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府内。
鲜血染红了地面,有的地方已经干涸,而有的地方鲜血还在缓慢流淌。
木友乾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灵力,瞬间暴动起来,不过他极力的克制住自己的冲动,没有让灵力外泄。
木小兮的眉毛紧紧皱起,用手捂着鼻子,一言不发,就这么安静的跟在木友乾的身后。
虽然满地的鲜血,但奇怪的是,一路走来,木友乾与木小兮没有看见一具尸体,似乎有人故意把尸体收集起来。
“到底是谁与木家如此大的仇恨,不惜惹怒东海城城主也要对我木家下杀手?”木小兮边走边想,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在木府内转了一圈,木小兮惊奇的发现,只有木府祖祠外没有鲜血的痕迹。
“爹,祠堂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木小兮看着双眼早已通红的木友乾,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似乎是被木小兮的话惊动,木友乾眼神中的寒光一闪而过,微微点了下头,艰难的张开嘴唇,沙哑道:“进去看看。”
推开祠堂的大门,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比之外面还要浓厚一倍。
定眼看向祠堂内,只见祠堂的灵位前整整齐齐的摆放着木家大大小小几十口人的头颅,而血腥味并不是从中散发出来的,寻着气息往上一看。
“呕。”
木小兮再也忍受不住,抚着门框呕吐起来。
祠堂的大梁下,吊着几十口人的身躯,一根根麻绳绑着他们的脚裸,脖子朝着下方,而体内的鲜血早就被凶手在庭院内放光。
“砰。”
狂暴的木属性灵力骤然爆发开来,将祠堂的门窗统统震碎,木友乾的脚下也裂开一个大坑,这还是他极力克制的结果,不然整个祠堂都会被震得粉碎。
“欺人太甚,今日我木友乾对木家的列祖列宗发下毒誓,一定查清楚此事的来龙去脉,让凶手死无葬身之地,与此事有关的人也绝不留情!请上天为我做个见证。”
话音刚落,木友乾双膝猛然跪在地上,对着祠堂的灵位磕了一个响头。
在一旁的木小兮也是缓了过来,虽然木家人不少人对他冷眼看待,但是也有疼惜管家和仆从。
木小兮没有说话,静静地走到木友乾的身边,同样双膝跪地,对着灵位磕了一个响头。
心中暗道:“虽无血缘之亲,但有有养育之恩,我木小兮对天发誓,会还你们一个公道。”
木小兮起身,动作很轻,生怕打扰到旁边的木友乾,默默地退出祠堂。
他迈着坚定的步子来到负责打扫木府的杂事房内,随手拿起一个细竹做的大扫帚,一块宽大的布匹和一把铁锨便走了出来。
木家的祠堂后面有一口井,据说是从老祖宗建立木家的时候就已经存在的,经过几辈人折腾,那口古井早就已经干涸,而木家人为了纪念此井,便把它封上,在此井的不远处打了口新的井,并用一堵墙隔开,平日极少有人会到古井那,基本上都是在新井处打完水就离开。
只有木小兮知道,那口古井里其实是有水的。
祠堂的后面是木小兮小时候的天堂,因为在这里不会被其他人打扰,没人愿意来这。
木小兮好奇为啥木家古井要用一块大石头封住,于是他便靠近古井,把耳朵贴在大石头上,结果石头里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很是让人舒心。
木小兮也就喜欢上来这听水声,可有一次,古井里的水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噗通噗通”的声音。
木小兮有些害怕,但也不想告诉木家的其他人,正当他准备告诉木友乾的时候,怪事发生了,一股金光冲破了井上面的大石头。
金光有井口大小,形状也是那口古井的八边形,并且没有丝毫的外散,就这么直直冲向云霄。
之后光线越来越强烈,木小兮用手都挡不住,只得闭起眼睛趴在地上,面部朝下。
待得他缓过神来的时候,那耀眼的金光早已消失不见,而被金光冲起的大石头也恢复到原样,之前的一切都显得不真实了。
木小兮慌忙爬起,快步来到古井旁边,耳朵再一次贴近石头。
“哗啦啦”“哗啦啦”
熟悉的声音,没有变化的大石头,“难道是我出现幻觉了?”木小兮这样的想着。
事后木小兮并没有告诉木友乾这件事,因为如此离奇的事情,即便是自己的父亲也不会相信的。
而如今,木小兮望着给他童年回忆的古井,嘴角裂开笑了笑,耸了下肩膀,便拿着打扫用具往新井走去。
新井的口是圆形的,比往下提水的木桶大好几圈。
桶上面绑着一根麻绳,麻绳绕在一根用来旋转的木棍之上,当有人要提水的时候,只需要转动木棍就可以让木桶下去,反方向再转,装有满满一桶水的木桶就会被提上来,而且所花费的力气也是极小的。
来不及感叹,木小兮便麻溜的将木桶放下,打起水来。
一桶,两桶,三桶...旁边的水缸渐渐被填满,这水缸平日里不会使用,只有需要大规模用水的时候才会打满,并且缸的旁边还会配搭上几个比之提水木桶小很多的桶子,用来分配缸中的水。
水缸终于是被水灌满,木小兮拿起脚边小一号的木桶,来不及用瓢去装,直接把木桶放入水缸中提水。
满满一桶水在木小兮的手中是那么的轻,木小兮一手提桶一手拿着大扫帚就往外走去。
来到有鲜血的地方,水桶中的水往地上一泼,随后木小兮便开始扫水与鲜血的混合液体。
同一块地方要多次用水冲洗才能洗去已经干涸的血。
不过木小兮不在乎,再多次也要把木府打扫的干净,这也是现在他唯一所能做的事情了。
就这样,木小兮不知疲倦的来回清扫,从早上一直干到太阳落山,原本衣装整齐的他也变得狼狈不堪,而他的肚子很听话的没有再叫,多日里吃下的食物似乎在此时发挥出了作用,木小兮感觉浑身是劲用都用不完。
“呼,终于干净了。”
木小兮轻轻用衣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殊不知衣袖早已被汗水打湿,上面还沾着不少灰尘,有些英俊的脸庞也被画花。
水桶中的清水映照着自己的脸庞,木小兮苦笑一声,旋即将水桶举起,微微倾斜,水桶中的水边倾倒出来冲洗着木小兮还有些瘦弱的身躯。
“舒服。”
一桶水倒干,木小兮褪去衣物,反正现在木府也没有人,光着身子屁颠屁颠地往他自己的房间跑去。
熟悉的装饰,和干净的房间,木小兮眼睛中露出一丝温柔,心中叹道:定然是那姓胡的管家命人每日来我房间打扫,可惜今后再也见不到了。
木小兮甩了甩头,不再多想,轻车熟路地打开衣柜取出一件干净的衣服穿上,平复下心情,便去祠堂寻木友乾。
木府的祠堂里,一具具尸体整齐的摆放在地上,而他们的头颅也都被放回的原本该在的地方。
木友乾端坐在祠堂首座的太师椅上,闭目养神,听见木小兮来到的声音才缓缓睁开眼睛。
“木家的仆从基本上是孤儿,无牵无挂,可我们不能让他们抛尸在外,所以我想好了,把他们同我木家人一起葬在后院,赐木姓。”
木友乾的精神出奇的好,说的话铿锵有力,又道:“就葬在那颗树下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