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这是老校长常挂在嘴边的。
秦秉文也是这么做的,这45年来从未懈怠,或许是不想老校长失望吧——但终究还是已经失望过了。
近三十年来,他始终不明白老校长为什么会失望,秦秉文不善交流,这几年越发如是。
这些年秦秉文过的还算可以,乡村出来,文凭不高,在院里图书馆做馆长,轻松惬意,每天看报看书,看来往的、或坐或站的、或小声私语或静谧的人,他们或看着书或看着远方,而秦秉文看着他们,这就是幸福了吧。
他想,尽管他是个孤家寡人。
最近国家越发动荡,经济、局势越发不安,秦秉文的小幸福也没有了。
这不是实际生活对他有了什么影响,只是心里面难受的紧。
这让他想起那个动荡而又充满机遇的年代,这些都是无悔的,但再往前一点点,这让他心绪不宁,其实不是秦秉文不懂,毕竟这么多年来的摸爬滚打。
他只是知道后悔了也没有用,因为回不去了。又想到,就算回去了,我就能做到更好么?或许能吧?最不至于让老校长心不安!
虽然当时秦秉文觉得他对得起自己。
秦秉文没有什么梦想,从小都是,他的记忆中没有父母,只记得那三间村里最好的砖瓦房,只记得那个老头子的背影越来越佝偻——这在他做决定之后——之前可硬朗了——这是秦秉文十年前想通了的。
前些天为了驱散心中的苦闷,秦秉文又重温了《假如给我三天光明》,秦秉文知道他该更努力的面对生活,就像老校长说的那样: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秦秉文一直都是这么做的,他一个人称孤道寡,余下钱财全通过学院捐了出去,给那些山区的孩子。
让他们上学,这也是老头子从小教的。
记得老头子常说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秦秉文小时候还以为这些都是老校长自己总结出来的呢,想想不禁莞尔一笑。看着海伦的一生再想想自己,其实还能再苛求些什么?
“大叔,在想什么呢?”宋若兮在旁边问。
她是学生会主席,秦秉文每次捐助都是她主动走程序的,宋若兮对于秦秉文喜欢的紧,有内涵有爱心并且还独身…….
秦秉文自然是不会有感觉的。这么多年来有很多人提起相亲这事,但都被秦秉文拒绝了,不是他属和尚的,而是很多事他都觉得不对,秦秉文一度以为自己生理有问题,嗯,他从不觉得是心里不对,后来读了海子的一首诗……
他觉得还是不要看这类,冲动是魔鬼。
他曾在书中看到,以前的寡妇为了名节,想要了就用针扎自己的手和大腿。
秦秉文觉得这是他万万下不去手的。
他就一直看书,看生涩艰奥的书,看到自己累了,看到睡着。
秦秉文时常满怀恶意的想着,少林扫地僧那么吊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秦秉文回过神来,想着海伦,想着自己以往种种,终究是没有吐露内心的不愉。
只回到:“没什么,对了,你对现在的问题有什么想法?”
秦秉文知道要纠正这小丫头的称呼,但是拿这小丫头没办法,每次都回以“好的,大叔”,“知道了,大叔”,之类,反而还要调笑一阵,不美,也就不再规劝了。他也知道这小丫头的好。
宋若兮明显知道秦秉文的问题核心所在,她说:“对于一个公司来说,这是值得骄傲的,但对于一个国家来说这是悲哀的,我们曾有过机会,现在依然还有机会,只是比以往更加艰难了。”
……
秦秉文很多时候并不是在思考问题本身,而是在思考如果我那时怎么怎么样做对现在会有什么帮助吗?
关于问题本身的,他早就思考过了,奈何本事不足,他只能力所能及的帮助更多的人把书读出来,现在的国家在科技,科技在教育,他很佩服任总的话。
晚上回到宿舍,才发现腋下还夹着那本假如给我三天光明,不由摇了摇头,年纪大了,之前可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三天光明都不会给令人怜惜的孩子,
三十载光阴会给我这个糟老头子么?
呵呵…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