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子里升起火堆，仍旧不能驱散零下十几度的寒冷，张洵来到仓库，翻找出几件破旧的衣服拿出来，两人穿上后好了很多。
这些衣服异常宽大，看款式虽然和印象中的差不多，但每一件都像是篮球运动员穿的，穿在身上如同披了件被子。
不过此时也顾不上美观，两人就这样裹着衣服坐在火堆旁商量对策。
首先是这个秘境，有些真实的诡异。
比如两人身处的便利店，里面商品齐全，仓库里还有这样的衣服，看起来就和正常的便利店没什么区别。
想来其他的建筑也应该是相同的情况。
那么问题来了，这些建筑是怎么来的？
魔族是在这城市里面像人类一样生活么？
对此武明空表示：“我不知道。”
她啥也不知道。
张洵只能依靠自己的推测，首先是这些衣服，如果这是这个秘境里面的魔族用来穿的，那么他们的体型一定很巨大。
除此之外……
嗯……
没了。
只能等天亮梁叶出来的时候询问她了。
张洵想着，从货架上取下一些肉肠，用篝火烤了开始进食。
武明空透过玻璃门看着街道，她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块暗金色的金属牌子，看样式像是令牌。
张洵瞥了几眼，发现令牌上刻着明空两个字。
是她给自己做的纪念品？
张洵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也曾在木剑上刻下给自己取的称号。
那时候多快乐啊，整天和小朋友一起疯跑，玩着将军打仗的扮演游戏。
有女孩儿的时候也会玩过家家，赶上运气好，张洵还能演个爸爸。
运气不好，就只能演儿子，看着阿珍和阿强拉着小手演夫妇，自己一口一口假装吃土。
无忧无虑啊！
想着，张洵有些困了，他原地躺下来，还没合眼，又猛地坐了起来。
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门前，一把将门推开。
这人的身高至少有两米，穿着售货员的衣服，魁梧地有些过分，几乎要把门填满。
“你们在做什么？！”
他的声线有两重，一个尖锐，一个低沉沙哑，用愤怒的语气质问着。
这是魔族？
张洵从地上爬起来，把武明空拦在身后，因为身高原因，他平视只能看到店员的胸口，正要抬头打量那家伙的长相，突然一只冰凉而柔软的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不要看！快走！”
武明空的声音传来，未待张洵反应过来，便拉着他撞破玻璃冲到街上狂奔起来。
张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到背后越来越远的愤怒嘶吼，一直跑到另外一栋楼的楼道里，武明空确定了对方没有追上来，才松了口气，跌坐在地上。
“你看到了什么？”
张洵问道，在他想来，一定是武明空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但武明空摇摇头，仍旧是那四个字，“我不知道。”
“我什么也没看到，只是记得很小的时候，曾在一副画册上看到过类似的故事。
画里面是一个小女孩来到一个诡异的城市里，她被异常高大的魔族发现，刚开始两人相安无事，在一个糖果店里和平相处，但是突然，魔族把女孩儿杀死了，只因为那个女孩儿看清了魔族的脸。”
张洵道：“你觉得那个魔族和画上的魔族一样，只要我们看到他的脸，就会被杀死？”
武明空道：“是，我本来几乎就看到他的脸，在那一刻，我感觉到心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每次我产生这样的感觉，都一定是面对巨大的危险，然后我突然想起了这个故事，就带着你跑出来了。”
张洵沉默。
彳亍口巴……
是她一贯的作风，毫无逻辑。
故事里的事情也是能相信的么？
被看到脸就发狂杀人的设定，这是个什么绝世大丑碧？
张洵紧了紧身上宽大的衣服，到现在他也是懵的，完全不知道魔族是个什么东西，以及魔窟秘境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只能等着梁叶出现给自己解惑。
从刚才短暂的接触中，张洵发现魔族好像并不难接触？
只是咒骂几句，也没有上来攻击，与梁叶口中的形象也不相符合。
将心比心，如果他是便利店收银员，突然发现两个人在店里面用商品生火，还偷自己衣服穿，肯定也会有气急败坏。
这样看魔族貌似是可以沟通且和平相处的，两人的处境不算太糟。
张洵打量周遭的环境，他们正在一个楼道里面，灯光阴暗，一旁是向上的楼梯，在正对面还有电梯，擦拭得很干净，能看到上面扭曲的镜像。
这应该是一处居民楼。
从进入秘境到现在，他们只见过那一个魔族，街道上空荡荡的，说明这里的魔族数量并不多。
可以尝试找一个没人的房间先行休息。
“咱们先找个地方住下吧，等天亮再说。”张洵建议道。
武明空看着他的眼睛，道：“你不相信我。”
张洵：“嗯？”
武明空：“你不信我，所以想等天亮之后那个人出现。”
那个人，指的当然是武梁叶。
张洵不置可否，他就是这个意思。
武明空冷笑道：“她不会出现了。”
张洵皱眉：“什么意思？”
武明空抬头看天，指着月亮道：“从我们进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一个小时里，月亮的位置没有丝毫变化。”
张洵理解了她要表达的，不由得脸色一变。
武明空继续道：“这里是永夜，不会有白天，和故事里讲的一样。”
说完，她转身握住一旁房间的门把手，随手一转，那门竟然就这样开了，没有锁。
两人走进去，发现屋子就像是一直有人居住一样，家具齐全，整洁，唯一不够真实的是，这里比外面没暖和多少。
看来这里没有暖气。
也是，这些建筑都像是凭空搬来挤在一起的，又哪来的供暖管道呢。
还是继续生火吧。
张洵感觉自己已经被冻透了，颧骨冻得生疼，四肢也麻木起来，开始止不住发抖。
在烧掉两个抱枕一张棉被外加两把木椅后，屋子里终于暖和起来，张洵蹲坐在沙发上，对武明空问道：“那本故事里的魔族，是什么种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