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兼程赶了几天的路之后,总算是看见了大齐国的城门口,在此之前,已经利用沈郁华的易容术,将他们一个个都化成了普通市井群众的样子。
但时间有限,没有将容貌全部掩去,但起到掩人耳目的作用,还是绰绰有余的。
如此,他们便安然无忧地过了关。
一进城门,向他们扑来的便是一股熟悉而又久违的味道,齐燕修转过头见她此时的心情大好,便被她所感染,扬起嘴角一笑。
楚惊鸿也接收到了他含笑的目光,却是‘噗哧’的一声,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也不知沈郁华给他易容时,是不是抱着怨恨的想法,在他的嘴角处粘上了一颗好大的痦子,他笑起来那痦子也随之扬起,看起来滑稽得很。
齐静怡好像也领悟到了她的笑点,也笑了起来,不过只敢偷笑,而一旁的灵儿的嘴角也浅浅勾起,齐燕修身旁的沈郁华则是瘪着一张嘴,憋笑憋的一张白皙小脸都泛起了红。
齐燕修一头雾水,狐疑地扫了他们一眼后,正了正身子,看向了落日余晖天边的红霞。
此时的夕阳,正是无限美好。
茶馆是打听小道消息的最好地方,栓了马车之后,他们刚踏过茶馆的门口,就听得一人在同旁边的人窃窃私语着什么。
他们走近了些,这话便听得分明。
“听说了吗,这次齐国二皇子从西凉回来可是闹了不少的笑话。”
“说是路上遇上了抢劫,浑身上下值钱的东西都叫强盗抢了个精光,连马车都一同夺去了,还是步行回的大齐呢。”
“二皇子离京时的那阵仗可是强大的很,怎么只是遇到一个小小的强盗就沦落到这个地步了?”
“可能是因为强盗数目基数庞大,就连二皇子身旁的侍卫也无可奈何吧。”
这话一出,听得楚惊鸿却是一笑,那强盗他们也是见识过的,全部人加起来也不过三十人罢了。
齐燕皓能成功被抢,就说明跟她料的一样,身边的有点本事的人都差不多派出刺杀他们了,而那些人也被夷王和齐燕修的队伍灭的差不多了,最多能有一两个漏网之鱼跑回去通风报信。
只不过,虽已至此,按道理齐燕皓身边有那么一两个人,肯定也会派人回去通风报信,最多吃几天的苦,但也用不着这么灰头土脸地回来。
除非…..楚惊鸿对上齐燕修的脸庞后,便也就明白了过来。
除非有人将齐燕皓派回去通风报信的人一一劫杀。
她正想着,但议论声仍是不休,还有夸大的趋势。
“这次二皇子回来却不见带公主回来,你们说会不会被强盗头子抢去做压寨夫人了啊。”
此话一出,此起彼伏着附和声。
楚惊鸿下意识地看向齐静怡,涂的黑黑的脸上说不出是什么样的表情。
若是背后议论没听到也就罢了,但被人就这么将事情搬到面前来说,而话里还有玷污女儿家清白的成分,当成茶余饭后的笑柄,却什么反驳的话也不能说,任是谁都会受不了的。
抓准了时机,旁人也就顺着这条线说了下去,没有任何要转移话题的意思,楚惊鸿的视线一直追随着齐静怡的脸庞,但仍看不出什么起伏。
他们旁听若无人地议论着,就连说出一些大不敬的话也不自知。
直到有一人风尘仆仆地进来,打断了他们的胡言乱语:“你们不要命了,外面到处都是官兵,你们不怕被砍头吗!”
经他这么一提醒,那些人如梦初醒一般都变了脸色,忙噤了声。
一时间,嘈杂的茶馆,也因他们突然间的安静而鸦雀无声。
而一向对这些闲言碎语不感兴趣的沈郁华早就挑好了位置,招呼着还在傻站在门口的他们过去。
一一都坐到位置上之后,齐静怡突然歪过头问她:“楚姐姐上次所说的那个富甲人家,是不是就是我二皇兄?楚姐姐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二皇兄肯定会往那条路走,所以才让强盗在那蹲点的?”
楚惊鸿闻言,有些讶异于她的记性和敏锐,思忖了会,还是点了点头。
其实她心里有一些慌张,那齐燕皓虽然逼迫着公主嫁到西凉和亲,但多多少少还是她的二哥,她就这么设计她二哥还被她看透,有一种被人抓奸在床的窘迫感。
但齐静怡却是看了她一眼,笑道:“楚姐姐这样子做一定也是为我想的办法吧,这么牵制住我二哥的话,他就没有再来派人找我的心思了。”
看她自圆其说,自我安慰的样子,不知怎么的,楚惊鸿的鼻头突然泛起了一种酸涩之意。
亲人,一旦为了利益所驱使,就会走到相互敌对的地步,这也是身为皇室人最大的悲哀。
但显然,齐静怡还没有领悟到这一层。
她们这话说的极低,除了位置稍近点的灵儿能听得见,而齐燕修和沈郁华两人则是喝着手里的茶,相互议论着什么。
楚惊鸿此刻的思绪混杂,他们说着什么她也已经听不进去了,回过神时,自己已经身处茶馆之外。
上了马车,仍要继续赶路,虽到了大齐,但是他们的目的地是大齐皇宫。
马车缓缓地驶出了一段路后,夜幕渐渐来袭,他们正欲找个什么客栈歇脚休息,穿过一条幽深小道后,外头响起一阵马的嘶鸣声,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
楚惊鸿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的情况,发现有一黑影跪在他们的马车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她还在凝着眉看来人是谁时,灵儿在旁已经喃喃出了声:“青云。”
话音一落,就响起了青云的声音:“太子殿下,我们主基地已经暴露,损伤惨重,属下办事不力,还请太子殿下责罚。”
青云说这话时虽是恭敬不减,但是透着有气无力的感觉,就连跪在地上的身子都摇摇欲坠。
齐燕修一下子便看到了他的不对劲之处,默了会,沉着声开口问道:“你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