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左清辉修炼魔功,赤岩城左家被抄了家。
除此之外,左辰随后又探听到另外一个消息,昨晚左清辉独自杀入韩家,杀死了很多韩家人。
韩家家主韩长宏死了,韩兴泽受了重伤。
有传言称,昨晚韩家大举攻击左家,但韩家对此表示否认,县衙和城卫衙门也在调查此事。
左辰被通缉,是因为他曾闯入左家伤人。
柳听雨被通缉,却是受了左清辉修炼魔功的牵连。
衙门官差认为,柳听雨也是左家人。
至于左清辉本人,据说是昨晚已被韩家连同衙门的高手诛杀。
“既然被抄了家,母亲可能也被关进了城卫衙门的大牢!”
想到这一点,左辰心中一沉。
养母左清微毕竟是左清辉的亲妹妹,衙门可不管二者之间的关系是好是坏。
左辰回到了左清浩的小院子,对听雨妹妹嘱咐几句后,又一次独自离开。
正午刚过,左辰来到了赤岩城的城卫衙门。
刚到城卫衙门的大门口,他就被一群兵勇围住。
“我要见你们的统领大人。”
左辰环视一圈,面色镇定的说道。
“你没资格见咱们的统领大人,如果识相,就束手就擒吧!”
这群兵勇缓缓缩小包围圈,他们知道左辰实力不弱,都显得小心翼翼。
左辰从怀中取出了一块乳白玉牌,将正面朝外,让这群兵勇细看片刻,才冷哼问道:“我有资格吗?”
“是王室的令牌!”
“璎珞公主?”
“不会真是王室的令牌吧?”
这群兵勇懵了,一个黄毛小子竟然拿出了王室公主的令牌,实在不可思议。
一瞬间,他们都觉得那令牌是伪造的。
不过,他们看不出那令牌的真伪,自然不敢乱说乱来。
有一人回过神后,转身进了城卫衙门,明显是要去通禀一番。
很快,一名身着银甲的壮汉来到了这里。
“你这令牌是哪里得来的?”
银甲壮汉先看了看左辰手中的玉牌,而后问道。
“不久前,璎珞公主在千莺坊中送给我的。”
左辰也不知道令牌的真假,所以之前不敢拿出来用,万一是假的,而且被人认了出来,那麻烦可就大了。
伪造王室令牌,那是死罪!
然而,今日他不得不拿出令牌来试一试,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别的办法救出养母左清微。
城卫衙门的大牢,戒备森严,比左家府院更难硬闯。
“璎珞公主为何要把自己的令牌送给你?”
银甲壮汉眯眼问道。
“她说我的武道天赋很高,想要笼络我,让我带着令牌去王城找她。”
左辰回答道:“那天晚上,在千莺坊的歌舞花园里,有一名白裙女子被一位白袍老者忽然带着飞入夜空,相信大人也是知道此事的。”
“嗯。”
银甲壮汉点头。
“那名白裙女子便是璎珞公主。”
左辰能猜到,这名银甲壮汉也看不出令牌的真假,此人在赤岩城是大人物,放眼整个万泽王国就是不起眼的小角色了,根本没机会接触到王室的人和令牌。
“哦?”
银甲壮汉一副将信将疑的样子。
他当然知道,那白裙女子和白袍老者必然身份非凡,寻常武修没有能够瞬间遁入夜空的实力。
以那一老一少的实力,眼前的这个黄毛小子当然无法从人家手中抢夺令牌。
沉吟一阵子后,银甲壮汉开口道:“左家指控你伤人,倒也不算太大的罪行,毕竟你未杀人,我能撤销了对你的通缉。”
“谢大人!”
左辰先致谢,跟着道:“我不是为洗脱自己的罪名而来,我想带走我的母亲左清微。”
“这个……恐怕不能让你如愿了。”
银甲壮汉不想冒险,不论对方手中的令牌是真是假,眼下他都只能当成是真的。
“为何?”
左辰疑惑问道:“莫非你们没有在左家发现她?”
“昨晚,我们就将她带到了衙门的大牢,不过今天上午,她被人带走了。”
“何人?”
“是……”
银甲壮汉明显犹豫了片刻才答道:“是王城武神殿的一位执令大人。”
“王城武神殿?”
左辰更加不解,“那位执令大人又是为何带走我的母亲?”
执令是武神殿最常见的办事人员,虽然常见,但个个都不是弱者。
“那位大人没有明说,我们也不敢多问。”
银甲壮汉猜测道:“估计跟红桐镇的奇事有关。”
“可知那位执令大人的姓名,大概多少岁?”
