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慕华闻言,连忙找来大车把丁春秋装上去,他们不敢碰他身体衣服,七手八脚地用各种棍棒农具之类的把他叉上去。薛慕华还给他治了一下伤势,同样的理由,也是草草地胡乱处理一下。
函谷八友全部出动,多年心愿一朝达成,心已经飞到擂鼓山了。萧峰和老吴当然会跟他们一起走,段誉与褚、朱二卫也随队。少林众僧和慕容四将一商量,星宿派那么多弟子,他们十三个人未必看管得过来,决定继续帮一把手,至少要把这一大队人马押送到擂鼓山。
一路之上,众人当然不是沉默赶路,该有的交谈还是要有的,老吴侧面打听到了这批人能聚在一起的原因。首先是玄难一行,他们和原著一样,出门追捕少林叛僧慧净,不过原著中他们是带着慧净回寺,这里他们才刚刚出门,所以时间早了很多。至于独行的虚竹,因为老吴在大理揭穿了慕容博,当时有两位少林僧人慧真和慧观在场,他们听完后回到寺内,当然不会隐瞒方丈,以玄慈的智慧,略一思索就把前因后果想了个八九不离十,所以发武林贴的时间也比原著早。再说函谷八友,因为老吴在聚贤庄透露,乔峰带伤员去擂鼓山求医,薛慕华放心不下,暗中派家人联络七位同门,共聚一堂商议此事,等于是把今年的聚会提前了。再加上原本就在河南一带四处乱晃的慕容四将,和被老吴提前引来中原的丁春秋,正好都撞在了一起。
既然他们撞在了一起,接下来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虽然没有了铁头游坦之,但包不同、风波恶那种招灾惹祸的性格遇到丁春秋那种滥杀无辜的习惯,如果能和平收场才叫奇怪。一番争斗之下,包不同和风波恶中了点毒,少林一方玄痛中了化功大法,星宿派数位弟子受伤,双方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薛慕华。星宿派作为胜方当先到达薛宅,没有游坦之的斡旋,薛慕华和星宿弟子翻脸,一番争斗之后艰难地将求医的弟子全部杀死,只得摆下陷阱御敌,然后少林一行就到了。再然后就是薛慕华的几位同门应邀到场,与他们发生误会,动手的时候老吴和萧峰一行也就到了。
老吴听后暗中称奇:“原来这几方人马能遇到一起,一多半还是我的锅?”小D说:“谁的锅不重要,你总算有一次没有搞得太冷场,有进步。”老吴赶紧问:“那丁老怪有没有爆出什么东西?”小D说:“我早就告诉你,爆率不是百分之百的,这次击败的是受伤的丁春秋,进一步降低概率,所以什么都没有。丁春秋最熟练的《化功大法》,你早就收集过了,即便要爆也就是爆一些用毒的法门。真想要的话,把他放出来再多击败几次。”“免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为了一些用毒法门,不值当的。”
薛宅离擂鼓山不近,路上要走十多天,星宿派弟子果然如同老吴之前所说,一个个对萧峰和老吴及其殷勤,而对丁春秋“大义凛然”地划清界限,故而并不难管理。众人虽心下鄙夷却也没有过分难为他们,但是丁春秋十多天没有续毒,反噬症状的征兆已经初显,老吴早已声明不会给他提供续毒的条件,函谷八友恨不得他死得越惨越好,少林一行虽然心有不忍,但也绝不可能容他以活人的性命续毒。
于是到达擂鼓山下时,丁春秋的功力已经开始消退,从一流顶尖跌落至二流,加上有伤在身和压制毒性需要,一代魔头已濒临末日,再继续下去,下场恐怕比他当年那位大弟子也好不到哪去。
这么一大群人,浩浩荡荡来到山下,聋哑门弟子自然发觉。经过简单交涉,众人并未费太大力气就见到苏星河。苏星河几个月以来已经等得心焦,既担心萧峰食言,又担心他不是丁春秋的对手,加上无崖子的身体进一步恶化,恐怕寿元将尽,他们师徒已经开始策划珍珑棋会。棋会请柬还没放出,萧峰一行便押着丁春秋到来。
苏星河当然也是大喜,连声向萧峰拜谢,萧峰道:“老人家不必多礼,这是您为阿朱疗伤的诊费,我们公平交易而已,当不得谢。”
苏醒河道:“当得,当得!那小姑娘伤势虽然不轻,能治的人还是有不少的。这叛徒武功高强,毒功诡异,能制的人却不多。这个交易我占了大便宜。”
老吴在旁边说道:“二位不必互相客套了,这老怪即将伏法,苏先生是否可以请无崖子老先生出来一见?另外这八位朋友很想重回师门,老怪伏诛之后你也可以念在他们一片孝心,满足他们的愿望。”
苏星河道:“这些年来苦了你们了。”
函谷八友哭泣道:“我们不苦,师。。。您才是真苦。”
九人哭罢多时,来到丁春秋面前:“丁春秋!你还有何话说?”
