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莉听着周文革诉说往事，心情沉重，眼睛噙着泪花。
周文革见何小莉忧伤的样子，拍着她的肩，开导道：“小莉，过去不高兴的事今后少想它，更重要的是今天我们要很好地生活。”他想何小莉还是个单纯的姑娘，要好好利用她，来完成他的整个计划。要培养她，调动她的激情，但又不能让她看出破绽：“你去洗漱间冲个澡。”
何小莉知道周文革要干什么，每次都要先洗澡。她麻利地脱光衣服，到洗漱间打开了热水器。
周文革也脱光衣服进了洗漱间，打开全部的灯。他目前喜爱的女人只有夏兰和何小莉两人，对其他的女人都没有胃口。他像欣赏艺术品一样，目光在何小莉的裸体上来回游动。
周文革比任何时候都冲动，他来不及冲澡，抱起何小莉，扔掷在沙发上，扑了上去……他俩坐在沙发上，沉浸在快感后的喜悦中。周文革又欣赏着何小莉的胴体，是上帝打造了这魔鬼般的身体，如果她不是出生在那贫穷的山村，家里有钱让她读高中、大学，也许还能成为国家的有用人才。她这副模样，只要是男人，谁见了她都会疯狂，都会点燃欲望的烈火。
难道你方绍武就是木头汉子，只爱江山不爱美人？他突然问：“小莉，你方叔对你有这方面的暗示吗？”
何小莉面带羞色：“他呀，是个正派人。”
“慢慢来嘛，要多动脑筋，掌握分寸，只要他看上你了，今后你就永远不受穷了。”周文革想到方绍武正为克汀病烦着，没有这方面的情趣，“你方叔昨晚回来得早吗？”
“回来得早。正准备睡觉的时候，盐业公司邱处长来了。”
“他说了些什么？”周文革瞪大了眼睛。
“他说省盐业公司的领导今天来，研究重要事情。”
周文革心里发怵，但又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你先回去，我还有要紧的事要处理。”
何小莉走后，他拨通了税修的手机：“秘书长，下午化工厂剪彩，你能提前到吗？能提前到，谢谢你。”
周文革把化工厂剪彩的时间定在下午四点，他安排会议约一小时，结束后请到会的人去帝豪楼度周末。那里是港商开的，设施高档、环境优雅，饮食也丰富，有巴西烤肉、美国乡村烤牛肉、澳大利亚龙虾、非洲大雁、中国的四大名菜。还有桑拿洗浴中心、健身房、保龄球馆。尤其是服务小姐和三陪女郎，都是南方、北方挑选来的，个头一样高，模样一样俊，年龄不超过20岁。双岭市的白领阶层、款爷、富婆和体面人物都在那里消费。他昨天就预订了今天晚上的席桌和娱乐包房。
他来到化工厂大门前，主席台已经搭好了，礼仪小姐、乐队和助兴的工人们，都严阵以待，场面壮观、热烈，这些都是夏兰一手操办的。他暗自佩服夏兰办事周到、细心。来到会客室，夏兰迎上来问：“电视台记者来几位？”
“三位，你准备三份礼品。”周文革思索了一下，“还是准备三个红包，要不要是他们的事。关键是要他们大力宣传，今后还要跟踪报道。”
身着旗袍的礼仪小姐进来：“周董，税秘书长的车开来了。”
周文革和夏兰兴冲冲地往外走，税修笑呵呵地到了门口，伸出手与周文革的手握在一起：“祝贺、祝贺周董又为我市工业腾飞增添了后劲。”
周文革笑得很灿烂：“化工厂能够顺利诞生，功劳还是你税秘书长的，如果不是你亲自出马协调，把原来停产多年的国有氮肥厂卖给我们革兰，解决扶贫贷款，安置职工，化工厂能否建起，还是一个未知数。”
“你能记住这些，我就高兴了。”税修很自豪，革兰集团的发展他确实给予了力所能及的支持。
穿旗袍的礼仪小姐抱着一块只有14英寸电视屏幕般大小的匾进来：“周董，这是市盐业公司稽查处办公室小顾送来的，人已经走了。”
周文革拿过价值20元的小匾，上面写着“依法经营，稳步发展”八个大字。他想这又是邱浩成玩的鬼把戏，分明在影射他，挖苦他，刺激他。他的视线定格在小小的镜框上，满脸怒气，面部的肌肉在抽搐。心里骂道：雕虫小技，卑鄙小人，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他一松手，匾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在场的人被清脆的响声吓了一跳。周文革强装笑容：“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税修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显示：“周董，方市长要陪同省盐业总公司任总，来不了。时间到了，开始吧。”
