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晌午,日光正当头,楚惊鸿所处的房间此时正对阳光,而站在门口齐燕修额头早已起了细细密汗。
双眼被阳光照射的被迫眯起,视线里好像出现了三三俩俩的人......
等到他们走近了些,齐燕修才看清楚了那些是什么人。
那一张总是一脸噙着笑意,凤眼如丝的脸,除了齐燕皓并无第二人。
眼下他能出现在这里,恐怕他的提议,父皇又同意了吧......
在里屋的楚惊鸿自然也看到了齐燕皓,一个冷哼后看了在门口的齐燕修一眼,在齐燕皓踏进来之际上前一步截住了他。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其实不问她也能明白是谁通风报信给他的,只是这个念头一出,她就不愿意去相信。
齐燕皓状似有意无意地瞟了齐燕修的方向一眼,现如今她就算不愿意相信,也得相信了。
“来这里做什么。”她冷声道。
她可不认为齐燕皓找到这里能有什么好事。
“自然是好事了,楚小姐请随我走一趟吧。”
齐燕皓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看起来颇有风范,但在楚惊鸿拒绝的下一秒的反应便不是那么的有风度,用眼神示意带来的随从,将她控制住。
这样的动作太难看,楚惊鸿心知就算是拒绝也是徒劳,只得退让一步:“放开我,我自己走。”但是语气之中带着的是丝毫没有退让的倔强。
看了一眼门外的那人,那人回以她的是一个不为所动的背影,她的心又寒了一度。
她干脆撇开眼,跨过门槛走了出去。
他们走了几步开外,齐燕修眉头一皱,也随之跟了上去。
齐燕修将她带到了金銮殿,迫着楚惊鸿对着那高高在上的君王跪了下去。
“皇上,楚惊鸿带到。”
楚惊鸿有点想笑,皇上要召见她,随便找一个公公去找她好了,何必大费周章,大材小用让齐燕皓去抓她,难道真昏庸的连官的大小用处都分辨不清了?
只不过,皇帝开口的第一句话,让她更想笑。
“楚惊鸿,朕召见你,是要给你封官进爵的,倘若你能为我所用,为国家建功立业,那么朕便释放了你的家人。”
她冷笑,微微抬头看向坐在朝堂之上有着和齐燕皓相似的眸,眼里,是止不住的嘲讽之意。
让一个女的做官,这昏君怕不是老糊涂了吧?
真正对他忠心耿耿的在牢里他置之不理,眼下却要她一个女人做官?
让那些黎明百姓知晓了,不就滑天下之大稽了?
放她家里人出来?她可不觉得他真的有那么好心?
因为有头发做遮挡,齐云天自然没有看到她眼中的嘲讽之意,只看到她嘴角边勾起的弧度,以为她听到这个消息很是满意。
楚惊鸿还没有开口回答他的话,‘文武百官’便纷纷进谏,大呼万万不可。
被猪油蒙蔽了心的昏君哪里能听得进他们的谏言,看向楚惊鸿:“你意下如何?”
“皇上,我认为让一个女人为官恐有不妥,毕竟这是历朝以来从未有过的事情,而且也没有这样的规矩。”
她很清楚,皇上突如其来的提议是谁吹的风,自然不能让他的计划就这么轻易地得逞。
下意识地她扫视了一圈那些人的嘴脸,因为朝堂剩下的这些人大多数都是拥护齐燕皓的,他们每一个人的面目她都要记得清清楚楚,到时候方便除之后快!
坐在黄微商的齐云天沉着声开口:“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楚惊鸿摇头婉拒:“皇上,臣女没有那个心思。”
她之所以在他面前称自己是臣女,是还在暗指自己的父亲还是一国之相,还是他的臣,只不过她在他的面前已经喊了多次,他竟都不曾发现。
齐云天显然是没想到她会这么果断的拒绝,当下就发了彪,拍了拍椅背:“混账!朕的旨意你竟敢拒绝!”
齐燕皓立马上前一步,躬躯作揖,道:“皇上息怒,儿臣认为可以让楚惊鸿考虑一下,她慢慢的就能知晓其中的利弊。”语毕,他似笑非笑地看了楚惊鸿一眼。
楚惊鸿冷哼一声。
有齐燕皓出马自然很快就抚平了齐云天的怒火,他揉了揉眉心:“那便按二皇子说的办吧!退朝!”
说罢,他便起身甩袖离开,全然不顾朝堂之下的众臣是怎么议论纷纷。
楚惊鸿见状眸光一凛,皇上对这二皇子还真是言听计从啊。
不行,她还真不能再坐以待毙下去了,在这么下去,可能大齐倾刻之间就要毁在他的手里了。
离开了金銮殿,楚惊鸿便向国师府的方向奔去,而一直候在金銮殿外面的齐燕修忙跟了上去。
到了国师府,楚惊鸿便迫不及待地敲开了顾清安房间的门。
而被她远远甩在后面的齐燕修再次候在了外面。
顾清安开了门,苍白的面容让楚惊鸿愣了愣,她这才注意到他的右手露出了绷带的一角。
她走进屋,疑惑问他:“你怎么了?受伤了?”
顾清安摇了摇头,笑道:“无碍。”
“怎么会无碍呢,脸都白成这个样子。”楚惊鸿一把拉住了他受伤的右臂,将那男女授受不亲的道德理论通通抛诸脑后,拉开了他的衣袖,入眼的甚是触目惊心,想来刚才楚惊鸿敲门,顾清安还未包扎好就去开门,手里还攥着余下的绷带,受伤处只包裹一层的绷带被血染红了一整片,还在不停地在外冒着血迹。
楚惊鸿拉着他走到了桌子旁的椅子坐下,紧皱着眉,面上是止不住的担忧,责备地看了他一眼,好像在无声的训斥着他怎么会那么不小心。
顾清安含着笑看着她半带责怪半带担忧的眼神,心里好像有根弦被什么东西轻轻触动了一下。
而正在垂眸认真在处理伤口的楚惊鸿自然没有注意到他这个饱含满满宠溺之意的眼神,以及站在门外的齐燕修的复杂神色。
轻轻的,小心翼翼地将那带血的绷带取下,又重新地给他上了药,再用绷带裹了一层又一层。
包扎的全程之中,她没有问原因,而他自然也不会说。
做完这一切后,楚惊鸿彻底了放下了心,紧皱起的眉这才有所舒缓。
开口道:“今日我前来找你,是有事情要跟你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