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儿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脸色极其难看,而周围的其他官家小姐也对她投过来的眼神发生了变化。
她气急败坏的吼道:“这真的是,画圣送给我父亲的。”
对于这话,楚惊鸿倒是相信的,因为挂在她房间的那幅画,虽然也出自陈冲之之手,画的也是荷花,看上去和眼前这一幅并无不同,但是细微看还是会有细微的差别。
灵儿不懂画,莽撞的就把话喊出来了,但是这个误会,楚惊鸿也没打算解开,反而火上浇油地问道:
“灵儿,你可看仔细了,和我房间那幅画是差不多的吗?”
灵儿点点头,:“是一样的,大小姐,小人每天进出房间都会看到那幅画,绝不可能会记错。”
这一句话无疑将上官婉儿打入地狱,她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毫无血色,口中喃喃自语:“不可能的,这不可能的,父亲明明说过这幅画是画圣陈冲之所画,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孤品。”
“那大概是哪里出的错吧?”楚惊鸿懒洋洋的说:“早知道上官小姐需要我来鉴定的画与我家那幅如此相似,我就懒得跑这一趟了,毕竟对于画圣的画来说,我的这一点伎俩,未免太过班门弄斧,就此告辞。”
她走到一半又转过头来:“对了,我差点忘了,灵儿,将皇后御赐的玉容膏拿过来,赠予上官小姐,就当是我们登门的见面礼。”
只听几声此起彼伏的抽气声,那群不敢说话的官家小姐,看向楚惊鸿的眼神,充满了羡慕,皇后御赐的东西,说送就送,这手笔着实令她们羡慕。
楚惊鸿看着上官婉儿失魂落魄的模样,觉得还缺点什么,便继续道:“上官小姐,本小姐就先走了,至于你手上这幅陈冲之画圣的残荷听雨图,希望你能好好保存为好。”
上官婉儿被他的话刺激到了,拿起画就将它撕了个粉碎。
纸屑飘在天上,楚惊鸿望着已化为点点碎屑的残荷听雨图。心里暗暗可惜,一代画圣的成名作,就得这么一个下场。
脸上却不动声色的说道:“上官小姐,此画如此优秀,你撕了岂不是可惜?”
“不劳你楚大小姐费心,既然是赝品,那就该有赝品的结局。”
楚惊鸿笑了,笑得非常开心,她知道,今天出来的目的已经达到。现场的这些小姐们,虽然家中父兄官阶都不太高,但好歹也是一个圈子,今天上官婉儿所作所为,明日便会传遍整个官家太太圈。
她有点期待,如果这个消息传到了画圣陈冲之本人的耳朵里,他该是一副怎样的表情?自己的真迹被当做赝品撕成了纸屑,搁谁心里也不会好受,这梁子他和上官家算是结上了。
意料之外的收获让她觉得这是重生以来,最为畅快的一天。
在上官婉儿铁青的脸色中,楚惊鸿登上自家马车,扬长而去。
马车内,灵儿倒了杯水递给她,心生不满:“小姐,我们带着礼物登门拜访,结果她们上官家也真是,你进了府连队杯水都没喝上,还白白搭上了一盒玉容膏,小姐,你说他拿一副赝品来找你鉴定,这不是傻吗?
“谁说那幅画是假的?”
可怜的小灵儿还蒙在鼓里,一直以为上官婉儿拿了一幅假画出来,一听到楚惊鸿画都惊呆了。
结结巴巴问道:“不是假的吗?可是我看那副画,和咱房间里那幅画一模一样,连名字都一样,都叫残荷听雨图。”
“画的是差不多,一般人明显也看不出出什么太大区别,他是内行的话,一眼大概就能看出来了吧,上官婉儿手上那副残荷听雨图是画圣陈冲之早期的作品,而挂在我房中的那一幅则是他近期所画,表面看上去相差不大,其实风骨早就有变化。”
听她说得玄乎其玄,也听不懂,灵儿只是一个劲的不住的点头:“小姐,你真是太厉害了,什么都懂。”
是吗?楚惊鸿不置可否。
上一世,因为父亲与母亲,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所以她想着以后,她要嫁的夫君也能和他一起琴瑟和鸣,红袖添香,所以她什么都学,什么都要学到最好,到最后落的下场,还不是一场空。
这辈子这种错误她再也不会犯了,虽然她还是才名在外,可是这些所谓的风花雪月的才气有什么用?
她要改变方向,习权谋之术,听朝堂之事,解天下风云。
这些她一个人是做不到的必须要找一个人合作,而齐燕修是最好的人选。
说起来,自从上次那次谈话之后,两人再也没有见过,也不知道他现在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有没有同意她的说法。
如今手里的牌不多,最能打的也就只有国师这一张,如果连国师都无法让燕齐修动心,那目前对她来说是相当不利。
现在虽然二皇子强势,齐燕修作为东宫太子有些失势,但是毕竟还处于那个位置上。没有足够的筹码,怎么能打动他和她共谋天下。
掀开马车的帘子,往外望,燕京的街道还是那么繁荣。
“灵儿,去买一份冰糖水。”
灵儿歪着头说:“小姐,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冰糖水,马上进入深秋了,冰糖水不好卖,商家早早就收了铺子。”
楚惊鸿一怔,喃喃道:“都已经到深秋了吗?时间过得竟然如此之快。”
秋天……
打猎的好季节,皇家的秋狩猎场也应该差不多要开始了。
主仆两人早上出门,归到家时已经是中午,正好用午膳的时间。
令楚惊鸿惊奇的是,她的父亲,当今称赞的一代贤相,破天荒中午在府中。
“难得午间时分,还能看到爹爹。”
只是楚相好像并没有什么胃口,匆匆忙忙吃了两口,便把碗筷一放。
“爹爹这是怎么了?”
楚惊鸿问道。
“陛下真是越来越糊涂了。”楚相唉声叹气。
楚惊鸿不明所以:“发生了何事?”
“再这么偏心下去,朝堂之事迟早不稳。”楚相郁郁难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