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说父亲的事情他会想办法，他会想怎么做？’
‘老板让我研究新技术，争取搞出突破。但我自己现在完全没有心思去弄这些啊。父亲的事情刻不容缓……’
‘你要记住了，你在这厂子，厂子就是你的后盾！……自己急切能有什么用？就相信一次吧，说不定真的做出突破，卖给厂子，就挣到大钱了呢？’
刘云鹏出去了。
秦文却在沉思，这或许其实才是我不想做企业的原因吧？
摇了摇头，拿起了电话。
“张厂长，来我办公室一下，叫上财务。”
挂了电话，想着那个跃跃欲试的人，那个在大会上拉住张冀生的人，曹本令，原来5厂的财务。
‘这次机会给你，看你有没有本事吧。’
正思索间，人已经到了，让他们进来，各自落座。
秦文没有先讲话，就看着这两人，张冀生还是有点急躁的，曹本令倒是表现得镇定自若。
“张厂长急躁什么呢？”
听到秦文的问话，张冀生反倒放松下来：“没什么，就是闲不住，不知道老板叫我们来有什么事？”
秦文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张冀生道：“补发拖欠工资的事情安排了吗？”
“安排了，在大会堂唱名，明天就可以领完，部分之前辞职员工拖欠了工资的，也已经打了电话通知了。”
“嗯。”秦文只点了一下头。“有申请辞职的么？”
“还没有。”张冀生如实回答。
“为什么？”
张冀生一愣，怎么没人辞职还不正常了么？见秦文正盯着自己，还是回道：“应该是大家都对厂子有希望吧。”
“呵，不是道德绑架么？”说完这句，秦文一顿，又接着道：“辞职的名字不好听，大家都有顾忌，这样，把辞职改成再创业。就说想自己离开厂子单干的，可以领13个月工资。”
“为什么？”张冀生不解，不知道秦文为什么如此，这么喜欢大家离职。
秦文这个时候终于把视线移到曹本令身上，这个约摸30的年轻人：“你觉得呢？”
对于秦文叫自己去办公室，曹本令是欣喜的，他在秦文身上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厂子变好的希望，他曾经对厂子也有心思进行大改革，虽然自己不懂技术，但是看猫画老虎，也知道总厂已经淘汰了这超声波技术，但奈何自己人轻言微，和那些技术为主的管理层根本谈不拢。
一谈就是：“你知道二十年前我们是怎么过来的吗？那个时候你还在院子里面玩泥巴呢！”
他们深耕技术，完全不管企业是否盈利，以前有国家兜着，后来自负盈亏了，厂子不行了，部分领导都跑了，就把自己这个曾经提出过建议的人顶了上去当领导……
本来这个厂子还能值下一点钱，去年谈判，最起码可以卖个一千五百万，奈何又是这边技术管理层，只让注资不卖，会有哪个傻瓜上当？
果然直到今年年初也没有卖出去，马上就要倒闭了才能真正的死心，卖了一千万，不过幸好接手的是个心善的。
不过这张老哥实在是不太懂人情世故，第一次大会就想抢老板风头么？人家本来都不想来，来了之后下面人起哄，起哄了你再站起来平息？你是要给谁下马威呢？
再说了，这帮子员工什么品性你这做厂长的还不知晓么？你急切个什么？
这老板之后的言谈举止皆得体，再加上去年发生的那件事情，希望就落在他的身上，这个厂子，自己要站出来了。
“千金买马骨？”
曹本令给出了一个自己觉得的回答。
秦文略微点头，又问道张冀生道：“你又觉得呢？”
张冀生经过曹本令的提醒，转换了思路：“先生的意思是，做模范？”
秦文摇摇头：“都不全对，这事就这么先定下来，你们要安排下去落实好。我找你们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重新组建工会，在职员工都要参加，这工会嘛，你们也都知晓干什么用的，我这里新加一条，就是每月至少选出一名家中困顿者，厂子可以提供最高3万元的无息贷款，作为员工应急资金，具体的方式你们领导自行商量。这件事情曹会计负责，能做好吗？”
“能！”曹本令大喜过望，还没有发表自己意见，张冀生就道：“老板，这么做，万一有人拿钱跑了怎么办？”
曹本令一愣，秦文却是无所谓道：“这个就要你们工会、领导去解决了。”
“那、那万一，厂子的钱真的被骗了怎么办？”张冀生还是有点不太想搞这出，其实这事完全不用厂子来搞的嘛，完全可以厂子提供平台，让银行去贷款不是更好么？
但这个想法张冀生始终没有表达出来。
“曹会计，你说如果厂子的钱真的被骗了怎么办？”
曹本令皱眉，这几万块钱可不是小数目，万一真的在自己手上出了这样的坏账，那自己不就完了？
最终还是没有想到办法：“报警？”
秦文还是摇头，解释道：“报警是肯定要报警的。这个项目要公开化，所有的受了资助的员工的事迹都要公开，毕竟最起码要让大家知道这家伙为什么能够申请到公司无息贷款是不是？但这东西，只能在工会内部公示，严禁对外泄露，违者严惩，这事你们写规章制度的时候记得加上，罪责就和泄露公司机密一样。”
“然后还款的，也在相应的事例里面表明，被骗子骗的，也公示出来，让内部知道，这家伙骗了厂子几万块钱。”
秦文说完就这么看着他俩。
“就、就这样？”曹本令试探着问道。
“不然呢？被骗的钱找你们赔？”
张冀生知道秦文很直接，曹本令倒是被秦文的做派惊住了。‘如果找我赔，我也赔不起啊。’
“事情就这么敲定下来，另外就是加快厂子的进度，四月中旬之前一定要把第一批的样板生产出来。”
秦文下了死命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