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宫
“钟情,我好像没有那么无所谓。”离因蹲在地上,将头埋在双臂里。看着一个陌生的女子哭得梨花带雨握着自己丈夫的手,哪个女子可以冷静下来,不仅如此,离因心中还莫名有些心慌。
从前在梁宫里,看着父王纳妃觉着不过是诺大的王宫里搬入新客,自己又能有新玩伴,想着自己对此许是波澜不惊,可是现在面对赵宇玶可能会娶别的女人,她倒是开始害怕自己会变得像母后一样大度。
许是爱一直就是件自私的事,容不得半点分享。
钟情轻轻抚着主子的背,安慰道:“娘娘这是太紧张了,说不定那人只是王上的旧相识,没事的。”
守殿门的太监见梁离因气冲冲地回来,以为王上和王后闹得不愉快,今夜赵王不会来昭华宫了,便卸了注意,一心只想换班后好好睡上一觉。远远看见有一个身影走来,还以为是哪个来换班的小太监,待人走近才发觉是赵王,匆匆请安道:“参见王上。”
“娘娘回来了?”
“回禀王上,娘娘刚回来。”
离因听见外边的声音,就知道是赵宇玶来了。她正在气头上,不想理他,便和钟情说:“不见,就说我睡了。”
钟情从殿里出来,关上门,“王上,娘娘刚睡下了,说是不许旁人打扰。”
“这灯还亮着呢,她睡眠浅,哪里要这么多灯?”赵宇玶故意说得比较大声,他知道离因还没睡,只是在生气。
离因在里面听见,立马跑去将蜡烛熄灭,缩在床上,盖上被子。
宇玶见屋里的灯逐渐暗下,就知道她还在赌气,觉着有些可爱,“你们都下去吧。”
“是。”钟情本想再拦一拦,毕竟是主子的命令,可转念一想,王上来宫里是为了和娘娘解开误会的,阻拦可不就坏了事,便带着一应宫女太监退下了。
“钟情,他走了?”离因见外面没了动静,以为赵宇玶走了。
无人回答。
赵宇玶走近床榻,才饶有趣味地问道。
“生气了?”
被子里的人儿一动不动,赌气不答。
“吃醋了?”
被子里的人儿仍一动不动。
赵宇玶倚坐在床下,伸手去摸被子里的人儿,刚握住她的手,便被离因张嘴咬了一口。
他也不恼,等离因舍得松开口后,仍不愿松她的手。
“看你吃醋,本王甚是开心。”
离因看他如此,气消下去了一大半。
“你说,那个人是谁?”
“她是往日教习过我的柳先生的女儿,名叫雨沁。小时候柳先生救过我,后来又因为我陷入党派之争,被陷害贬谪。两月前,柳先生去了,他的孤女无依无靠,我便让她到延城来。”
“所以你同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我只是答应过柳先生要好好照顾他的家人。再说了,王后不也有个青梅竹马的哥哥?”
离因一下被堵得哑口无言,她就知道不应该同赵宇玶斗嘴绕弯子,每次都被他赢,恼羞成怒说道:“这不一样。”
赵宇玶一把把离因抱在怀里,凑近了问:“你和我说说哪里不一样了?”
“你打算把她留在宫里?”
“她的父亲是代罪之身,这城里怕是有不少人想要她的命。”
“可她总不能不清不楚地在宫里呆着。”
“所以我想封她个夫人头衔。按律例,罪臣之家的女儿连封最低等的嫔妃都不行。封个夫人倒不算违反,这样可以让她在宫中少受点欺负。”宇玶停了一下,继续说道:“只是这样就委屈了我的王后。”
“封个夫人也倒可以堵住大臣们说我独断专宠的坏话。”
“本王就独断专宠你一人,他们能奈我如何?”赵宇玶笑着低头吻了一下离因的额头。
在后洛小院盘居的孤清的夜里,离因总是会想起往日的甜蜜,从前她想着日子若是一直这般下去就好了,犹如那夜的吻一样轻柔温和,可没想到原来温柔下藏着的是欺骗和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