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暖暖的,何远端着一把椅子,将腿搭在石桌上,茶水冒着热气,灵儿在旁边帮他捶着肩膀。
“公子,感觉怎样。”灵儿边按着肩膀边问。
“轻点,往脖子边一点,向下一点。”
看着两只眼睛上糊着两片枫叶的何远,灵儿又放轻了力道,换了几种方式。
舒服的快要昏昏欲睡时,何勇从大门进来,“公子,老爷让你去陆家吃饭。”
“我爹真是的,有了老朋友忘了他儿子。”说罢拍了拍袖子,向陆家走去。
何远到现在还觉得向陆家这样的退休大官,府宅应该也是很大很阔的东西,但何勇带着走到一间朴素的院子时,他才发现那句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是什么意思。
这处看起来比其他地方宽敞了一点的院落面前停了下来,显然他住的简直是差别很大,院子也是普通的院子。
这简直不合乎逻辑。
屋内坐着的老者看到何远从院子走了进来后,站起身摸着胡子笑呵呵道:“几年不见,何远都这么高了。”
“陆伯父好,爹。”
何乃昌点点头,坐在一旁。
“人都到了,你们两个也过来吃饭吧。”
听到这话,他才发现旁边还有两个空位。
第一反应是,这连个丫环都没有么。
随后,一身青色纱衣的陆知薇端着汤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蹦蹦跳跳的陆仙仙。
陆仙仙用吃人的眼神看了桌子一眼,转头撒娇:“爹,怎么又是菜干,吃下去我都快成菜干了。”
陆知薇温柔的笑着拉了拉少女的胳膊:“客人在呢!”
陆仙仙立刻回道:“哪有客人,姐夫和我们是一家人。”
听到这话,两个老头都哈哈大笑起来,“仙仙这丫头啊。”
转头看了一眼神色正常的何远后,陆知薇低头闷声吃饭。
何乃昌又看向何远,问道:“那些人呢?”
“我没有与他们在一起。”何远急忙想了想道:“他们几个应该还在养伤,何勇在照看。”
说完夹起盘子里的一个黑色的菜干,咬了咬,发现咀嚼不动,又鼓起腮帮子嚼了嚼,看着大家都吃的津津有味,便伸直着脖子咽了下去。
这味道,咸咸的,有点像以前那种梅菜,萝卜条晒的干一样,很显然这不是萝卜干。
“姐,拿出来吧。”陆仙仙看着没有动作的女子,又轻轻揪了揪青色纱衣,咬着筷子说:“姐,你不是单独做了个鸡蛋么,你还不快拿出来。”
众人都好奇的看着脸色有些微红,低头吃饭的的陆知薇。
空气凝固了几秒,陆知薇突然起身,快步走到厨房,将鸡蛋放在何远面前,继续埋头吃饭。
“嘻嘻。”陆仙仙夹起菜放进碗里后,抬起头,“姐姐怕你吃不惯菜干,专门给你做的。”
何远拿起煮的鸡蛋,看着旁边的陆知薇,“这是给我的?”
