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上有天花!不想传染给你们村子,故才遮着脸,你只要看一眼,保管你满脸满身发出无数红斑,你要看吗?”
林克同村人抬着死伤的战士们回到村前,正看到老姜被拦在村口。
听闻老姜说有天花,那战士眉头都没皱,直愣愣说:
“你脱下脸上的东西让我看。”
“喂!你听清楚没有?我说,你看一眼就会传染上,三天必死,还会传染你们全村。”老姜声音又提高了。
“你拿下来我看。”那战士似乎对什么天花毫不在意,一心希望这个形迹可疑的人拿下罩面。
“你是不是脑子。。。”老姜恶言到了嘴边,却看见林克等人灰头土脸地抬着村人向这边走来,便不再与那战士争辩。
林克走到老姜面前说:
“大战在前,你居然跑了?”
老姜用眼神打量林克身后的村人以及首领乌灰狼,随后轻轻凑到林克耳边。说:
“不死药,就藏在那高山之中。”
林克听闻此言,心中的怒怨消散了多半,思虑起来。
不知那不死药能否让素衣复生?
林克方想着,同林克一起抬着受伤的卡东则的村人说:
“卡日,你哥哥回来了。”
那拦住老姜去路的战士急忙跑到林克身后,见他哥哥身受重伤,但好歹有命回来。
“卡日啊,是这位英雄救了你哥哥,杀死了长毛雪怪。”
林克略微转头,颇不好意思地回头看着卡日笑了一下,却见卡日眉头紧蹙,怒瞪向自己。
不知道发生什么了的林克,方未想到怎么开口,只听卡日说:
“你就了卡东则的命,就是救了卡日的命。”
随后又转头去看他哥哥。
李立在旁边的担架上躺着,说:
“这小孩儿说好话怎么还没好脸呢?”
李立声称自己受伤,因疲惫双腿失力,作为协助英雄杀死雪怪的重要帮手,李立享受起被村人一路抬回来的待遇。
老姜说:“那叫卡日的小孩儿!我和你们的英雄是一伙儿的,可以进你们村子了吧?”
卡日抬头盯了老姜片刻,说:
“你可以进去,但卡日会盯着你的。”
老姜撇下嘴,模仿着卡日的口气,左右晃动脑袋说:“卡日会盯着你的,切。”
进入应龙村,人们将受伤的人抬进祭司的帐篷,盼望其能得到救治。首领乌灰狼清点了这场战斗,为杀死这只长毛雪怪,总共死了八名战士,轻伤三人,重伤一人。
乌灰狼将战斗的结果告诉村人,林克便受到了英雄般的欢迎。妇女将花环戴在林克头上,端来清水让他洗手,拿出食物让林克吃,林克被热情的村民团团围住询问战斗的过程,一时手足无措,不知该对哪个人说,该回答哪句问话。
“来来来!村民们,由我来为大家讲述战斗的过程,我,就是英雄最得力的副手,参与了整个战斗并一一击飞矢协助林克最终杀死雪怪!”
村人们见林克张口结舌,就渐渐向李立身边围拢过去。李立得了听众,直添油加醋大讲一番,让原本的战斗更激烈数倍。
林克见此松了口气,抬眼看见了美丽的姑娘乌尔娜。正要走过去,却见乌尔娜似乎与父亲争执什么,最后颓然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林克走过去问乌灰狼:“首领,我又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乌灰狼说话前总是先深深地看林克一眼,似乎可以通过语言之外的事物了解林克。
乌灰狼说:“我女儿,乌尔娜,她的丈夫要死了,祭司没有办法救活那个重伤的男人。”
林克回想起他刚抵达时,那个与卡东则并肩作战的唯一还坚持着的男人,乌尔娜的丈夫尼佳,被雪怪横拍至树干上,口吐鲜血的坠落,无论谁看他都是活不长了。
“圣水!父亲!圣水可以救尼佳!”乌尔娜忽然抬起头说,脑海在绝望中闪过一道光。
她期盼父亲许可这个回答。
“尼佳,有资格用圣水么?”
“他怎么没有?!”乌尔娜忽的站起,“他为保卫村子,保卫其他战士,奋勇战斗,现在只有他重伤不治,但又幸运的活下来,为什么不给他用圣水?!”
林克看着父女二人争吵起来,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乌灰狼说:“你是他的妻子,自然这么说,我无法决定这件事,我要去问过祭司。”
乌尔娜说:“我也要去求祭司。”
“我一人去就可以了。”
见乌灰狼动用了父亲的权威,乌尔娜说:“父亲,请不要生我的气,求求祭司救救尼佳吧。”
林克想起了黄素衣,接着又想起了死去的父亲。
乌灰狼进入了祭司的帐篷,乌尔娜对林克说:
“谢谢你,林克,你杀死了长毛雪怪,我丈夫才能活着回来。”
“不用谢,家人是很重要的,尼佳是个英勇的战士。”林克说。
一心站着,也被好奇的人们三三两两围观,却不靠的太近,村人与世隔绝从未见过头顶光亮的和尚,听闻一心照顾了一位受伤的战士保住了他的命,人们感激地为他送上清水和食物。
没有人靠近老姜,只任他坐在房前的地上,人们感到这个人身上有一股冷冰冰的不详之气。
乌灰狼从祭司的帐篷里出来,乌尔娜急走到近前,问祭司是否同意。
没有理会乌尔娜,乌灰狼对林克说:
“预言中会有一位英雄,用神枪再一次杀死长毛雪怪,我以为是我,现在看来你才是那个预言中的英雄。祭司要见你。”
在乌尔娜的追问声中,林克走近了祭司的帐篷。
帐内昏暗,悬挂着的人头骨上点着油灯,帐内地面长着不知名的花草,帐篷内有一股奇异的香味,吸引着人闻了还想闻。一张地毯上绘制着鲜红的花纹,上面坐着一个人,看不出年龄,或是四十岁,又或是七十岁。
那祭司头戴半个鹿头骨,两根鹿角向天,项戴彩珠,衣着斑斓鲜艳,面上的彩绘蓝白相间,盘腿坐在毯子上,手持一根骷髅棒,那骷髅棒顶一棵人头骨,人头骨张着口,似说非说,似笑非笑,头骨下接一根胫骨,盘突成环,怪异非常,一看便知绝非人的胫骨,也非任何林克所知的动物。
那祭司见林克进来,便用骷髅棒点地毯,示意林克坐下。
林克坐了下来,那祭司也不说话,直直看着林克的眼睛。
林克被盯得久了,有些不自在,眼睛便向别处转去,打算看看屋内奇异的装饰。
脑袋被骷髅棒重新拨正。林克见祭司用那根棒子将自己的头拨回来,继续盯着自己的眼睛,诧异中略带着气愤,不知这古怪的人看什么呢?心里一较劲,也盯住祭司的眼睛。
半根香的时间而已,林克眼前出现了非同寻常的事物。
似真似幻之间,林克看见一个黑衣高大的男人站着。当他盯着那人久久,与那人距离拉进,这才看清,顿时汗毛倒竖。
黄觉满面是血,直扑而来,一对紫瞳珠怒睁,直撞上自己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