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瑾!”陆纤瞪大了眼睛,“我就是对你三观不正了一点,你不至于咬我吧!”
放在她后颈的手安抚一般的捏了捏,许瑾稍稍往后退了一下,目光在鲜红欲滴的耳垂上停了停,轻声解释,“给你挡一挡印子,回头爸妈问起来就说我孟浪了。”
许玲玲围着围裙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正巧看到这一幕。
绛红的余晖下,身材高大的男人怀里抱着一个身穿白衣的女人,她有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正泪眼朦胧的看着男人,里面是将要溢出的爱意。
男人咬完最后一口松了松钳制女人的手臂,嗓音微扬,带着一丝散漫,“哥不咬你了,别哭。”
陆纤抽了抽鼻子,难过道:“你一男人睫毛比我还长,我太难了。”
“……”
许瑾好笑的拍了拍她的头,“走了。”
转身看到了站在门前不远处的许玲玲,笑出一口白牙:“玲玲怎么出来了?”
许玲玲感受到那个不同于自己,精致漂亮女人的视线,没由来的升起一阵难堪,磕磕绊绊道:“我来……我本来想去喊……叫大哥哥吃饭,没想到你们先来了。”
“陆纤跟我说了一会儿话,给耽搁了。”许瑾边走边说,“麻烦了。”
“没事,没事。”许玲玲忙摆手,看了眼陆纤又收回了目光,小声道:“这就是月月说的,大哥哥的媳……”
“嗯。”
她还没说完,许瑾就先开了口,“我媳妇。”
许玲玲没再说话,带着两个人进了堂屋。
屋子里只有许瑾的父母,许玲玲喊了叔婶就说去厨房帮爸妈。
徐家父母见到陆纤皆是一愣,再看到她半边脸上清晰的牙印后瞪了一眼许瑾,后者大大方方面不改色对着他们笑了笑。
“爸,妈。”陆纤乖巧喊人,“我昨天喝多了一觉睡到天亮,睁眼就听家里人说你们走了,所以赶紧带着东西来看你们。”
她看了一眼许瑾,见人点头后在许母旁边坐下,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从运动服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轻轻柔柔的放在许母手里,“我在春江路给你们买了套房子,那里交通便利,你们去看许言也方便,我昨晚就像给你们结果忘了,妈你不会生我气吧?”
许母不知所措的看看丈夫又看看儿子,最后把钥匙推了回去,“我不能收,你已经救了我们言言了,不能再让你破费了。”
“春江路是学区房,你们不是还想让月月上学吗?”陆纤看了一眼亭亭玉立的许月,“这么漂亮的姑娘不读书,多可惜呀。”
“这……”一听到关乎自己女儿的学历,许母转头看向许月,问道:“你嫂子问你还想不想读书呢,你快说话呀。”
许月被人轻轻往前推了两步,忍不住红了眼眶,她才十七,因为二哥的癌症高二都没读完,她一个姑娘自然知道读书的好处,忍不住问,“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回去读书?”
陆纤微笑颔首,“我名下的基金会资助过不少高校,C城的学校你可以随便挑,前提是你得想去。”
“我想!”许月差点跳起来,“我太想了!我跟你说我做梦都想着读书!”
许瑾见状压住了妹妹,“我知道你开心,但是小点声。”
“好了好了,最后一道菜出锅了!”许玲玲的母亲端着一碗红烧肉进来,笑呵呵道:“赶紧开饭吧。”
许玲玲跟父亲也紧随其后进来了。
饭桌上气氛热烈,许玲玲的父亲拉着许父喝酒,两个人用方言大声聊着些什么,期间许母惴惴不安的偷瞄了陆纤好几次,见她依旧面不改色喝粥才松下一口气。
陆纤吃了两口素菜就放下了筷子喝粥,捧起碗对着看她的许母笑了笑,小口小口的喝着,感受这久违的乡土气息。
许瑾吃饭一向很快,三两口吃完就坐在马扎上看陆纤,见她喝完小声呼出一口气忍不住弯了弯眼睛。
这个大小姐好可爱。
差点赶上自己脸大的一碗粥下肚,陆纤忍不住小小的打了个饱嗝,接着便不好意思的捂着嘴,红晕从脖子蔓延到脸颊。
她悄悄凑近许瑾,眨眨眼问,“哥,你吃完了吗?”
说完又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端坐回去,所幸人都在听许父说话,没人在意她。
“爸,我先回去给纤纤铺床了,你们回去的时候看好脚下啊。”许瑾知道她吃撑了,便叮嘱了父母准备走,起身又看了一眼咬着碗沿的许月,“月月跟爸妈一起回去。”
“行。”许月放下碗说,“我今天刚晒了一床新的,就在柜子里呢。”
“嗯。”
许瑾拉着陆纤走了出去,彼时天空已经挂上了一轮圆月,映的大地都是亮的。
夏季乡间的夜晚大多伴随着蛐蛐的高歌和蛙鸣,交融在一起传来,无违和又宁静,月光下的麦田像是一汪绿泉,点点荧光从中穿梭。
陆纤自从奶奶过世后就再没见过这种风景,慢慢悠悠的走在田埂上,凉风袭过脖颈,带来一阵凉爽。
头顶扫过一片树叶,陆纤抬头,看到了一片绿油油中的小白花,笑道:“我就说怎么这么香,这季节了怎么还有槐花?”
许瑾伸手摘下一簇,递给陆纤,“大概是到了叛逆期,想要与众不同,所以开的时间长了些。”
“哈哈哈哈哈。”陆纤晃着槐花笑,“你这笑话真冷。”
“笑了。”许瑾说,“就不冷。”
途径一片树林,陆纤眯着眼发现不远处书上爬过一只爬叉,从兜里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兴致勃勃道:“许瑾,咱们去拿好吃的!”
结果曾经面临狼群都不曾动容的许瑾脸上立刻不好看了起来,拉着陆纤就想走,“咱们没地方放,而且全都是刚从地里爬出来的都是土,你不有洁癖的吗?”
陆纤变戏法一样从兜里又掏出一块手帕,“我有!估计能装五六个。”她软着声音撒娇,“许瑾,你跟我去嘛。”
见人没反应,开始无所不用其极的抱着人不让走,“哥,去嘛。”
陆纤嗓音本就软,此刻又压了嗓子拉着百转千回的音调,声音柔的让人从后颈一路酥到了尾椎骨。
操。
许瑾瑜受不了她这么嗲,长出一口气,拿过手帕把不远处的爬叉抓了回来,“就一个,多了没有。”
“……不是。”陆纤拿着手帕没反应过来,“我没想要这个啊……我看到旁边有棵石榴,想拿个种回家的。”
许瑾面无表情看着她。
陆纤立刻改口,“其实这个也挺好,不,我瑾哥给得就是最好的!”
两人继续回家,走了没几步陆纤突然想起来,“许瑾,你不是怕虫子吧?”
又是吸气又是嫌弃的。
“是。”许瑾头也不回地说,“尤其软体。”
陆纤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干脆就承认了,落他两步的距离微微能看清那人的放在身旁的手有些轻颤。
想了想,丢掉手帕里的爬叉,追上他牵起他的手说,“没事,我保护你!以后我给你赶虫子!”
许瑾用另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头,杨声道:“行啊,大小姐的保护,我可太荣幸了。”
“你这人……”
陆纤听出他话里的弦外音,气哼哼道:“你别不信啊,我长这么大就没怕过虫子,保护个你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