“嗯。”
说完又低头吃饭。
何远看着碗里那颗煮鸡蛋,叹了口气,径直起身,走进厨房,切成四块,端了出来。
四人面前各放了一块,然后扒了口粟米,“你们吃吧,我不爱吃的。”
陆仙仙一脸高兴的,夹起剥了壳的鸡蛋,乐滋滋的吃了起来。
倒是陆知薇看了一眼嚼着菜干的何远,眼里更多了温柔。
何乃昌看了看,又将自己的四分之一块蛋,夹到何远碗里,呵斥道:“知薇给你的,你就吃。”
说完看着陆北玄,“外贼不断入侵,匪寇出没,粮食是个稀罕物。”
陆北玄点点头,看着面前吃饭的陆知薇,“庄子里的学堂最近有没有没去背书的,不管何时,都要催促好。”
“爹,你放心,学堂的事情我会督促紧点。”
何远听到学堂两个字,以为是让他去当夫子时,接下来的事实告诉他,错了。
“放心吧,爹,姐姐这个夫子可是很称职呢。”说完想了想,甜甜的看着陆知薇,“姐,我最近也很用功的。”
何远看了她一眼,感觉到何远的眼神后,娇羞的低下了头。
“知薇还是小夫子呢,不错不错,猛将有好女。”何乃昌乐呵呵的看着陆知薇,那眼神表示他对这个儿媳妇很满意。
“相比于何兄,小女还是差了一些,我家知薇习武,但我并未让仙儿习武,有时候也是好事,总比最后落得个人走茶凉,凄凉贫穷。”
听到那些话,何远耳朵自动过滤出了夫子两个字。
对的,今天的那个小孩子说不努力读书娶夫子的,没志向。
合着她就是那个漂亮的,被孩子立志读书的小夫子。
饭快见底时,陆北玄咳嗽了两下,示意他有话说。
“是这样的,我与何兄商量决定,两天后让薇儿和何远完婚,中秋节篝火后,我打算与何兄一同镇关,不然我一个人寂寞。”
见几个年轻人都没有说话,何乃昌以为是不愿意,便开口望了望何远。
若是以前以为她是五大三粗的黑它,那肯定是极不情愿地,不过现在,他是可以的,取了这个漂亮的夫子,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不用读书,照样娶漂亮的夫子。
几人都看着陆知薇,她贝齿轻咬红唇,点头:“知薇愿意。”
“哈哈,姐姐害羞呢。”
两个老头一惊,便哈哈笑了起来,陆北玄道:“等成亲了,就把那道最边的墙拆开,到时就成一个院子了。”
何远心里嘀咕,还有这骚操作呢。
其实陆仙仙知道,她姐姐学文习武,就是当年见过何远,便至此不悔,无论贫穷贵贱。
看着眼前的美女,何远也是心里有些高兴,毕竟是个美女。
不要鄙视他喜欢美女,毕竟那些不看腿,不看脸和身材的,是要看内脏吗?
所以他肯定不看内脏,他要的是生活舒适,养生先从养眼开始。
他是早就准备养老,做个悠闲的人,到时再养只狗,提着鸟笼牵着狗,身后小廝跟着走。
何远脑子里过一遍这美好的理想,嘴里嚼着菜干,心里感慨,为什么有的大官辞官回乡后,过的还不如土财主。
这么大个陆家庄,人力旺盛,不好好利用起来就浪费了,没事组织起来,跳跳舞,讲讲科学与农学经验。
吃完饭正要走时,何远被陆北玄喊住,“何远,我与你父亲帮你请了庄子的大夫华礼,让他帮你看看身体。”
额,应到这让大夫来看看身体这事情,何远第一反应是这个文朝竟然要实行婚前体检?这么先进的吗。
不久之后,陆家姐妹已经离开了屋子,只剩下何乃昌与陆北玄端坐在床边。
“阿远,脱了衣服。”
何远将外袍与中衣脱了下来。
“你继续脱。”
看了看,又将自己的裤子也去掉了,只剩下一个兜……裆……布。
何乃昌转身附到陆北玄耳边问到:“还需要脱吗。”
何远:……
“不用,让华礼进来。”陆北玄说完,门口站着的人就进来了。
老者一身素净衣服,仙风道骨,熟练的将一排整齐的银针慢慢的摊开。
何远坐在凳子上,有些冒冷汗了,因为那银针真的很长,扎一针下去绝对是要命。
还未做好思想准备,便感觉后背一股力道,将自己按着坐在桌子旁边。
很快,后背就被扎的跟一只大刺猬一样,刚要转动,就听见一声冷呵:“别动,扎坏了肾经,老夫可不负责。”
一听到事关自己的五脏六腑,脾肝肾后,何远立马像上小学时那些学生一样。
他今天出门没看黄历,遇见了那个容嬷嬷啊。
不过随后他便安静下来,因为一股暖流沿着尾巴骨,沿着经脉缓缓的,麻麻的,流向自己的头。
扎完后,那个叫华礼的大夫朝着陆北玄拱拱手,“只是经脉不通引起的短暂失去功夫,只要血液活跃逆流,打通任脉便可。”
三人对视后,点点头。
轮到何远郁闷了,能不能不要忽略他,他还满身是针呢,好歹主角是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