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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续梦

“嫂子,你一直压着我的脚,我实在是受不了啦。”

我突然光着膀子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吓得凤儿嫂子一下子蹦起来后,又捂住了双眼。

因为我的脚一直被凤儿嫂子压着,那种越来越麻木的感觉,促使我小幅度的动了一下脚丫子,也就是这一动,便也就牵动了凤儿嫂子的神经,紧接着顺其自然的发生了刚才的一幕。

“哎呀,我的妈呀,这里怎么还有个孩子。”凤儿嫂子捂着心口处说道。

说实话,我当时也有点不知所措,不过,母亲看着我光着膀子,然后又是傻傻的坐在床上,便急忙跑过来把我按到床上并盖好被子。

“不好意思,这里就是这条件,孩子大了,睡在里屋也实在是不方便,只能将就着把他安顿到这里。”

母亲一边将药包递给凤儿嫂子,一边想办法安抚凤儿嫂子那个受到惊吓的心灵。

“没事,一个小屁孩儿,没有关系的,你们这里的条件也实在是太差了,孩子都跟着受罪,再大一点可怎么办。”

脸色渐渐红润的凤儿嫂子经过这么一出,话也就慢慢的变的多了,起初那种让人很是讨厌的腔调,那时的我,竟然觉得越来越悦耳动听。

“走着看吧,你们在外面打工条件怎么样,也是很辛苦吧?”

“都是为了活的好一点,我们在城里边的城中村里住,虽然租的房子也不大,可是所幸家里有卫生间,我实在是受不了露天厕所,上个厕所心惊胆战的,既怕有人突然进来,又是全身上下的透心儿凉。”

母亲和凤儿嫂子聊起家常来的样子,比起前一会儿尴尬的气氛,简直就不像是同一拨演员的同一场戏,也许女人之间的交流就是这样吧。

“我以前学习的时候,也在城里呆过两年,那个时候我还是住着人家的地下杂物间,条件比现在都差,你们年轻人赶上好时候了。”母亲有点羡慕的说道。

凤儿嫂子笑着说道:“住的条件是好一点了,可是每个月百八十块钱的房租,也是很折磨人的。对了姐,你可以去城里的城中村开个诊所啊,在城中村里随便一个感冒就是百八十的,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看个病还有三毛五这一说。”

“咱们村里人少,也穷,能少一点钱治好就少一点钱治好,我这里就是这样,治大病没那条件,治小病又是三毛五毛的,发财是不可能,就是乡里乡亲的互相照应。”母亲有点言不由衷的说道。

母亲其实是个心气儿很高的女人,她不是不想去外面挣大钱,只是多少年在这里工作生活,每个老病号、婴幼儿的情况都在母亲的脑子里,母亲不放心交给别人,其实也是没有人可以交,因为没有人愿意来这种既不挣钱又没有什么前途的地方。

“乡里乡亲照应是应该的,可是孩子大了怎么办,现在孩子花钱可是厉害了,姐几个孩子?”凤儿嫂子问道。

“两个,里面还睡着一个五岁多的闺女。”

“看看,看看,这两个孩子以后的前途,都是要用人民币堆起来才行的,你家老汉儿挣钱怎么样?”凤儿嫂子又问道。

母亲一边将已经用过的注射用品放到消毒锅里,一边苦笑着答非所问道:“在乡里边上班呢。”

“哦,那还行,最起码有个稳定的收入,躺着的这个以后可是要花大钱的。”

母亲停顿了一下回应道:“临时工,不是正式的,就是乡里边的那种联防队员,铁道兵退伍后身体一直不太好,就只能在那里将就干着。”

凤儿嫂子听后没有再说什么,我窝在被窝里能够感受到母亲的尴尬,也能够体会到凤儿嫂子不好意思说下去的话。

因为,虽然我年纪小,却常常的听亲人们聊类似这样的话题,时间长了,许多话里话外的东西也就印在脑子里啦。

也许是母亲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尴尬,便主动的说道:“要不我去你家给你刮痧吧。”

“合适吗?都这么晚了,我都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都习惯了,我们不像人家体制内的医生有上班时间,我们是随时待命,呵呵。”母亲自嘲的说道。

母亲说到这里,凤儿嫂子也就没有继续的不好意思,母亲又给我掩了一下被子后,便和二飞哥两口子走了。等我早晨五点多醒来的时候,母亲正在给我做早饭,因为我早晨六点半的时候,要去学校上早读。

我当时好像是三年级,之所以记得不是太清楚,是因为在我的童年里,对于年级的概念不是很深。我们双井小学一共有不到二十个学生,不论是几年级,我们都在一个教室里上课,所以,只有期中期末大考的时候,我才能够真正的搞清楚自己的年级数。

那天的早读,我迷迷瞪瞪的,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睡着了,就在我继续做着没有剧终的春梦之时,老师皆校长也是我小学唯一的老师张老师,给了我一个戒尺与我胳膊的亲密接触,于是,我的春梦又是无疾而终。

戒尺的亲密接触,只是惩罚的其中之一,站在寒风中朗诵《富饶的西沙群岛》,才是终极惩罚,我记得有几句课文,实在是很贴切我站在教室门口罚站朗诵,大概课文内容是这样的:

“西沙群岛是南海上的一群岛屿,是我国的海防前哨。那里风景优美,物产丰富,是个可爱的地方。”

我当时觉得自己就站在祖国的边疆,而我是一名威武的解放军战士,脚下的土地就是我需要用生命保卫的地方,不论是遇到什么样的情况,我都不会离开自己的岗哨。

就在这个时候,张老师让我回教室,我当时真的是老大的不情愿,这不是让当逃兵吗?

顺便说起我自己的童年,其实还是很开心的,因为那个时候虽然日子过的很苦,可是有父亲母亲的呵护,我并没有觉得生活中有那么多的无奈。

不过,那天放学回家后,我病了,是那种高烧39.5度的发烧,估计是着凉了吧。

谁知道呢,反正我当时挺高兴的,因为梦里的故事,总是要继续下去,才是最完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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