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脸上又是血又是泪，她抹一把脸，倔强地骂道：“元大爷，奴家虽是个以卖笑为生的弱女子，可也有做人的尊严，怎可任由你们这些下作混蛋糟蹋？奴家这就要回去，如若大爷强逼奴家，奴家这就撞死在大爷面前！”
元大爷本是个粗鲁霸道之人，怎能经的起芳菲的奚落和威胁，他腾地站起身来，向着芳菲走去。
芳菲慌忙后退一步，背靠在酒楼的栏杆上，结结巴巴地叫道：“你这个混蛋，你若敢强逼奴家，奴家就跳下去！”
“黑妞！”
元大爷对着黑妞一声吼，黑妞立时凶神恶煞般地冲将过来，眼看着黑妞的手已经抓住芳菲的纤纤素手，芳菲的身体突然向后仰去。黑妞一怔，手上用力想把她拽回来，芳菲的手却像一条灵动的蛇，倏地从他的大手中滑脱出去。她的身体后仰着压在栏杆上，栏杆咔的一声折断了，在黑妞、元大爷无比惊讶的目光里，在小红惊慌失措的呼喊声中，芳菲的身体急速下坠，砸落在大街上，引起路人的一片惊呼声。小红战战兢兢地扑到栏杆上向下看，就见芳菲脸朝下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芳菲在荀妈妈的声声呼唤中幽幽醒转，荀妈妈焦急的脸孔刚刚在她眼前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小红就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结结巴巴地说：“妈妈，郑，郑公子来了……”
荀妈妈立时大叫起来：“芳菲啊，我的傻丫头！你这性子怎的如此刚烈啊！我们本来就是卖笑的女子，伺候谁不是伺候呢？那个元大爷是本地一霸，你何苦要拼着小命跟他作对呢？你就暂且虚与委蛇一番，回来妈妈自然为你做主。”
芳菲的千愁万绪一起涌上心头，声音顿时哽咽了，“妈妈教导的是，芳菲记住了。只是，这些年来，芳菲像个物品一样在不同男人手中转来转去，全无半点做人的尊严可言。芳菲今日也是一时感怀身世，觉得这样委曲求全地活着，还不如死！”
“我的傻丫头啊！”荀妈妈干脆把芳菲搂在怀里哭起来，“从今往后，你就好好在凝香雅轩里待着，再不要出门去了。在这里，妈妈还是能保护你的，我就不信，那些大胆狂徒还敢到这来撒野！”
“可是，可是，”芳菲悲从中来，痛哭失声：“芳菲不是笼子里的鸟，这样活着，和死又有什么分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