有真本领的人,若是善加利用这可是自己的一大财富,所以此刻才会对李林如此客气。
“女子,哪来的女子,我这山上可是清一色的汉子,徐太守我也不妨跟你讲,我山中今日发生了许许多多的大事,相比从今日的情形你也看的出来,还哪有心情劫掠过往的客商,不如你问问我身边的这位朋友,是不是他所为。”李林说道。
姚鹏脸色一变,“哼”了一声,显是没有做过,又不屑与他进行口舌之争。
徐太守正待答话,又有一人在官军之中越众而出说道“兀那小贼,快将我莲妹还来,否则定叫你这小小山头鸡犬不留。”
李林向那人望去,见那人约莫二十岁年龄,一身绫罗绸缎在众军之中甚是显眼,相比这才是正主,李林哈哈大笑,说道”徐太守,若是你看我李林不顺眼便发兵来打也不是不可,又何必找什么子虚乌有的借口,如今我李林和白蝶都在这,你一箭可双雕,也算大大的功劳了”
“好你个小贼,真是猖狂...“不待锦衣男子说完,就被徐太守拉住,对他耳语一番,那男子又对徐太守耳语一番,两人几番交流下来,只听那男子重重的”哼“了一声,满脸的不甘但却不知为何转身而走。徐太守见那男子离开,赶忙追上去,忽然间回头对着李林做了一个将手划过脖颈的动作,之后就再头也不回。
数千大军来也匆匆,走也忙忙,转眼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李林,哪里逃“,一杆长枪將及李林却被一根黑棍挑飞,那黑棍主人也不停留,跃上长枪主人之马,趁其无措一把将其擒住,那人挣了挣,见挣不开,便不再反抗,马下众人反应过来,将三人一马紧紧围住。
这二人正是姚鹏、韩朔,姚鹏见官军已撤便想先下手为强擒住李林,而韩朔本就对李林心有好感有意结交,见李林独自上前担心他的安全,就将钢鞭还给穆直,想让他去保护李林,有穆直在身边,便是千军万马也可拖得片刻,哪成想穆直刚接过钢鞭,便拿不住掉下,原是方才的伤势未复,此刻全无力气。韩朔见情况如此只得是悄悄跟上李林,所幸白蝶众匪认为两家联盟便未阻拦他,方才众人目光都在关注李林和那徐太守,只怕两人交谈不合便要开战,唯有韩朔全神盯着姚鹏,眼见姚鹏发难,韩朔便出手擒住姚鹏。
”这位兄弟,请你放了他“李林说道。
韩朔甚是不解,如今这个情形,若是放了姚鹏,他们二人如何能全身而退,但也不好驳了李林的面子,李林不像那昏庸之人,他这么说想必有道理”好,只是这匹马甚好,我想骑上一骑。“韩朔说着放开了姚鹏,但却并不下马。
李林说道”姚鹏,你我之间都是个人恩怨何必累得众兄弟丧命,我们好好谈一谈吧。“说完也不待姚鹏答话,转身向一旁走去。
白袍马贼也不答话,跳下马来跟着李林离开。
这么一来李林有些尴尬,独自在白蝶众匪包围之中,看着众匪说道”这马真不错...“众匪哼了一声,但毕竟老大未发话,也就没有为难韩朔。
韩朔在马上等了一会,李林和姚鹏便一起归来,韩朔虽不知他们谈了什么但是看二人气氛少了许多杀气,知是二人暂时无事了,韩朔跳下马来说道”多有得罪!“
那白袍马贼”哼“了一声,却不理会韩朔,跳上马说道”众位兄弟,回家!“。
白蝶众人离开之后,祝天武和韩朔便又有些尴尬,自己二人刚杀了他们的老大,方才是情况危急,对方急切之间拿不下二人,方才不理会二人,此刻却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