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洛小院
“娘娘,要不要我去把花棂找来?”千落一边为离因换上新茶,一边小声说道。
“不了,太后帮助我们这件事暂时不要让师父知道。你去看看她们把花采的如何了?”
“等等,你还是出去一趟,见到花棂,提醒她最近小心着些,给师父的信不能从豆花铺里寄出。”太后既然知道师父,那一定也知道那豆花铺子是据点,在未判明情况时,我们和师父往来的信件要小心处理。
现在整个后洛小院怕是有很多人盯着,还是小心行事的好。
夜晚,千落刚将离因的房门关好,打算回房。便发现有两个身影站在她的身后。在定睛一看,认出是赵宇玶和奕征,赶忙将手中的灯笼放下,向赵宇玶请安。
“王后这是睡下了?”
“是。”
“开门。”
“王上,娘娘已经就寝了,怕是..”
“怎么?她是我的女人,我还不能进?”
“千落,怎么了?”离因睡眼惺忪,听见外面有动静,披上一件衣服,便打开房门。
赵宇玶见开了门,也不管怎么多,直接走进去,一把抓住倚在门上离因,将她往屋里送,顺带关上了门。
这一系列操作看的千落和奕征目瞪口呆。
“我家娘娘该不会出什么事吧?”缓过神来,千落才问道。
“没事,王上..许是太久没有见到娘娘了。”奕征眨巴眨巴眼睛,愣愣地答道。
“别声张,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守着就好。”
“可我家娘娘..”
“你若不放心一起候着也行。”说完,奕征飞上屋顶,侧躺在上面。
千落一看,有奕征看着,好像也没自己什么事,便走回房。
离因被赵宇玶这样一拉,顿时睡意全无。
房间里光线昏暗,只留着床边一盏小烛灯。离因摸索着烛台旁边,想要找火折子,但千落在走时顺手将火折子别在腰间带走了。
找不到火折子,离因只能坐在床边靠近烛灯的地方。
赵宇玶站在房内,一声不吭地看着她,微微的光亮下,也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
今天这小院可是热闹,下午刚送走了太后,晚上又迎来了赵王这尊大佛。离因心里很是烦闷:他不会是因为今天我见了太后在生气吧?
“不知王上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离因见赵宇玶不说话,就继续说道。
“我这后洛小院比不上王宫,整夜有人添灯备茶,若王上没有什么要紧事,就请回吧。”
“你是说本王没有什么要紧事就不能来是么?你记住你是本王的女人。”赵宇玶这才幽幽的开口说道。
“若是雨夫人和宫里的姐姐妹妹们伺候不周,王上大可以去长乐街上的杏雨楼寻乐子。”离因一边说一边将披在身上的衣服挂在床边,“夜深了,我也该歇息了。”说罢,掀起被子往床上躺。
赵宇玶一把按住离因的一只手,将她固定在床上,“出宫三年,你倒是学了不少浑话。”
“疼..疼..疼..”离因另一只手用力地想将他的手掰开,但奈何他力气太大,根本动不了。
赵宇玶见她挣扎的厉害,便用两只手将她的双手禁锢。
离因放弃挣扎,盯着赵宇玶的眼眸,嘴角带着一丝笑意说道:“王上怕是忘了我不过是一个被逐出宫的失心疯王后。”
他凑到她的耳边,低声说道:“某人给你抛出的绳索或许是毒蛇。”
“还有,你提醒的对,本王想王后是许久未尽王后的责任。”
他温热的雾气呼在离因的脸颊,离因的耳根顿时热的像火烧一般。
烛光昏暗,熏香催情,四目相对,分不清是柔情还是欲望。
这时的奕征,哪知主子正有要紧的事办,没工夫搭理他。他还在屋顶上候着,坐的屁股生疼,想着王上和王后聊个一个多时辰也该出来了。
过了一个时辰,他终于绷不住,望着房里忽明忽暗微弱的烛光,眼皮坚持不住上下打架。但出于对主子安全的考虑,他只能张望四周,分散注意,以缓解睡意。
借着月光他发现,对面的一处房顶上有一团黑影。
他走近一看,是那日卖豆花的小姑娘。
月光似水滴一般散落在花棂淡紫色的襦裙上,白色的纱衣若有似无的遮掩着她纤细的手臂。
奕征一下愣住,这又不像那日卖豆花的女孩。
“喂,你怎么在这?”奕征率先开口。
花棂一下警醒地坐直,“我还没问呢?这大晚上的想私闯民宅啊?”
她打量着全身黑衣的奕征,又说道:“不对,看你来的方向是后洛小院,难道你是小偷?要去后洛小院偷东西。”
忽又自觉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哦,那日,你来买豆花,就是为了踩点的吧,我就说这人怎么这么大方,给多一两呢!”
奕征这下觉得之前的猜测都是多余,这就是那日的姑娘,一样的跳脱,一样的傻,“我在练功,练飞檐走壁。”
“那你也不能走别人家的屋顶啊!”花棂鄙夷地看着他。
“我还没问你呢,这大晚上的你也练功啊?”
“这是我自家的屋顶,想上来就上来,更何况,我睡不着嘛。”
奕征将花棂的腿踢开,坐在她旁边,撂下一句:“那我陪你坐坐。”
“你倒还真不客气。”花棂将身子坐直。
“见面两次,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呢?”刚还在撑着下巴看远处的花棂,猛地想起她还不知道这个男人叫什么名字。
“奕征。”
“我叫花棂。”
这名字真好听。
两人有默契般的不说话,似乎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投入延城美好的夜色中,不愿打破这份静谧。
花棂觉着这再不说些什么,就要尴尬透顶了,打破安静道:“今儿的月亮可真圆啊。”
“你这么小小年纪大晚上的睡不着觉,是不是在想你的情郎?”
“肤浅。”花棂立马打断道,“我是想娘亲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她素不喜在外人面前透露自己的真实的想法,可奕征似乎是个例外,意识到这些的花棂,举起手比划着什么,转移注意。
花棂的母亲是祁彦清的小师妹,她一直留在梁国,暗中观察各国时局。
奕征看着这个正在拿手比划着月亮的小姑娘入了神,他怎知道花棂这是尴尬了,他还以为她在逞强缓解思念之情。
她,真可爱。
花棂一会儿才感觉到奕征炽热的目光,“看我干嘛?你呢?你家就在延城吧?”
“嗯。”说起家,奕征低下头,低声说道:“我从小就没了母亲,主人在哪家就在哪。”
“对不起,引起你的伤心事。下次你来铺子,我请你吃豆花。”花棂拍拍奕征的肩膀,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