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人来人往,陆知薇一身青衣书生扮相,颇有几分雅士的意味。
何远转头看着她,自然的上前想要将她散落下的几根发丝,轻微的别在耳后。
哪知被这脸上轻笑的人儿,不着痕迹的躲了过去,向后退了一步,与他拉开距离。
脸上仍然一副笑意,如此这般倒让何远有些意外,可转头想了想才发现,女人可不都是水做的,酸了就成醋了。
便手伸过她腰间,固定在自己胳膊腕儿里,陆知薇轻微的挣扎了一下,便不再动了,只是那只在他背后的手拧了他的腰。
“嘶!”
“何老板怎么了?”吕轻眉将小地豆子放在红唇边,差异的的看着面色古怪的何远。
“无事,无事,我被锅边的油溅到了。”何远打着哈哈说到。
“郎君,妾身帮你看看烫在哪里了。”陆知薇故意拉过他得手看着面前的女人。
“吕会长,这个是我娘子,陆知薇,小夫子。”
“郎君,我只是粗俗不堪的乡野村妇而已,哪里是什么夫子。”
陆知薇浅笑盈盈。
“原来是何夫人,一直听何老板提起您,说您贤惠体贴,今日一见也是个娇滴滴的标志人儿。”
吕轻眉早就看出了两夫妻的小动作,随后将小地豆吃完后沾了沾嘴。
“吕会长,郎君在陆州还需要你日后帮衬,晚些郎君请你去酒楼吃饭。”
“呵呵,那自然是极好,我们女子间倒可多些话儿来。”吕轻眉轻轻的告辞后,便上了大轿。
看着另一顶空轿子,陆知薇娇嗔的戳了下他,道:“真是个花心的人儿,怎么不跟了去,小心那轿子落空了。”
“哪有,娘子你怎么来了,学堂怎么办?”何远扯过她手说到。
“郎君可真是忙呀,都忘了今日是九月九聚首,学堂妾身是不用去的。”
说着又点了他胸口。
“咳咳,姐姐你是有了郎君望了妹妹噢!”
“仙仙,今天重阳节,刚好挺热闹的,不如……”何远望了望周围热闹的集市,看着他说到。
陆仙仙一听,眼睛盯的大大的道:“去哪里?”
“不如你就在这里帮泥鳅陆州多准备些,我和你姐姐去走走。”
陆仙仙:“……”
身后传来一阵勺子与铁的撞击声,何远却只顾着将陆知薇拉走。
重阳佳节,两边倒有许多的蓬蒿饼,也有酒味浓郁,入口有些花气的菊花酒。
“你生气了?”何远捏起旁边摊子上的茱萸,掀开她的帽子,在她头上比划着。
陆知薇浅笑颔首,夺过手中的茱萸,何远付了钱转身追去。
清风摇曳,酒味飘香,陆知薇脸上浅笑消去,她若有所思地把玩着胸前长曳而下的一楼青丝,幽幽地叹了口气:“总胜过无名无分的等待吧,唉!真恨不得把你木头做的的坏人儿碎了做薪柴........”
“我们四处走走,为娘子也添置些东西。”
“郎君不归家,做女子的自然是有气的,不过……”
“不过什么?”何远低头看着她说到。
“女子家的事自然上不得台面,毕竟多少人都想盼着吕氏,我又怎可小家子气的坏了你的财路,何况我看那吕会长也并非不知礼数的人儿,妾身又怎会胡闹。”
听到陆知薇如此的善解,又知轻掂重,何远也很是欣慰,心下不在担忧她的小脾气,便带着她向清湖走去。
暖风吹的人有些摸不清东南西北的道儿,人群纷纷攘攘的。
虽是上午时分,可清湖之上却已是人声鼎沸,那些赶集的,卖艺的,做生意的,早早地便汇集一堂的等在这里,陆州城内更是热闹非凡。
陆知薇似是恢复了孩童般的性子,竟是丢开了何远,边走边看。
那卖艺地甚多,走索骠骑,飞钱抛球,踢木撒沙,吞刀吐火,跃圈斤斗,看的人心惊胆战却又忍不住高声叫好。
陆知薇羡慕的道:“这些人也不知道是怎么练出这般武艺的?”
何远嘻嘻笑道:“这些都是假把式,真要打起来,一刀下来,脑袋掉了,也就什么都结束了。”
清湖边一群人围在亭子边上看着一中年男子作画,白纸上书写了一行字:“重阳诗一首,胜出者可得《乾坤万里图》一副。”
“诸位才子学士,今日老夫以画换诗,若有人能作出的诗文不同凡响,我便把这画赠予他。”
闻听此话,众人皆是一惊,这《乾坤万里图》乃是近世难见的佳作,价值不菲,这画工看来并不是一般人所做。
只不过他尚未留下印鉴,不知道这人是谁。
今日重阳,清湖多是便是才子佳人,但听了这要求后,却都是一筹莫展。
陆知薇轻叹道:“我才疏学浅,可惜这幅图无缘了。”
何远奇怪道:“娘子,图画的虽好,却也用不着这样抬举吧。”
听到陆知薇如此说来,何远本来就爱凑热闹,径直拉着陆知薇向人群挤去,口中一边喊到:“让一让,好狗不挡道。”
陆知薇听着他嘴里又说出了莫名其妙的话,无奈的摇摇头,继续看着男子作画。
何远本想逗她,但看到那中年男子笔锋流畅,下笔有神,不大一会儿子就画出了一副山水画,满山都是遍红的茱萸。
便捏着下巴看了起来。
若是放到21世纪,这男子的画定可以卖个高价,况且这画纸与笔墨都是上乘。
人群中有一男子喊到:“你这画卖不卖?”
“我的画不卖,画赠与有缘之人,我想用我的画换一首重阳佳节的诗句。”
男子说完,低下头来又继续开始作画。
上去一个高瘦的男子,还没吟出来诗句就被男子一口打断:“不行不行,你的诗狗屁不通。”
高瘦男子有些丧气,眼巴巴的望了一眼那画后,慢悠悠走了。
这时人群中有一个低声的对另一个说到:“听说这是沅沧的有名画师,游山玩水只为寻得一个良师益友,他这一幅乾坤图,听说很多富商都高价求之不得,而且供不应求。”
人群中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作画的男子,年纪看起来比何远还要小几岁。
旁边一个书生打扮的老头摸着胡子,稳如泰山,气定神闲的吟出了一句:“今日登高又望远,来年不做他乡人。”
作画的男子只是淡淡的瞥了老者一眼,继续低头作画,画到山峰勾勒出,停了笔锋:“你诗句太过简单,恕不远送。”
“呔,你这老画生,就凭这一张破画,未免太嚣张了些。”
作画男子淡淡的看了老者一眼说到:“合我意者,几乎没有,若有自当将画送出。”
人群又闹轰轰起来,知情的人趴在老者耳边说了几句,老者呆了呆后,连忙作揖叩首,叹息着甘愿认输。
何远看的有些奇怪,这人真的有那么多本事,正要欲欲跃试,却被陆知薇拉过:“郎君,妾身知道你一向在于拳脚,不可去,若你喜欢那副画,妾身帮你想几句诗来试试怎样?”
何远:“这不好吧,那男子要求颇高。”
就在陆知薇低头想诗句的空闲里,又陆陆续续的上去了十几个书生,但皆节节败退,心甘情愿的还了礼后,离开了。
陆知薇低着头,嘴里嘟囔着诗句,一手扯着何远,怕他不会作诗又闹笑话。
毕竟她从认识他,与他成亲之后,他一直都没有表现的像一个大君子,所以她也从未想着何远能做出来一首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