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的离开并没有对阿兰有多大影响,生活依旧,工作照旧。
一段时间内她挣了很多钱,却又基本没有存款,这是为何?因为她一直都是挣多少花多少,花完了再挣。
说起最近她的工作,如今公司里做销售的同事私下给她起了个外号:孔雀。为何会起这个外号,一来,她喜欢穿各类时尚、潮流的衣服上班,看起来很重视外貌修饰;二来,这个全公司工资最低的人却显得最有钱,这肯定里面有问题;三来,她的谈吐很成熟老练,不像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所以种种原因加在一起,便让人感觉这人就像一只随时可以开屏的孔雀,有些招摇。
阿兰是知道别人暗地这么形容自己的,可她却满不在乎,因为她觉得孔雀是一种极美的动物,形容自己很合适。
许多天后,一位重要的人来成都找她,是谁?她的爸爸阿勇。
阿勇,东北某县城的一位农民。虽然外貌稍显土气,但头发茂盛有光泽,再仔细一看,五官端正,精神极好。
阿勇就要来了,他这次前来成都的目的?并不是来旅游,而是要给宝贝女儿安排一次相亲。
相亲?他大老远从东北到成都来安排相亲?没搞错吧,确实没有。其实是这样的,阿勇有个老乡当年随部队南下,从东北到成都后便定居在此,没有再回去。而老乡的后代正好和他女儿年纪相仿,如今也是单身,了解到这个情况后,他便借这次来成都见老乡的机会顺便给同在成都的女儿安排一次相亲。
说起相亲,阿兰本来是不愿意的,可她爸爸坚持要给她操办一次,她也不好拒绝。
这次相亲的男方是谁,他叫乔格,今年二十四岁。
乔格他们乔家从东北到成都后,到了他这代已经完完全全的成都化了。乔格在成都上完学后和家人在成都城南做杂货生意,去年又在天府新区买了个新房子。
乔格本人是家里的独子,皮肤显白,身体结实,其人性格开朗,单纯无邪,几乎没被外界污染过。
到了今天,乔格随阿勇坐地铁到城中心的天府广场,那里是他们和阿兰约定的见面地。当两人在地铁上时,看起来阿勇对身边这个小子很满意,乔格对他女儿也充满期待。那么就看阿兰会不会也满意乔格了,如果三方都满意,那就有好戏。
说道阿兰,虽然她嘴上是不喜欢这样的安排,但实际上她还是很配合父亲,做了积极的准备。
比如这个月刚发工资,她就去买了很多化妆品、衣服和包包。当然她并没有去实体店买,更多还是选择在网上买高仿。为何要买高仿?因为她认为自己相貌出众,穿上高仿也足以以假乱真,骗骗单纯的小男生很轻松。
到了下午两点左右,她按约定时间出现在了成都天府广场。站在这个成都的地标上,跟前是一面红旗,面前是伟大主席,顿时她的内心产生了一种美好的期待。
这时她爸的电话来了,他们如约相见。
一见面,乔格见她这般打扮,有些惊讶。毕竟叔叔给他看过照片,而照片上的她没有真人好看。他想可能是因为照片是几年前在老家拍的,随着时间的改变,生活环境的改变,人也会发生改变,变得更漂亮。总之,乔格对阿兰的第一印象非常满意。
而阿兰,她则表现得很自然,可能是因为这些年接触的男生太多,还差点把他当成了顾客,夸他帅气,强壮,阳光。见她太随便,阿勇提醒她矜持一点,她又只好做回一个相对正经的相亲者模样。
他们在这天府广场上转着聊着,之后又去负一楼的商业区走走,很快坐进一家咖啡厅。
再之后,阿勇见两人交谈甚欢,便说去洗手间。
父亲走后,阿兰仔细打量乔格,感觉这人犹如麦香咖啡一样淳朴、自然。这种男生身体素质良好,激情澎湃向上,想必生理能力也很可观。不经意间,阿兰又想歪了。她不断提醒自己是在相亲,不是接客。
当互相了解得差不多后,有点冷场了,乔格便聊起家常,生活琐事,兴趣爱好,随便而聊。
就这样,乔格大概说了一百来句,阿兰则回了十几次‘恩、啊、是的、哦哦’。
她这回复弄得乔格有些迷茫,渐渐就不说话了。
喝了口咖啡,见他扫兴,她又安慰起来:“乔格,我觉得吧,你这人什么都好,长相不错,家庭不错,事业不错,又买了新房,具备了相亲的条件,论年纪也还行。所以今天相亲我对你的一切都很满意。”阿兰这一席话让乔格喜出望外,睁大眼睛看着她,好像心中的那团疑云即将消散,好运将至。可阿兰并没有让他兴奋多久,继续道:“可是呢,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们在一起也并不合适。简单说吧,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所以我也不想耽误你的时间,让你产生误会。”
阿兰说后,靠着椅子,双手护在胸前,无奈看着别处。
乔格不敢相信她居然会态度突变,有些气愤道:“你不是刚才才说什么都很满意,这也不错那也不错,怎么又变得并不合适了呢。”他想不明白,觉得自己没什么缺陷,也没说错什么话,怎么她就看不起自己呢。
这时,听见有微信的声音。
阿兰拿出水果机一看,是成都九眼桥大酒店的张经理发来的消息,上面写着有一个大款想包夜,叫价5000,还有一个是快餐。她看后都谢绝了,理由是今天有事。张经理又强调大款可以再考虑考虑,阿兰又想了一会儿,还是没直接答应。
见阿兰一直在玩手机而不理会自己,乔格内心感到很受伤,他把手放进裤兜,想拿出手机来看看,却一直拿不出,这是为何?因为一向节约的他兜里放着的还是前年买的国产机,若是被阿兰见到了会怎想,会不会让她更看不起自己,所以他不好拿出。
只见他把双手又渐渐放回桌上,牙齿不停撕咬嘴唇,眼睛瞟向左右,心里慌乱难以理顺。
而她就这么玩了几分钟手机,突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抬头一看,惊道:“哇!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还以为你走了呢。”她说后连忙放下手机,对他赔笑不是。
她这态度算是给乔格来了个透心凉,他低头长叹一声,便站起身来,向桌上扔了两张红色钞票,急快离开。
乔格就这么走了,而阿兰却如若无其事般继续坐在那里,喝着咖啡,这时张经理又发来了消息,要她确定晚上是否陪大款,她没回一字,只发了个笑脸表情过去。
之后,她爸终于回来了,怎么会这么晚才回来,原来是不远处的戏场让他停留了脚步。
父女俩又一起去春熙路转了转,找了个餐馆坐了下来。
阿勇问她怎么就把人给气走了,弄得他不知怎么去和别人解释。
阿兰也不激动,陪老爸喝了几杯后慢慢开导,总而言之,就是说没看上他。
阿勇没有更好的办法,感觉这种事也只能由女儿自己决定了。
稍晚,她把父亲送回了宾馆。
之后,她去了对面的宾馆。
当她爸躺在床上睡不着时,她正和一位穿格子衬衣的中年秃头小胖男抱在一起。
霎时之间,夜色苍茫,成都还是那个成都,她还是那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