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惊鸿的这个问题,等到的答复却是,齐燕修拔下了背上的剑,毫不犹豫地朝夷王刺了过去。
夷王以掌代刃,灵巧地化解了他这全都是破绽的招式,皱着眉道:“师父教的,你果然都忘了。”
齐燕修冷哼,扬起手又是一剑直逼要害,而夷王也一游刃有余地接着,就这样反复几个回合之下,未见胜负分晓。
而夷王也是渐渐地失了耐心,又接下一剑,皱着眉道:“你有完没完。”说这话是已经是带了粗气,想来也是体力跟不上了。
但齐燕修还是仍精力旺盛的样子,仿佛置若罔闻,动作没有半点停歇,后竟是嗤笑一声:“师弟,多年未战,你还是老毛病。”
齐燕修的这话一出,楚惊鸿的刚刚所惑算是有了答案。
这两人,竟是师兄弟关系。
对于他们师兄弟之间的切磋,楚惊鸿并没有什么想参与的,只是冷眼旁观了会后发觉自己在这逗留了许久的时间。
经过方才刺客突袭一事,虽夷王叫人安置好了尸体,但现场仍是有血腥飞溅的痕迹,她没有再待下去的欲望了。
而齐燕修所带出来的那些人,眼下竟是一个不留,是死了还是逃了,不得而知。
对于她刚刚的那个问题,她没有得到答案,也不想再问了,周遭引起些许凉意,她连再等齐燕修同行的心都没有,向后走了几步,牵起了灵儿就要往沈郁华齐静怡消失的方向而去,而灵儿也许是因为识得了她的缘故,竟也没有抗拒这突如其来的亲昵。
齐燕修见状,一个晃神间,就将剑往前捎了一下,而夷王也不知为何闪避不及,手臂处竟叫他划了一个口子。
一声闷吭,楚惊鸿回眸,夷王正捂着自己的伤口,凝眉瞪着齐燕修。
不做多想,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他跟前,将里衣的棉布一撕,裹在了夷王的伤口处,后便转身看了齐燕修一眼,用着哀莫大于心死的口吻道:“原以为你是个善于隐忍必成大器之人,看来是我押错了宝。”
齐燕修到底还是被她的这个失望几近绝望的眼神给刺痛了一下,听道末尾的那句话,更是心如死灰。
最后,颤抖着声问:“你这个意思,就是要将我弃了?”
楚惊鸿沉默良久,微微张口,但最终还是没有将话说出口,而是牵过了灵儿往前走去,走出数十步之外后觉得刚刚的话她似乎说的太过狠绝,她顿下脚步:“我希望你好好想想,别让我失望。”
她的那句话是因为被齐燕修的那个举动突然造成的强大冲击,无意间说出口的,到底不是她的本意。
那一瞬间,她对他是失望的。
她的这话一出,已经让齐燕修已经阴霾下去的心,又点起了点点光芒。
她的这个意思不就是对他还保留一点希望的了?
看着她随之渐行渐远,他没有跟上去。
小厮办完‘收尸’的任务之后前来复命,夷王看着楚惊鸿渐渐离开的背影,用着平稳的声线对那小厮道:“派一人回西凉皇宫告知西凉王,,说孤要提前回去了,至于那践行宴,孤就不参加了吧。”
说罢,他便也大步上前,跟上了楚惊鸿的脚步。
而齐燕修驻足在了原地,对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身旁的青云道:“我是不是真的太过冲动了些。”
青云垂眸半晌道:“太子殿下要在下说实话吗?”
齐燕修点了点头:“你说吧,我不会多责怪与你的。”
青云回答道:“在下认为,太子殿下太过看重儿女情长了些,常常为了楚姑娘散失了理智,甚至连命都豁出去不要了。”他继而抬眼毫不畏惧地看向了齐燕修:“以前的太子殿下,可不是这样的。”
齐燕修随即沉思了会,脑中尽是楚惊鸿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近日来自己确实常常为了她失去了理智,做出一些罔顾后果的事情。
她口中说的失望会不会也是因为自己一心都放在了她的身上,所以才会一时觉得自己押错了宝?
楚惊鸿与灵儿相携而至一棵树旁,身后的夷王也跟了上来,问她:“你怎么会认识齐燕修?”
刚刚一直陷入沉思的楚惊鸿听到他的问题有些愣了下:“齐燕修是齐国太子,而我又是齐国人,想不认识他应该很难吧?”而且她的爹又是昔日丞相,在天子脚下办事,就算不识得,对他也应该有所耳闻了。
夷王闻言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恍然大悟般开口:“难怪,孤一直认为他跟齐燕皓的名字怎么这么相像,原来如此!”
他这副恍悟的表情太过夸张,楚惊鸿扬起嘴角:“一向博闻的夷王殿下,怎么可能会有不知道的时候,你这话未免也太过牵强了吧?”
被道破心思的夷王也随即笑了起来:“你笑了便好。”接着他便又兀自道:“方才,孤就是一直在想你跟齐燕修究竟是什么关系?”
楚惊鸿偏了偏头想,答道:“合作关系吧。”说什么关系,明白了些说不清楚,模糊了些又觉得说不过去。唯有这一层面能很好的概括。
继而还没等夷王在出口,她便问道:“你不说说,你们两个人又是怎么认识的?”
夷王似乎是料到她会这么问,已经有了一番说辞:“我跟他唯一的共同点,便是小时候不受宠吧,但我应该比他好些,至少我还有母后宠着我。”
他好像将思绪飘到了远方,娓娓道来:“在我母后还尚得宠之际,父皇就曾带着母后和我上了战场,说是去见见世面吧,后我便在边境的树林里偶遇一无忧老人,便拜他为师,而那个时候我便结识了齐燕修,他同拜无忧老人座下,他那时比我高上几岁也大上许多,武学造诣方面也自然是比我好的多,但总是瞧不起我。
我因为一些方面不懂请教他,他却是教上一两句也不肯,只会拔剑伤人,后来因为一些事,也渐渐地有了过节,我那时离开到现在,都没有在与他见过一面,那些矛盾常年便积累成怨,再也解不开了。”他说到这,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