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降临,太后玩得兴起,便设了晚宴,招待这群年轻的男男女女。
只是她老人家白天已用全部精力,没吃上两口便因精力不济离开了,让二皇子主持大局。
“在场没有君臣,都是平辈,不必拘礼。”
众勋贵公子听到这样说也没能敢放开,只是非常给面子的拍手叫好。
但是年轻人嘛,两杯酒下肚,再加上齐燕皓叫来了伶人,欢歌之声顿起, 女人们载歌载舞分别给男子们们斟酒,脚下连连转圈,手上的酒壶却是滴酒未洒,她们像是穿花蝴蝶一样轻盈,不堪一握的腰枝让在场的男子移不开目光。
好在到底顾忌到场中还有女子,这些跳舞的伶人也没作出多过火的动作,斟过酒后便老老实地呆在一边,看谁杯子空了再续上。
楚惊鸿作为相国之女,地位自然比一般贵女高出不少,是以她坐在首座的下首,而上官婉不过一个从品小官的女儿,自然被安排在了末座。
从她这个位置看过去,只能模模糊糊看到齐燕皓的半张脸,她看了一眼与他近在眼前的楚惊鸿一眼,恨恨地喝下一杯果酒。
太后想得很周到,备下的都不是烈酒,而是带着甜味的果酒,不论男女,都是喝一样的酒,这也避免了很多事。
楚惊鸿坐在位置上,对齐燕皓时不时扫过来的视线感到心烦意乱,而与此同时,上官婉儿因为二皇子迟迟对她视而不见而感到沮丧。
她看着像花蝴蝶一般的倒酒伶人,突然心生一计,起身跳出去跪在中间。
助兴的群舞刚退出去她就来这么一出,倒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的身上,她得意地仰起头对齐燕挺说道:“殿下,小女在家中也习过舞,如今光有酒没有舞未免有些冷清,不如让小女子为大家舞上一曲。”
齐燕皓托着腮,随意地摆手:“跳吧。”
楚惊鸿也将视线落在她的身边,想看看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得到允许,上官婉儿退下去换了一身舞裙出现在大家面前,笼罩在纱衣下她的朱唇微微一翘,眼角眉梢也带出了笑意,顾盼生姿地对着二皇子盈盈下拜。
“小女子献丑了。”
“铮铮……”随着一阵清亮的古筝骤然响起,漫天花雨同时洒下,上官婉儿掀开罩着的纱裙,里面竟然穿着件玫红色广袖裙,脚尖轻点,身体两下侧转,天下飘下来的花瓣随着她的动作向四周一层一层荡开,沁人心脾的香味飘向四座。
宽大的水袖一开一合,伴着她轻盈曼妙的舞姿,让在场的男子看得如痴如醉。
脸上是特意化的妆,艳丽如花,腰枝柔软,轻盈的身体像是腾飞的云中飞燕。
虽然不喜欢上官婉儿,但楚惊鸿不得不承认她确实跳得好。当今太后好舞,所以不少贵女为了讨其欢心会跳上那么两支舞,比起以曾跳舞是下贱之人取悦上层来说,官家女习舞宽容多了。
一曲完毕,上官婉儿微微喘着气,脸颊透着红晕,像一颗鲜艳滴翠的红果子,齐燕皓的眼神亮了亮。
她行完礼,转过头对楚惊鸿说道:“楚惊鸿才冠京城,听闻你琴棋书、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不知道这舞是不是也跳得极为出色?”
原来在这等着她。
楚惊鸿盯着上官婉那张得意的脸,颇为头疼,珠玉在前,她要是真跳得好也就罢了,可她不擅舞,但是让她踩着自己出风头又不行。
她不说话,场面便冷了下来,其他贵女皆不敢说话,那些公子哥看了看二皇子的方向,发现他一副看戏的模样,也熄了英雄救美的心,默默喝想酒来。
反正果酒不会醉人,不怕在宴会在失态。
“楚惊鸿,也让大家欣赏欣赏你的舞姿吧。”
上官婉儿咄咄逼人,楚惊鸿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头,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一道声音突然从宴会外响起。
“二皇子,来晚了,还请恕罪。”
竟然是公主齐静怡,楚惊鸿看到她时眼睛一亮。
“这是怎么了?不是太后举行的游园宴吗?变成了游衣宴?”
齐静怡看了一眼站在最中间的上官婉儿,立刻就明白了到底怎么回事,她对二皇子齐燕皓说道:“二哥你还在啊,你知道的,我最近身体不适,才刚好上一会听说这里热闹便来看看,到底是错过了游园。”
齐燕皓一向对这个妹妹没法子,让人给她搬来一张桌子,她也不要,指着楚惊鸿身边的空位:“不必这么麻烦了,我就坐那吧地。”
“行了,开始跳吧。”
齐静怡挥了挥手,上官婉儿面露尴尬,道:“我已经跳完了,该轮到楚惊鸿楚大小姐上场了。”
楚惊鸿跳舞?
齐静怡看向楚惊鸿的眼充满同情,后者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过经过齐静怡这么打岔,倒让楚惊鸿想到了办法,她站起来抬起下颌,说道:“这舞嘛,我也只是偶尔涉猎,不敢说托大,只是你上官婉儿已经跳过一支舞,我再跳未免太过单调,既然想助兴,我就与齐静怡一起为大家合奏一曲流光调。”
“好。”
此话一出,众人皆说好。
流光调是首极为难的曲子,曾失传多年,最近才有人找到一本乐谱孤本复原了出来了,可是想吹出一支完整的曲子,是难如登天。
可以说,上官婉儿一战,败得一踏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