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现在只有寥寥几人,也早就没有了巡逻的士兵。
剩下的这些,不过就是打打杂,做做饭的,尽管知道我军已经全军覆没,齐燕修没有离开,他们也不敢贸然离开。
然在等一波援军前往,定要耗上一阵时间的,只不过,援军会不会过来,还很难说。
镇远临时叛变,骠骑大将军也死在战场上,而都尉却不见了踪影。
也许也是埋在某个死人堆里面了吧。
这次没有将敌军一举歼灭,他们肯定会再次来犯,若抵挡不住,这次匈奴就不受控制进入大齐境内烧杀掳掠。
她轻轻叹了口气,就这么边走便思索着,后面多了个脚步声,她也不曾察觉。
等她终于发现到不对劲时,只觉脖子一痛,陷入了黑暗之中。
……
楚惊鸿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过来的,全身被绳子禁锢在了椅子上,动弹不得,脖颈处还袭来一阵阵的痛意。
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在看了一眼着营帐的颜色,她便了然,这是敌方阵地。
现在已经入了夜,烛光影影绰绰,倒映出在外面两个看守士兵的背影。
也许是太过安静了,他们两个唠起了闲话来。
只听得其中一人道:“你说这里面的人,会是主将说的大齐太子的软肋吗?”
另一人的声音比较尖锐:“那还能有假,主将说是她就是。”
这些话丝毫没有掩盖的成分,一字不落地落入了她的耳中。
他们可能以为自己说得是夷国话,楚惊鸿听不懂,但其实在上一世,楚惊鸿为了能跟齐燕皓有更多的磨合,便下定决心学了夷国话。
现在看来齐燕皓会夷国话,不是巧合,只有上一世的自己傻傻的看不出来。
不仅勾结西凉人,还勾结了夷国人,可见此人手段之高明。
外面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说,这主将是不是忌惮那大齐太子手下的一只精兵啊,所以还要绑个女人做人质?”
另一道尖锐声音响起,语气里多了明显多了责备之意:“这是你能随便揣测的,我们大将军怎么可能会怕他。”
一支精兵,不是说全军覆没了吗,怎么还会有一支精兵?
她原以为青云当时送负伤回来时,口中解释的我们无非就是那些暗卫而已,没想到是一支精兵。
这个男人,还有多少面是她没见过的?
外面渐渐就没了讲话的声音,紧接着传来的是一道沉重的脚步声。
想来是他们口中的主将来了,所以他们便噤了声,不敢在多言。
脚步声越来越近,楚惊鸿此时是背对着门口的,但是有人进来的声音她还是听的分明。
那人走到了她的跟前,一身棕色铠甲,其貌不扬的脸上那道伤疤却触目惊心。
那人注意到了她的视线所及之处,哼了声道:“这道疤是不是很丑?”
像是在问她话,但却又不给她回答的机会,继续道:“是谁给我的,我今晚就要让他万劫不复。”说着,他拍了拍楚惊鸿的脸:“小美人,今天晚上可都要靠你拉,哈哈哈。”
说罢,像是想象到自己的计划已经得手了一般,开始狂笑了起来。
楚惊鸿不用想也知道他口中想要万劫不复的人是谁,她很是嫌恶地将头抵到了肩的布料上蹭了蹭,然后很是满意地欣赏着他由狂笑道怒意沸腾的表情,呸了一声道:“万劫不复?你能做出劫持女人的事情来,就能看出你还真没有这样的本事。”说到这,她的声音陡然变高,语气也带着让人不容忽视的轻蔑:“就凭你这个从内心丑陋到外面的人?”
她的这句话以及那轻蔑的眼神很是轻易地就能点燃他心中的怒火,他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领,怒道:“你最好别惹怒我,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楚惊鸿看着那近在咫尺的伤疤,面上嫌恶的表情更甚,被他威胁没有丝毫的惧意,毫不示弱地冷睨着他:“杀我?你舍得吗?”
她眼里流露出的鄙夷毫不遮掩,他的眸里燃烧着的怒火更烈,扬起手,正欲盖上她的脸,外面的一道声音响起,将其制止住。
“主将,外面齐国太子已经到了,不过就他一人。”
已经到了?楚惊鸿的双眸一凜,只身一人,还身负重伤,她心里不免有些担忧起来。
主将哼了声,放开了她的衣领,傲慢开口道:“我倒想看看,他是想怎么死。”
说罢,便往门口处走去。
听他的脚步声终于消失在她的耳中,她这才开始解刚刚手腕处已经被她挣松了的束缚。
她方才只是尝试的挣了挣,没想到这结还真的没扎紧。
她刚刚不断地刺激他,就是想让他的注意力转移到别处,不要放在她的手上。
没过多久,那结就彻底被解开,身上一松,得到了解放,顾不上已经泛着红的手腕,她连忙站起身来,准备趁人不备偷偷离开。
她不经意间一瞥,视线就马上注意到了案桌上的一封书信。
虽然没有署名,但是亲启两个字,她还是能认得出来,这是齐燕皓的字迹。
她忙将那封信揣到了怀里,正想找时机离开,身后传来的一阵脚步声让她浑身一僵。
反应过来之后,她立马就躲在了那桌案之下。
但是这桌案的位置太过显眼,他只要稍稍一弯身,就能看到她。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正是往这边过来的。楚惊鸿的心跳的飞快,当看到一双脚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时,她闭上了眼。
半晌过后,没有任何的动静,也没有她预料中的疼痛。
她睁开眼发现,那双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
她探出身子,抬起了头望进了一双幽深的眸里。
那眸在触及到她的视线时,原本的波澜不惊瞬间泛起了层层的涟漪。
她这才看清那眸的主人,嘴角边噙着的笑意总是带着宠溺之味的,除了齐燕修别无他人。
他右手执剑,负手而立,手中的剑还在往下滴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