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楼翻出前几日岚筝送回来的书信,里面写了他行走的路线,为了避免晋王从堵截,他们选择了隐蔽的小路。
如果从大路快马加鞭,连夜追赶,三天就能追上。雨楼将宅里的留守护卫都叫了过来。
派他们去搜寻各条通往云南的路。拦截疑似绯绿的可疑女子。
命人准备了马匹和些许干粮,雨楼静坐在屋内,就等着天亮雪停,即刻出门去找岚筝。
“姐姐,你睡一会吧。身体要紧。”
“我一闭眼就是那两个孩子……比死了还难受。”
她的行为全由彻骨的恨意支撑着。
一刻找不到孩子,她就一刻不得安宁。
她的一生中,从没像此刻这样难过。她为了自己的家人做了那么多,可是为什么到头来,他们还要如此害她?
难道还嫌弃她的痛苦不够多么?
天亮之后,果然风雪小了许多,雨楼穿戴好就要出门。云澈开窗,见这风雪虽比之前小了,但就这样出去,一准还是能被大风雪吹走。
“姐姐——”
他一个没拦住,雨楼已经迎着风雪出去了。
云澈被突然灌入的寒风吹的迷眼,见她走了,亦硬着头皮跟了出去。
云澈上马前,对自己的侍从小声嘀咕了几句做吩咐。才策马跟随雨楼狂奔而出。
秦远笛,既然你卑鄙,那么大家就玩到底吧。
雨楼不眠不休的赶路,每到一处,都要再更换一匹快马继续行路。
如此过了两日,云澈受不住了,抱着马的脖子竟就那么睡了。路过一个陡坡,便被马蹄一扬,抖下了马背。
摔倒软绵绵的雪地里,云澈哼了一声,竟就趴在雪里睡了。
雨楼赶紧下马,扶他起来:“在这里睡要被冻死的。”
“冻死比困死强……”他一说完,又睡了。
的确是太累了,她于心不忍,暂停行路,将云澈搀上马背,驮着他,寻到了一处乡野间开的客栈,开了间客房。
安排了他休息。
一旦休息下来,紧绷的神经得到了放松,雨楼又思念起孩子们。
“……对不起……对不起……娘对不起你们……”
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待到醒来,她听到肚子饿的咕咕直叫。便下楼去让店家准备吃的,叫醒云澈一并用餐后,再踏征程。
正在雨楼低头点菜的时候,就听门外传来阵阵马蹄,店家一听便知是大主户来了,忙丢下她去迎外面的来人。
“各位爷——你们是住店还是吃饭?”
雨楼瞭了眼来人,瞬间愣怔。
走在最前的男子看到她,亦呆住,接着绽开笑容迎她:“雨楼——”
“独孤烨诚!”她从牙缝中挤出这个名字夹杂着浓浓的恨意。
这使得她的大脑瞬间被愤怒冲昏了头,不考虑周遭的情况,拔剑便向他刺去。
但未近他的身子,就被他身旁的护卫一剑挡掉了她的攻击。
她一扬手,剑被震飞。
“雨楼,你这是做什么?”晋王莫名道:“为什么一见面就要杀我?!”
“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雨楼知以她的武功绝不是晋王一行人的对手,暂且放弃了继续杀他的想法。
“这从何说起?”晋王蹙眉苦笑:“我怎么会有你的孩子?怎么,太子殿下的俩个孩子都丢了么?”
如果他说没有,她也没办法。她因为过度的恼怒,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上前向晋王攻击。
晋王的护卫正欲阻拦,却被晋王横臂挡住。雨楼没了阻碍,一掌打在晋王的胸口。深觉不解气正要再打,突然手背落了一滴滚烫的液体。
赤红夺目。
晋王抹净嘴角的血迹,道:“……我武功尽失,你要杀要刮,并不难,但……你真的冤枉了我……”
雨楼一怔,收起拳脚,心里道,难道真的怪错了人?偷走孩子是哥哥自己做的?
“那你可看到过我哥哥秦远笛?”她没好气的质问。
晋王被护卫扶着坐到凳子上,虚弱的答道:“他在逃许久了,你是在说我包庇他么?”
“你真的不知道?”
面对雨楼的逼问,晋王还未回答,就听二楼的高台上传来一句:“是他做的,还能承认?”
云澈打了个还欠,款款走了下来,对晋王叩礼一拜:“九哥。”继而对雨楼笑嘻嘻的说道:“姐姐,别气了,都气老了。”
晋王冷冷的盯着云澈:“……世子不在云南,反而陪伴太子的女人,有些说不过去吧。”
云澈摊手笑道:“太子都不建议,九哥身体不好,还是少操心罢。”
“云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我做过什么!”晋王冷然道:“你最好不要落在我手里,否则有你受的!”
云澈装作害怕的样子:“九哥好凶!”
晋王透过云澈仿佛看到了一直和他作对,装傻充愣的岚筝,不禁恼然:“独孤云澈,你给我闭嘴!”
气势凶猛,牵动了体内的毒伤,大咳不止。
难道真的不是他做的?看着这样的晋王,雨楼开始动摇。上次怀疑他给自己落毒,陷害岚筝,其实动手脚的是云澈。害勇武的他成了这副样子。
云澈道:“雨楼姐姐,我睡好了,咱们赶路去吧。”
“去哪里?”她茫然。
“去找太子啊……”
“找他干什么?”
告诉他,他们的孩子丢失了么?让他不得安心?
她对晋王道:“……你在这里做什么?”语气已经不似前面的那般恶劣了,掺了许多无奈。
“……回京师。”
云澈冷:“九哥有圣旨吗,就回去。”
晋王怒视云澈,云澈忙缩到雨楼身后去。
“皇上的健康状况,分散在各地的皇子都知道……早就不是秘密了。已经有好几个藩王回京了,都没什么事,为什么我就回不得?!”
莫名其妙被皇上赶出京师,已经很委屈了。
雨楼根本没听他说话,颓然向外走去,眼神凄然。
云澈忙追出去:“雨楼姐姐——你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