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阳听到克拉克的话,才停下手来,将自己的刹那之阵撤除。
这一招其实是自己刚悟出不久的,算是和林朝心战斗中为数不多的收获了。
随着阵法的撤出,严阳也看清了对方的长相,那是一个长相较为俊美的中年仅从面相上看就知道是一个杀伐果断的汉子。但是在悬挂在半空中犹如冰雕的赤血莲衬托之下,这一个如同将军一样的汉子,显得像一个脾气暴躁的艺术家。
潜水艇里的气氛是紧张的,这里面十分的黑,除了那一宿么,红莲的光以外,什么也看不见,像是鲸鱼的肚子。
尼比鲁此时情绪无疑是杂乱的,他一时间甚至找不到自己来这里的理由。
潜水艇外面湖水依然在那儿翻滚着,在那儿席卷着湖底的冰和淤泥。听声音像是一群野狗,在那里嚼碎人的大腿骨,火莲花产生的微光正在一点一点的消散,它的花瓣一片又一片的落在地上。
湖水昏暗的,光照进的潜水艇里面,将地上仅剩的一点火星也给抹杀掉了。
此时,三人身处在一个黑漆漆的环境之中,没有一个人主动开口,都在等待着他们先说话,发出声响,最大的是一只鲶鱼的叫声,它似乎在那吹着泡泡。
为什么这里没有一只鸟发出自己的鸣叫呢?
尼比鲁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他伸出自己的脚,将剩下的火莲花也给踩掉了。
牛皮军靴和木质地板碰撞的声音像是小斧头在那儿处理着小權木。
外面的湖水这时候翻滚的更加厉害了,一场从湖底袭来的台风正在追逐的鱼群和三人的心肺。
严阳的情绪则和这昏暗的田水田与外边汹涌的湖水截然不同。
他是一个平静的人,仿佛下一息他就会穿透这层冰水去到外边。
湖水里面好像突然升起了两颗星星,一闪一闪,交错相映,就点亮了湖底边。
嘭嘭!嘭嘭!
明亮的星的星辉所发出的热光和寒冷的湖水相交映,外边的情景好像是一只鲸鱼在海平面上排出了漫长的排泄物。
这一连串的声音像是一群狼正在撕咬着几只活蛇,蛇的尾巴收到通知后,不停地拍打着地面上的雪花。饥渴难耐的雪狼知道活肉之后发出阵阵兴奋难耐的长啸。
远处的悬崖之上出现了一只雪羚,它听到了群狼狩猎时的长鸣,闻到了血溅冰草的腥味,看到了凶残可憎的灰影。
但庆幸于离自己遥远。
尼比鲁听着这些自己从未听过的声音,心里如沸水一般蒸腾着。却无奈眼下的局势之后,装作如岩石一般坚挺在那儿面对着克拉克。
鲸鱼的内脏好像已经开始腐蚀,可以发出让人作厌呕吐的臭味,可尼比鲁现在就要带这么一个环境中去进行他所谓的谈判。
“符石无论如何得掌控在我手上,我绝对不会用的,前提条件是你们做到这些事情。第一,所有军队全部撤出。第二,没收天庭在城市里的财产,第三,可以由我们组成共同政府进行过渡,但最后权力要还给加尔人。”克拉克懒洋洋的点着水草烟说,这是一种普通的法器,据说吸食之后的人可以像水灵一样在深水里呼吸但是对人的副作用无疑是巨大的。
整座潜水艇仿佛真的变成了一头翻转的鲸鱼。
黑色的淤泥被正在旋转的潜水艇拌了起来,在水窗外面形成一道道如同獠齿的序列物。
他们身处怪兽牙舌之间,稍瞬之间就会被吞噬进深渊之下。
黑壁之下正在散发阵阵萤火的传送咒印像是疯舞的赤蛇,它们在墙壁上蜿蜒曲折地爬行,它们在相互吞着信子。
“这儿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我们可以考虑和你们组成联合的过渡政府,天庭方面的问题也是来日方长,可以慢慢的谈,但是我们要彻底离开加尔城市,这是绝对不可能接受的事情。”尼比鲁十分明确的说。
琴弦拨动的声音在浑浊的空气中回荡着,惊动了隐藏的飞蛾与蝙蝠,它们纷纷丢弃了自己赖以生存的洞穴飞向天外。
“不仅如此,符石所能影响到的范围,所有军队都得撤出去,由我们自己建立治安团来管理城市和土地。”克拉克声音依然如一只懒鼠一样无精打采,但是句子的内容却字字如刀贯穿着这片昏暗的小空间。
“克拉克,你是听不懂我说话吗?还是在哪儿自顾自的说,没有理会我的意思?”尼比鲁十分生气的说,但是他经过刚刚的交锋,明确知道了的自己不是严阳的对手所以只好安安静静的坐在这里。
蝙蝠吃掉了与它一同飞离洞穴的飞蛾,天上翻滚的雷云似乎是在为它唱起送哀曲。
“怎么说呢,我一开始也不是想来跟你谈判的。只是为了礼貌一点,我用了这称呼而已。准确来说,我是想让你们无条件接受我的一切要求的。只不过我需要你这么一个用来传话的人罢了。”克拉克待度十分傲慢又强硬的说。
这个时候一直在旋转,翻滚的潜水艇突然停了下来周围被他搅拌起来的淤泥水草也平定了下去。
窗外怪物的利齿消失了,鲸鱼变回了安静的潜水艇。
但是随之死灰复燃的是地上那些已经熄灭了的红火莲。
规定变成了火星,火星重聚成一片片火莲花。
黑色的四壁在火光的照应之下变得热闹了起来。
原来只会吐信子的黑蛇纷纷被点起了火焰,在那儿狂舞了起来。
“克拉克先生,请问你是在开玩笑吗?不要以为手上掌握了几块破石头,就真的可以威胁到我们了。”尼比鲁声音充满了震怒的说,“你执意如此的话,那就是在将数以百万计的百姓往火坑里推。”
火焰越燃越猛,仿佛湖中岛的根基正在被火花一点点蚕食殆尽。
这是愤怒的狂欢。
严阳在感受到这一股怒火之后退到了一边,选择静观其变。
“那我请问你们有解决的方法吗?”克拉克依旧一副趾高气昂的是样子说,“过去几十年,我们说到过的屈辱,可是你们没法想想的。你们夺走了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希望想永久的抹杀我们。你们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可重来没有想过我们。”
“但我们可从来没有想过把你们赶尽杀绝。”尼比鲁说,“还有,我想请问你这所传送法阵的目的地——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