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西北、南面的大军停住脚步,严阵以待,雾霭中,两个人策马上前来,所有人方才看清,左右一红一黑两匹战马上坐的正是鹿垚国年阖王敖飘与思越国罕木新王妃缮玉。
缮玉金戈银甲,飒爽英姿,轻轻颔首说道:
“宴王,听闻你在胤城平乱,我思越国特来奉上国书,从今而后,以八谷城为范,与元朝增设互市,联通贸易,思越国愿与元朝共修万世和平!”
祝鼎飞驱马上前,拱手道:
“感谢思越王亲自前来,元朝早已有心与思越国商议两国友好合盟细则,本王在此代皇上迎接思越王,慎接国书。”
“缮玉。”莫邪泷璃看见缮玉,心中万分欣慰也默默欢喜,“缮玉,谢谢你。”
旦见,敖飘一袭紫袍飘飒,手里握着长戟,眉宇清冽如昔:
“鹿垚国承蒙宴王与诸位于往昔困境中倾力相助,荡平妖邪,今日敖飘许下誓言,世代与元朝建立友好邦交,信守承诺,促边境长治久安,得天下大同!特来奉上诚意国书。”
祝鼎飞黑眸如粹,颔首道:
“本王接下鹿垚国主的国书!”
慕星痕顿感宽心:
“真是太好了,边境危机可解。”
莫邪文暄来到慕星痕身旁,眉宇舒缓:
“很是及时啊。”
天心则激动地:
“王爷,真的是鹿垚王!”
祝鼎飞缓缓驱马上前:
“元朝愿与鹿垚、思越两国,以维护列国边境和平为己任,消弭战乱,还各国百姓一个安定天下。”
祝鼎飞、缮玉、敖飘下马走近,两国国书交到祝鼎飞手中的那一刻,祝鼎飞掂量着手中的重量,心中仍如波澜壮阔的海面,久久不能平静。
葛近见此一幕,握着长枪的手不住地颤抖:
“思越国,鹿垚国此时要与元朝建立邦交,其意可见一斑,逖国本来对付内忧外患的元朝,尚有胜算,如若加上他们二人,逖国必败无疑。”
缮玉举眸望着不远处:
“怎么?逖国葛将军集聚三万逖军在此,是要做什么呢?”
葛近吞吞吐吐:
“逖国自然是与元朝有旧账要算!你思越国只为交换一份文书,用得着带着铁骑军,这般兴师动众吗?”
缮玉浅浅一笑,眉眼间全是不屑:
“原来是清算旧账啊?我怎么听闻,逖国叛徒资莘一夜间将胤城百姓屠戮殆尽,你要清算的就是这笔毫无人性的账吗?”
“你......”
葛近气愤地。
缮玉继续说道:
“资莘在元朝潜伏十年而不归,这种图谋不轨,泯灭人性的阴险小人也值得葛将军为了他,在胤城外驻军多日,大动干戈,着实让周边列国费解啊!”
葛近被激怒:
“一个资莘自然不值得,他的所作所为并非我国主授意!此番我军只为了逖国与元朝边境纠葛而来。”
话刚说完,娑罗剑犹如一道疾驰的闪电,直直插在了葛近脚下的土中,剑身凛凛寒光闪烁。
“若不是资莘,胤城数千百姓怎会无一生还!你转告你们的王上,再要发兵找一个合适的借口,不要再做如此无耻鬼祟的事情!今日起,胤城以北百里之内,若本王再见到你们任何一丝的影子,格杀勿论,必为数千枉死的百姓讨回公道!”
葛近低头看了一眼娑罗剑几近己身,宴王距离自己百步之遥,若要他死,他早已命丧当场,想到此处,顿时内心惶惶,瞠目结舌。
逖国军队见此情景,一片哗然。
敖飘一步步走近葛近,蓝眸凛冽:
“这天下终归是百姓之天下,如若有人不能安分守己,想助纣为虐,以身犯险,破坏列国和平,我鹿垚国也绝不会袖手旁观,枉纵与他!”
逖国军师连忙提醒葛近:
“葛将军,元朝、鹿垚、思越于阵前结盟,对我们十分不利啊!”
葛近面色灰暗:
“这还用你说吗!”
军师连连擦汗:
“资莘屠城已然给列国留下了话柄,现三国结盟,他们军队人数更是我们的三倍之余,那我军现下该如何?”
葛近紧咬牙关:
“撤!”
祝鼎飞来到葛近身旁,拔起娑罗剑,寒目如冰:
“资莘与他带的逖国暗卫、屠城逖军,是我祝鼎飞所杀,与元朝毫无关系,若逖国国主要报仇尽管来找我!”
葛近与国师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人,所有语言都仿佛凝结在咽喉之处,无法开口。
良久,葛近颤巍巍地:
“撤!逖国立即撤军!”
