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担心,如果我要出手对付你们,刚才在外面就已经动手了,何必还回来这里。”结界之中,洛星河冲着惊慌失措的二个老头摆了摆手,道:“只是……小爷有一点不明之处,想跟你们确认一下。”
“你们明明看不穿却还如此笃定,不得不让小爷心生怀疑。”脸庞之上逐渐转冷,洛星河语气森然:“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原因,会让你们认定我是一具幻象?今日你们来此的目的,又是为何?”
两个老头面面相觑,言下之意面前的这位竟是本尊?
干笑了两声,眼见得洛星河眼中寒芒越来越盛,白老头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夯货队友,连忙解释道:“道尊大人息怒……我二人会如此以为,全因外面皆在传说尊者身受重伤,多年以来一直被困在坠星海之中。”
洛星河恍然大悟,他被困坠星海确有其事,但在几年前就已摆脱,只不过为了麻痹几个对头,他一直小心隐蔽行踪,悄然返回了隐洲。
看来自己已经脱身的消息似乎还没有走漏,如此甚好,他暂时还不想横生枝节。洛星河换上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对着惴惴不安的二人说道:“原来如此,难怪你们胆气十足,倒是错怪了你们。”
“正是如此啊,我二人误信那传言,当年又曾见过道尊大人施展过幻象之法,所以黑老头才……”两个老头搓着手,脸上尽是尴尬之色,过了一会,白老头小心翼翼试探着问道:“这么说来,道尊大人被困坠星海的说法是假的?”
洛星河没有回答他们,关于坠星海的事,还要不要多说为妙,他皱着眉头引开了话题,说道:“就算我不在家,你们如此直闯秘境,不怕惊动我家中那群老迂腐么?”
两个老头赔笑道:“尊者勿怪,我二人自然使了点小小伎俩。”
隐洲秘境空间的出入口自然有人盯着,不过秘境大阵没有开启的时候,以这两个老儿的实力,想躲过盯梢不难。当下洛星河也不再计较,淡淡说道:“却说正事,究竟是何原因让你们一定要带走我族之人。”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成了你族里的人。”黑发老头嘟囔道。
黑老头的话里有些古怪,洛星河眉头一挑,似在思忖,却是没再说什么。
“你闭嘴。”白老头实在受不了这个楞货,冲着黑老头恶狠狠地骂了一句,转过头来对洛星河拱了拱手,说道:“道尊大人,请恕我们有难言之隐,但是保证我们完全是出于一片好意,请务必让我们带走这个孩子。”
既然是好意,洛星河觉得让他们带走这孩子几天也无妨,便点头答应道:“可以,你二人的话我还是相信的,说吧,要带走多久。”
两个老头兴奋地答道:“我二人也不能特别确定,少则三年五载,多则十年八年。”
洛星河愕然,他本以为只要带走十天半月,没想到答案如此出乎意料,脱口问道:“这么久?”
“是。”
洛星河迟疑了好一阵,才开口说道:“若是几个月前我或许会答应,但是如今……”
“如今怎样?”黑老头急不可耐地道。
“尊者向来言出如山,为何此时竟出尔反尔!”白老头也急了。
洛星河脸色一红,他有点后悔刚才没有询问清楚两个老头的要求,答应的太过轻率。不过话说回来,这两个老头如此急迫的表现实在有些反常,倒让他隐隐感觉出一些什么——莫不是这小子果真与那个预言有关?
这个想法仿佛是打通了洛星河脑袋中的某个关键节点,一瞬间很多长久以来杂乱无序的东西似乎都连结在了一起,在脑中渐渐清晰。
眼下没有时间细细梳理,但这小子决不能让他们带走,即使自食其言也在所不惜。洛星河拿定主意,硬着头皮回答道:“你们要求的时间太长了,若是要带走这许多年,可以找别的孩子,唯独这个孩子绝不可以。”
“这又是为何?为何单单这个孩子不可?”
洛星河一时不慎,画蛇添足反倒漏了破绽,此刻有些语滞,但这个理由事关重大,他是绝对不能说出的。不过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正当他左右为难之时,白老头突然间神色一动,语带惊喜地说道:“难不成,道尊大人你……已经收他为徒?。”
黑老头闻言亦目光灼灼望向洛星河。
有些哭笑不得地打量了两个老头几眼,洛星河很是佩服他们的天马行空,竟然会作出如此古怪的解答。不过事已至此,他自己也没想到其他更好的理由,刚好就坡下驴,当即便含混答应道:“嗯,算是吧,尚未来得及。”
“原来是道尊大人的高徒,那我二人自然不必带走他了,恭喜大人!恭喜大人!”两个老头简直是喜出望外,连连拱手祝贺道。
洛星河心中尴尬,脸上却是神色如常,微笑着拱手称谢。
结界缓缓散去,两口老头对视一眼,说道:“既如此,我二人也该离开了,今日多有冒犯之处,还望道尊大人见谅。”
“后会有期,告辞!”怪老头们欣喜万分地走了,真是来得怪去得也怪,洛星河浑身泛着青光浮在云端之上,怔怔地望着远处山间行走的两个少年,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这两个小老儿已是百十年未曾得见,突然今日会在这里出现,还要带走这个小儿,却又是为何?”口中喃喃自语几句,须臾消失。
当年这阴圣阳邪两位老儿也是横空出世,很快便声名鹊起,然自焚火岭一战之后,两人就再没半点消息,没想到今日会在此地发生这般故事。他和这两个小老儿也曾结交一场,方才出尔反尔虽是出于无奈,但心中委实有些过意不去。
“大不了小爷改日就收这小子为徒,也不算欺骗了他们。倒是他们话里话外似乎藏着一些不明不白的东西,肯定有什么欺瞒我的事情。”
洛星河隐隐感觉这当中一定有巨大的秘密,并且似乎和老头子的预言有关,虽然他暂时还弄不清楚,但既然已经有人盯上了这小子,以后或许还会有其他什么人前来惹事。
自此他便坐镇隐洲秘境,几年之间没有离开半步,却也未再见到有其他人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