“他亮出的令牌上写的是娄宣,看上去四十五左右。”
“感谢相告。”
左辰再次致谢,收起令牌,转身离开。
方才,与那银甲壮汉对话的过程中,他的神识一直笼罩着对方,感觉对方并未说谎。
如果一切属实,那位武神殿的执令也确实是为红桐镇的奇事而来,会带走养母左清微,势必也想带走听雨妹妹。
思及至此,左辰不由得担心起来,快步向城南而去。
武神殿的执令,往往修为不低,必然拥有神识,只要愿意花时间,在城中寻到柳听雨并不是难事。
……
……
赤岩城北门外五里处。
一片林子中。
左清微被一位来自于王城武神殿的执令带到了这里。
让左清微没想到的是,这位执令大人竟然留下了她,独自离开。
“清微。”
左清微正茫然四顾之际,一道熟悉的,让她思念了十多年的声音响起。
她蓦然转身,看到了一位面如温玉,身着紫色长衫的男人。
那男人身材修长且匀称,面部线条柔和,一双星眸炯炯有神,仿佛充满智慧,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
整个看起来,他与常人眼中的英俊不一样,他更像是一名儒雅的文士。
“长思!”
左清微忍不住惊呼一声,揉了揉双眼,“你……你还活着?”
她感觉自己眼花了,或是正在做梦,眼前这个男人是自己的丈夫柳长思,可他已经逝去多年。
“抱歉。”
那男人上前几步,点头道:“是的,我还活着,当年的死,是我故意为之,因为我需要离开。”
“你真的活着?”
“真的。”
“你这狠心的人,这些年跑哪去了?”
左清微忍不住流出热泪,一把抱住了她的丈夫。
“去了天昌帝国的皇城,这次来,是想把你也带过去。”
“皇城?去哪里干什么?”
左清微先问,跟着松开双臂,后退两步,沉色说道:“你不可能是他,他死了,是我亲手安葬的!”
“呵呵,我带你去看看吧。”
紫衣男人衣袖一挥,左清微发觉自己被一股无形之力裹住全身。
紧跟着,她眼前一花,也就一个呼吸过去,她发现自己已不在那片小树林,而是到了红桐镇外的一座坟墓旁边。
坟头的墓碑上写着“亡夫柳长思之墓”。
紫衣男人再挥手臂,那座坟墓立即裂开,露出了一副棺材。
棺材也裂开了,可是其中并无尸骨。
“怎么会?”
左清微瞪大双眼,一脸难以置信。
“我们是在南岭山脉中认识的,当时你把辰儿放在竹篓里,背在身后。”
紫衣男人娓娓道来,“你以为我是心怀不轨者,朝我射了一箭。我们成亲的那天晚上,你对我说,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对我一见钟情……”
“别说了,我信了!”
左清微连忙截话,原本苍白的脸上浮现了些许红霞。
当年,她确实对自己的丈夫是一见钟情,那个男人谈吐不凡,儒雅随和,带着磁性的声音很好听。
“其实我不叫柳长思。”
紫衣男人以一种很平常的语调说:“这些年,辛苦你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左清微这才发现,十多年过去,自己丈夫的外貌竟一点变化都没有。
而且,让她难以接受的是,自己的丈夫居然连姓名都是假的。
“等你跟我到了皇城,你就会知道。”
“咱们的女儿呢?”
“她长大了,也得到了一个不错的机缘,就让她多历练些时间吧。”
“不行!她什么都不懂,太过单纯!”
“不是还有辰儿吗,他能照顾听雨。”
“我不跟你走,要走,咱们全家一起走!”
左清微连连摇头,一时间心绪繁乱,“我得了重病,陪不了他们太长时间……”
“有我在,你的病很容易治愈。”
“你是不是当年就知道红桐镇的那棵老梧桐树有古怪,所以让我不要离开?”
“嗯。”
“你当年与我成亲,不是因为喜欢我吧?”
“你想知道真实答案?”
“当然!”
左清微点头道:“你已经欺骗我太多,希望不要再骗我。”
“实话说,当年我是冲着辰儿来的。”
这个回答,其实意思很明显。
“你不喜欢我,还跟我成亲?”
左清微身体颤抖,“而且跟我生了孩子?”
“我需要留个后代。”
“为什么选我?”
左清微热泪盈眶,知道真相后,心情极度复杂。
“因为辰儿。”
“不管是什么原因,你怎么能这般玩弄我的感情?”
“你喜欢我,我也不讨厌你,这就足够了。”
紫衣男人一直神色坦然。
左清微呆住了。
她原本以为自己是幸福的,幸运的,能够嫁给自己真心喜欢的男人,哪怕那个男人早早死掉,他们至少留下了爱情的结晶,可事实却是,她的丈夫并不爱她。
莫说是她,换成任何女人都接受不了这个真相。
“该走了。”
“我不想跟你走,你自己回去吧。”
“此事由不得你。”
“你怎么能……唉,好吧!”左清微知道自己抗拒不了,“能不能容我先跟辰儿和听雨打个招呼?”
“不行。”
紫衣男人摇头道:“此事暂时还不能让他们知道。”
“为什么?”
“辰儿可能牵扯到我与武神殿之间的纠葛。”
紫衣男人想了想,没有详细解释,“以后你就会明白,我肯定不会害自己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