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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越国有一山名缥缈山,山下有村庄名桃花村,桃花村临溪坐落。所以村中妇人大都浣洗衣物,补贴家用。

施大叔的爹娘去的早,他从小是跟着叔叔、婶子过。农户人家都穷,养活一家人本就不易,偏又多了一张嘴。所以,他婶子便不喜他,虽没有打骂、苛责,冷言、冷脸却是常有的事。

他知道自己是个负担,平日里也都抢着做些力所能及的活。婶子虽没说过好话,但在衣食上也没苛待过他,农户人家都朴实的很,没什么恶心思。不过心里不舒坦,嘴上不饶人。他心里明白。

在叔婶家过了几年,他快到娶妻的年纪,可叔婶从没提过。他知道叔婶家也不好过,这些年多养个他已是仁义。叔婶家还有两个小子也要攒钱娶媳妇,自然也就没什么余力给他娶媳妇。叔婶养他多年,他心里感激,不想让他叔为难。

思来想去,便给他叔说,‘以前原是小,才在叔家过的,如今长大了也该回他自己家了。他爹娘虽不在了,可他家的房子还在。再没有赖在叔家不走的。’他叔也知道自己的本事,心里虽觉得有些对不住这个侄子,但想到自家情况,又想到自家的儿子,嘴上说着‘大了,有了主意,他这个做叔的也管不了了。’的话,到底没留他。给了他半袋粮食,便让他回了自己家。

自个家虽冷冷清清,心里到踏实。如今,万事都要靠自己了。他便想着如何挣银钱。他年龄不大,思来想去,只能靠天吃饭--卖柴。农户人家用柴都是自己上山砍,而镇上的一些大户人家都是买柴;如此即无本金,又有盈利。

至此,施大叔每日上山砍柴,偶尔还能打几只野兔、野鸡卖给饭馆。他孤家寡人一个花不着什么钱,又节俭,几年下来倒也攒了不少银子。大户人家都讲究。须得干净、利索,能入的旁人的眼,别人喜见你,才会买你的东西。

施大叔每次砍完柴后都会去山下的浣纱溪里拾捯自己。因着浣沙溪是妇女浣纱之地,他都是沿着溪流离远些。施大叔便是在那时遇到施婶子的。

施婶子是盛家村人,十里八村出了名的好样貌。女子重容貌。自然不乐意与样貌远超自己的人在一起。因此大都疏远着她。以往都是不理睬她,后来她年岁大了,该说亲了。

有人给说了个家境不错但人不好的,她没答应。外人不知原委,都说她依着自己的好样貌,挑剔、矫情。原都是背后说。

今日,西头的一个姑娘竟当面嚼起了舌头,人家是拐着弯的说,她也不好质问什么。索性便远离了她们,走远些。不成想竟遇着了一个打柴郎。

后来的事也俗套的很,二人后来也常有遇到,每次虽就点点头,可见的次数多了,这情谊也就生出来了。“你家是盛家村那户?”即使过去这么多年,施大叔仍清晰的记得当时问施婶子这句话时的情形。

明明是个爽利的汉子声音却和蚊子一样,一双布满茧子的手搓洗着手里的汗巾。施婶子看着这个低着头,洗着没浸着水的汗巾的人。忍着笑没说话,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端了盆起身便走。对方见她如此,急急忙忙的站起来。想追又不敢追。

正不知如何时,没想姑娘竟回过头来:“东头,门前一颗大柳树,送柴可别送错了地。”说完就走了。

施大叔听到答音就挠着头傻呵呵的笑。过了一会儿听着后头一声喊:“我的汗巾!”。姑娘看着那顺溪而流的汗巾,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次日,施大叔就拿了自己的全部家当让他叔叔去提亲。盛老爹见这次来提的比之前的家境上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心里便不大愿意。顾着面子,没好直说;便说和姑娘的叔伯商议商议,过两日再给答复。

听到这儿话,他叔叔便说:“应该的,应该的,那我们就回了!”。其实他叔叔知道,这是拒绝的意思,只是人家给面子没直说。

只是没成想过了两日,人家给回话说愿意结这门亲。

盛老爹是打心底里不愿意的,可他闺女愿意他也没辙,爷俩犟了两日,到底没犟过他闺女。嘴里说着‘你若非要愿意,回头可别后悔,吃了苦、受了罪也别和我说’。

转个头就去给她闺女筹备嫁妆。想着多给点陪嫁,闺女以后的日子也好过点;到底是自己闺女,哪儿可能真不管。

桃花村都知道施大叔是个“怕媳妇”的。施大叔一直觉得媳妇嫁给他委屈了,所以对施婶子很是疼爱。施婶子头一胎生了施水云后,身子受了损;小娃娃身子也不好,得精细的将养。家里多了两个抓药吃的人,施大叔家一下子就紧巴起来。

过了三四年施婶子又添了个儿子。一家四口就靠着施大叔卖柴养活,很是艰难。施大叔上山的时间越来越早,下山的时间却越来越晚。

施婶子出月后也去浣洗衣物贴补家里。后来就有相熟的邻里劝施大叔‘这闺女养的再好,大了那也是别人的,儿子才是给你传宗接代的。哪有为了闺女,紧巴儿子的。’‘你家过的又不宽松,咋还有闲钱给你闺女抓补药,还是攒着钱,给你儿子留着要紧。’施大叔听到这话就气哄哄的给人顶回去。

那些人听着施大叔的回话,一脸的‘不识好人心’的模样,板着脸走开。渐渐就有传言出来,且越来越不好听。先是小孩子都不再和施水云玩,有时也有一些妇人“逗”施水云‘说因着她,她们家才会困破’,声调古怪、言语晦暗。施水云虽然是小孩子,可听得多了;便积在了心里,渐渐的就不愿意出门,每日里闷在家里。这也是施水云养成别扭性格的原因之一。

后来认识了郑焰华,两个“没人理”的小女娃就玩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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