丁春秋知道今日必死无疑,也放开了,他想到当年大弟子的惨状,一心只求速死:“一群无胆废物,靠外人之力,有本事你们现在就杀了我。想叫我服软求饶,门都没有。”
苏星河道:“你当我不敢?哼!是想死个痛快吧?哪有那么便宜的事?等我招待过客人,自会以门规处理你。”
苏星河吩咐门人把丁春秋押下去严加看管,先招待萧峰和玄难等人坐下休息。段誉见到聋哑弟子正在布置棋会,制作请帖,兴趣上来,过去凑趣。忽见棋会所用的珍珑棋局,正是当日在琅嬛玉洞所见,想起当日老吴的介绍,恍然大悟,问道:“老丈,此棋局是否是令师所布置?”
苏星河言道:“却是如此,段公子也对弈棋感兴趣?那么请尝试一解不妨。”
众人当中范百龄是个棋痴,也是见猎心喜,与段誉共同研究起来。没有了丁春秋作怪,危险性自然大大降低,苏星河自不阻拦,反而乐见其成。
老吴踱步到小和尚虚竹面前,轻声问道:“小师父可是法号虚竹?我有一问请你照实回答。”
虚竹忙道:“施主有话请讲,小僧知无不言。”
“如果有一个机会摆在你面前,抓住了便可习得高强武功,但是必须要离开少林寺,也不能再当和尚,小师父你会不会把握这个机会?”
虚竹闻言不敢回话,首先看向玄难。玄难道:“既然施主问你,你遵从自己的本心照实回答便是,不必顾及我等的想法。不论你的答案是什么,我们不会因为你说了实话而责怪你。”
虚竹点头称是,略一思索,答道:“小僧自幼在少林长大,早已将少林当做家。如果是要以还俗离寺作为条件,这种机会不要也罢。”
老吴再问:“如果我告诉你,把握这个机会,不但能够习得高深武功,还能获得巨大声望,无尽富贵,更有良缘美眷相伴,你也不要么?”
虚竹道:“富贵有如浮云,女色亦是红粉骷髅,一切皆空。”
老吴笑道:“小师父年纪不大,口气不小,说话就如那修行了一辈子的高僧。”
虚竹道:“小僧不敢以高僧自居,不过成为高僧正是我平生夙愿。”
老吴问玄难道:“大师认为如何,应该鼓励他把握机会,还是劝他放弃机会继续为僧?”
玄难也不明所以,答道:“施主何出此言?我佛认为一切都是缘分,但既然虚竹一心向佛,佛门自无强迫或者拒绝之理。正如虚竹所言,施主认为高强武功、无尽富贵和良缘美眷是福,虚竹却认为那些都是空。施主不可把自己所好强加到别人身上,那不是君子处世之道。”
老吴点头:“既然如此,那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小师父,我祝你终有一日成为当世高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