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了20分钟。乐队奏了两支欢快的曲子。市经贸委主任徐昌培主持剪彩仪式，他站在台上，高昂着头，拿着稿纸大声念道：“双岭市革兰集团化工厂投产典礼开始，请市长方绍武同志剪彩！”他马上意识到错了，忙改口：“方市长没来，请市政府税秘书长剪彩！”
税修脸上荡漾着笑容，接过礼仪小姐递过来的亮闪闪的剪刀，“咔嚓”一声，把长长的红色绸缎一分为二。台上台下爆发出经久不息的掌声。
徐昌培又念道：“现在请税秘书长代表市政府讲话！”
税修掏出准备好的稿子：“同志们、朋友们、各位来宾们：革兰集团不仅是我市的明星私营企业，也是全省，乃至西部地区的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对我市的财税收入，安置下岗职工作出了卓越贡献。他们不满足现状，勇攀高峰，进军新领域，开拓新市场。把我市停产多年的国有氮肥厂买去，花巨资购买先进设备，建起我市第一个具有国际水平的化工厂，年产值可达两亿元，还安置了下岗职工500人。革兰集团为我市的财税收入和解决就业问题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我们希望化工厂在市场经济的大潮中，欣欣向荣，蓬勃发展。”
又是长时间经久不息的掌声。
徐昌培把麦克风往下按了按：“请革兰集团董事长周文革先生讲话！”
周文革健步走到台前，把麦克风向上拉了拉，扬起头，望着正前方：“各位领导、各位来宾，感谢大家对革兰的关爱和支持。革兰像初升的朝阳，照射力还不强。我坚信，通过全体员工齐心协力，顽强拼搏，革兰一定会蒸蒸日上，光芒万丈！谢谢！”
税修带头鼓掌。
仪式进行完后，周文革领着税修一行参观化工厂。“轰隆隆——”车间的机器响了，工人们在忙碌地操作。大家看到这火热的劳动场面，没有一个不是春风拂面，感慨万千。原来的氮肥厂沉睡了五年，今天被周文革先生救活了。过去陈旧破烂的厂房，涂上了天蓝色涂料，装饰一新；杂草丛生的花园、走道，如今是新植的茵茵草坪，棵棵绿树。还有杜鹃、秋菊、虞美人、月桂等，把工厂点缀得春意盎然。
税修不停地点头：“了不起，了不起！”
参观完毕，周文革请前来祝贺的各单位头头脑脑到帝豪楼吃晚饭。一听说上帝豪，许多人都表示出极大的兴趣。
税修把周文革拉到一边：“我今晚上还有应酬，另外两处的饭局我是非去不可，帝豪这边我就不来了。”
周文革表现出极大的遗憾：“市政府一个领导都不到场，真是大煞风景。秘书长应该去敬杯酒才走，这既给我撑了场面，又不耽误你那边的饭局。”
税修迟疑了一下：“你这个意见可行。”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显示，“现在五点了，上帝豪去！”
税修在帝豪楼给参加剪彩的三桌人每桌敬了一杯茅台酒，一口菜没吃，就急匆匆赶到市政府贵宾楼牡丹厅，他知道离就餐的时间还有20分钟，马上吩咐服务小姐：“你去告诉厨师长，在原来300元标准的基础上，再加100元，菜要少而精，要上几道我们市的特色菜。”服务小姐莞尔一笑：“秘书长，喝什么水酒？”
“水酒要等客人来了再上。”
方绍武陪同省盐业公司任总一行进来了，落座后，服务小姐开始上菜。
方绍武看着任总，客气而带幽默：“任总，你这个盐道台大人，难得到我们山区市来一趟，今晚市政府设顿便宴，感谢你对我市盐政工作的支持。”
任总笑道：“你这位府官也是直接管盐的。中国历史上的食盐，在朝朝代代都是由国家委任的官员管理经营。明代以前，各朝代的朝廷设有盐吏，主管盐的销售，明代设有盐御吏，清代设有盐运吏，各省设有道台大人。在封建社会，食盐不仅由国家统一经营，而且是国家的主要税收来源。《元史?郝彬传》在谈到盐利时说：‘国家经费，盐利居十分之八。’”
方绍武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热毛巾：“是呀，就拿我们市来说，市盐业公司上缴的财税上千万。”
