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晨带着宋柠去了最底层的实验室，里面的设施就像是电影里的画面，没走几步就是一道关卡，全部都是虹膜验证。
“花里胡哨搞这么多，看样子你们做的事真的很复杂。”宋柠悠哉悠哉地跟在贺晨身后。
贺晨没说话，门一开，领着宋柠往里走。
实验室就只有几个人，宋柠一眼就锁定了“老熟人”。
贺晨在旁边坐了下来，好整以暇地看着宋柠会见老友，满眼戏谑。
宋柠无视他，慢悠悠地走上前去，在实验台前面拦住了穿着白大褂的女人。
女人带着面具，头发被扎在了脑后，干练又大方，和宋柠印象中的样子大相径庭。
她见过这头漂亮的头发垂下来的样子，就像是漫画里女主的海藻法，令人羡慕。
“这位小姐，请您让一下。”
宋柠笑了，往后退了一步，“阮莞，这个时候还假装不认识，你是真的把我当傻子啊？”
女人眼神中闪过一丝错愕，盯着宋柠说不出话来。
宋柠静静地和她对视，丝毫不退让，眼神笃定。
片刻后，女人收回了视线。
她笑出了声音，瞬间散去了面无表情的冷冽，慢慢地摘下口罩。
“宋柠，你每一次都让我觉得意外。”
大波浪，漂亮眼睛，这才是宋柠见过的阮莞。
虽然立场不同，但在这种地方能见到老熟人，宋柠多少觉得有点开心。
“你应该不只是这里的小研究员吧？”宋柠问。
阮莞挑了挑眉，看向她身后的贺晨，“看样子你没好好利用这个资源。”
宋柠摊了摊手，直接猜测，“研究院的头头？”
阮莞笑了，转身去换了一个口罩，看着镜子里的宋柠，道：“为什么觉得我身份不低？”
“你已经是贺家的养女，能打动你的，不得是天大的利益吗？”宋柠想了想，得出一个最完美的结论，“科学？为了研究成果？”
阮莞脸上笑意越发深，讽刺地笑了一声，“你真是被贺景荼毒不清，下意识就站在了是我背叛了贺家的角度来看这件事。”
宋柠双臂环胸，“难道我出发点错了？”
“你应该疑惑，为什么贺家有儿子却还要收养我，那两个老东西又不是喜欢孩子的人，何必多此一举？”
宋柠默了默，大概猜到，“看样子这是个引狼入室的故事。”
“是狼复仇的故事。”阮莞的声音沉了下去。
宋柠伸手刮了刮脸颊上的皮肤，转身看了一眼贺晨，长叹了一声，“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把你们全都搜罗在一起，复仇者联盟？”
她的语气太轻飘飘，阮莞的眼神中瞬间就闪过寒光。
“阮莞。”贺晨忽然抬头，眼神警告地看了一眼宋柠身后的阮莞。
宋柠微微侧过脸，瞥到大理石印过的一丝寒光。
她没有动，反而是笑着看向了贺晨，“不是说我值钱吗？怎么安全系数这么低。”
“那你有没有听说过，有种人连命都不要，还把钱放在眼里吗？”阮莞冰凉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
宋柠站直了身子，离开了实验台，“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害怕。”
阮莞轻哼一声，视线落在宋柠的手臂上，“一只兔子，大摇大摆地往实验室跑，你知道是一件很可笑的事吗？”
宋柠不顾她语气里的嘲讽，在小茶几上坐了下来，“我这只兔子到底在参与什么大项目，总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你很幸运，参与了地下城这么多年来唯一一样能见光的实验。”贺晨忽然道。
宋柠眉头收紧，在脑海里转悠了一边信息，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她看向贺晨，忽然笑着道：“白血病。”
贺晨和阮莞同时露出诧异的神色，眼神复杂地盯着宋柠。
“留着你真是个祸患，我要是老头子，早就把你杀了。”阮莞语气凌厉。
“我倒觉得她是个宝贝，很有意思。”贺晨靠在沙发上，眼神一动不动地盯着宋柠。
“像你们这种组织，忽然做好人研究白血病，应该是有一个很重要的病人要医治吧。”宋柠继续猜测。
“的确很重要。”阮莞直言。
宋柠能猜到的就到这里，面上还是不露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我什么时候可以见他？”
阮莞仿佛听了个笑话，看了一眼贺晨，“你是没跟她说清楚吗？”
贺晨摊了摊手，“明知山有虎。”
宋柠才不是找死，她只是想早点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死也要四个清楚明白，要不然稀里糊涂地做了小白兔，岂不是亏大了。
“放心吧，就算你不去找死，老爷子也会见你的，毕竟你可不是一般的小白兔。”阮莞语带讽刺。
宋柠耸耸肩，抬头看她，“那现在就先讲讲你的故事，打发打发时间？”
阮莞脸色沉下去，正要开口，忽然实验室的顶上传来广播。
“阮小姐，先生到了。”
宋柠看着贺晨和阮莞都变了脸色，心里就猜到，幕后的大鱼要出场了。
她即兴奋又害怕，不动声色地吸了口气，做好心理建设。
贺晨站了起来，似乎打算和阮莞一起出去接，但态度依旧是懒懒散散的，不见恭敬。
宋柠直接连站都没站，浑身跟没骨头似的躺在沙发上。
阮莞皱眉，“起来。”
“你见过有兔子上赶着见凶手的吗？”
阮莞语塞，被她堵地没话说，白了她一眼，先走上了楼梯。
宋柠闭上了眼睛，在内心默念，冷静，不要被吓到了。
她想过很多种对方的样子，但真正看到的时候还是有点懵。
“不对吧，年纪对不上啊。”宋柠小声嘀咕了一声。
从楼梯上走下来的人顶多二十五岁，一头金色的半长发，扎成了一个小揪揪落在脑后。
细看之下，竟然是一双和风涧澈一样的紫瞳。
身材高大，不像是亚裔人，更像是白种人的健硕。
“我很难看吗？”
宋柠吸了口气，往后退了一步，“冒昧问一句，阮莞口中的老头子是你吗？”
阮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