铁马狂歌争不断,负剑山河人孤独。
一场血流成河的厮杀终于在所有人的努力之下,偃旗息鼓,化为平静。
寇王府
“姐,你这段时间过的好么?你来信说,宴王的魔灵之毒已解,你为何不回思越去呢?后来又是如何到了鹿垚国?当我们得知嵘象王在集王山设下埋伏,要将列国使臣一网打尽已是事后三日了,我们可吓坏了!幸而鹿垚王确认了你们平安的消息。姐,母妃与我非常担心你,逖国自来对元朝边境虎视眈眈,我一直派人监视其举动,此番才算是因祸得福见到了你。”
缮玉拉着莫邪泷璃,问长问短,心情急切不已。
“其中曲折也是一言难尽,我亦很想念母妃与你!踏遍万水千山,我才明白,心里那个深藏的归宿,就是有你们的地方。”
莫邪泷璃紧紧拥抱住缮玉。
“姐姐,你受苦了。你做的这一切,是为了宴王吗?”
缮玉抬起眼眸。
“也是为了我自己。”
莫邪泷璃淡淡微笑。
“可我不想再看见你颠沛流离,独自承受。”
缮玉说。
莫邪泷璃轻抚缮玉的发丝:
“你心念于我,我明白,缮玉,你放心。今日,我们的缮玉端正威仪,震慑逖军,姐姐为你感到无比自豪!”
“姐姐。”
缮玉安静靠在她怀里。
此时青从阙慢慢走进来,笑眼莹莹凝视着明眸皓齿的缮玉:
“你是缮玉?”
“是,你是哪位?”
缮玉在对方眼神中看到了惊讶与似曾相识的亲切。
“缮玉,青姐姐就是玥璃姐姐。”
莫邪泷璃说。
“真的吗?见过玥璃姐姐!我真的就像在做梦一样。”
缮玉惊喜地。
“我们姐妹三人终于是见面了。”青从阙内心澎湃,握住她们的手,激动地,“还以为我们要好久以后才能相见呢。”
“两位姐姐,元朝的事情解决好了,我们即刻回思越去吧,我们一起去见母妃,可好?”
缮玉提议。
“缮玉,元朝的事尚未结束,可能还需数日时间,而你不可离开思越国太久,你先回去,处理好大都的事我就会带着姐姐回思越,拜见母妃。”
莫邪泷璃说。
“对!我们会协助师兄他们尽快处理好所有事,因为我也想立刻见到娘。”
青从阙金眸绚烂。
“好,思越国的事宜虽然有白明师叔从旁协助,但我若长期未归,也会引起不必要的猜疑,那我明日就启程回思越,我与母妃会等你们。”
缮玉点点头,舒然一笑。
正厅
敖飘立于厅中,恭敬参拜:
“拜见王爷!拜见师父!”
祝鼎飞扶住他:
“快起来,如今你代表的是鹿垚,不用这样参拜我们了。”
敖飘坚持:
“无论我如今或是以后是何身份,王爷与师父都是我最至亲最重要的人,这一拜我必须完成。”
天心笑呵呵地抱手看着敖飘:
“你真是一点也没有变。”
敖飘与天心站到一起:
“天心,我们所有生死与共的岁月,将是我此生最珍贵的记忆,天心,此生有你,再好不过。”
“知道了,你忘怀不了我的。”天心目光熠熠,调皮道,“我也一样啊!真是的,我刚刚才习惯了没有你在身边的日子,你又来招惹我。”
四人相视而笑,一一就坐。
祝鼎飞询问道:
“怎么样?鹿垚国所有大小事都上正轨了吗?前段时间,听闻嵘象王的一个旧部,借势叛乱了,鹿垚可还安稳?”
敖飘气定神闲,目色平和:
“已经处理妥当了,因为之前嵘象王残暴无道,我倒是很省心。其实百姓们的心愿何其简单,他们只求有食果腹,有衣避体,平安度日,可往往这都成了无尽的奢望,所以才会有屡屡的暴动抗争。那挑事之人确曾是嵘象王手下,打的亦不过是扶正诛逆的旗号,可他自身便是臭名昭著之恶霸,几次叛出鹿垚国,靠出卖消息,蝇营狗苟,不用我怎样他已原形毕露了,不用担心。”
杜寒一颔首:
“你一定是一个爱民如子,心怀天下的君主,我们一直都相信。”
天心拍拍敖飘的肩膀:
“我们都坚信!”
祝鼎飞凝视着敖飘,眸色沉静:
“放手去做吧。”
天心高兴地:
“我好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王爷与师父的魔性已经祛除了,他们现今与我们一样。”
敖飘亦激动地:
“太好了!这是何时的事?”
天心说:
“是在我们返回中原的途中,我们虽遭到海盗袭击,却被登英前辈与其弟子孤光大师相救,到了时光海……”
敖飘甚是惊讶:
“竟然是登前辈救了你们,这般奇遇机缘,可遇不可求。”
杜寒一颔首:
“如今,事事顺遂,你也要考虑自己的事,我姐姐生前唯一不舍的就是你,一则尽快为鹿垚王室开枝散叶,后世有继,二则,我方能告慰姐姐的在天之灵。”
敖飘深深点头:
“我明白了,我已经封了莳雨为静妃,等诞下子嗣就晋为正位王妃。”
杜寒一安然而笑:
“原来是她。”
祝鼎飞回忆道:
“花姑娘历代功勋,出身名门,秀外慧中,更加难能可贵的是她历经磨砺,仍然保持着一颗善良正直之心,未来足以与你相携,共同进退,我们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