“食盐还是人类赖以生存的基本生活资料。人们常说：‘宁可无油，不可无盐。’人体离不开食盐中的各种元素。中国烹饪艺术的发展如果离开了盐，就无从谈起。”邱浩成也感慨地议论。
“但是，浩成同志讲的这个重要性，对天天要吃盐的人来说，有的地方少数群众还认识不到，对盐政管理、查缉私盐不理解、不支持。需要在全社会开展对食盐知识的教育，强化群众的盐政意识。”任总想到这个现象带有普遍性，需要唤醒全社会的关注，也是向方市长暗示，要引起政府对盐政工作的重视。
方绍武也感到应该强化全民的盐政意识。目前在双岭市出现地方性克汀病，是解决部分干部群众认识不到位的大好时机：“任总谈到认识上的差距，确实亟待解决。我们市要在这次集中治理期间，以盐政部门为主力，各级党委政府要组织好群众，接受宣传教育。同时，还要利用报纸、广播、电视等各种新闻媒体，宣传盐政法规，宣传无碘盐的危害。增强群众的自我防范意识。”
税修看见桌上的菜上齐了，问任总：“喝点什么酒？”
任总摆着手：“我不喝酒，喝茶。”
方绍武舞动着筷子：“要喝什么，大家自便。任总，请吃菜。”
邱浩成夹了一块山芋，放进嘴里嚼着：“好，这道菜的盐味合适，挺香。”
任总笑道：“我们卖盐的，总是嘴不离盐。”
“这是职业病。”邱浩成也笑了。他的手机响了，离开餐桌到走廊接听：“是志云。情报可靠吗？好，你们行动！”
李志云通知冯丹和卫东火速到办公室研究案情。
冯丹进来时手里拿着点心：“李科长，又要紧急出动？”
“还没吃晚饭？”李志云知道冯丹晚饭吃得简单、随便，按她的话说就是要保持不胖不瘦的身材，防止营养过剩。他又考虑到今晚的行动，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是否方便，“凌晨要去堵截私盐，你有没有特殊情况？”
冯丹清楚李志云指的特殊情况是啥。每次有这样的任务，李志云都关心地问，但她每次都是和大家一道风里来雨里去，白天黑夜，路检路查，询问当事人，办理盐政案件，一丝不苟，毫不含糊。她反问李志云：“我哪次缺过岗？”
“你每次都表现得很出色。”李志云回想起冯丹在省盐校毕业后，本来安排到公司办公室，她主动提出到稽查处。两年来，在稽查工作中吃苦耐劳，不徇私情，泼辣能干，很有点男子汉的性格。
冯丹微笑着：“李科长，你不要给我戴高帽子了。既然干了这一行，就要想方设法干好，才对得起那份待遇。”
卫东急匆匆进来：“李科长，我迟到了，什么时间出发？”
“我们先研究一下方案。”李志云摊开市区地图，“刚才我得到情报，今晚12点左右，有两台伪装的贩运私盐的货车，开向大木县方向，可能还是武装押运。”
“情况有没有假？”卫东提问。
“还是上次化名绿水的女士给我打的电话，我分析情报可靠。”
“我真想见见这位绿水小姐，她为啥这样神通广大。”卫东很新奇。
“我也想见她，她就是不露面。”李志云满脸的遗憾。
“上个月我们查获的那三车私盐，两个犯罪分子带的是自制火药枪，这次很可能又带着武器。”冯丹推测着。
“他们有枪，我们赤手空拳，还是叫警方配合为好。冯丹，给你朱哥打个电话，告诉他有重大案子。”卫东显得有点紧张。
李志云紧锁眉头：“卫东说得对，给经侦支队的朱正峰打手机，叫他立刻到稽查处。”
冯丹拨通了朱正峰的手机，李志云和卫东都屏息静听。
“朱哥，有紧急情况。”
“‘真迷人’，是公事还是私事？”
“‘小平头’，谁跟你开玩笑，说正经事！”
“你说吧，我在听。”
“你和贾刚要全副武装，千万别忘了带枪，今晚有大案！”
“知道了！”
冯丹说：“李科长，我们还要做哪些准备？”
“等朱正峰和贾刚来了，我们讨论一下具体方案。”李志云在想着查缉方法。
朱正峰和贾刚身着警服，推门进来。
李志云想不到他俩这么快：“真是兵贵神速。”
朱正峰摘下警帽，拿在手上：“闻警而动，出奇制胜，是我们警察的一贯作风。”
“自我表扬。”冯丹看了朱正峰一眼，把目光移开了。
贾刚看着冯丹，含蓄地说：“他是自我推销，挣表现！”
冯丹嘴不饶人，说了一句俏皮而深沉的话：“包装再好，不是名优产品，没有市场。”
李志云笑道：“这是怎么了，你们见面总说一些含含糊糊的话，我听不懂，成了门外汉。”他把市区地图推到桌子正中，“正峰、贾刚你们两位侦探来看，今晚有两台贩运私盐的货车从市区到大木县，我们在什么地点拦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