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润豪反应很快,伸出右手抓住对方的手。手臂和腰部同时发力,来了一招过肩摔。
一个身影从董润豪头顶翻过,稳稳落地。董润豪抬头一看,对方是个衣着皮夹克的中年男人,方脸小眼睛。
董润豪迅速冲过去擒拿对手,却被对方使用反擒拿破解,并立刻从身后掏出一把手枪,双手稳握,大吼一声,“别动!”
董润豪稍加镇定,问道。“你谁呀?”
那人没有回答,周围又冲上来几个人,也都端枪指他。
与董润豪交手的人掏出个证件,“刑安队宋云东,你是干嘛的?”
“原来是安维官呀。”董润豪笑着打哈哈。
自人类联盟国成立以来,维护治安和法律法规的执行单位叫作人类联盟国治安维护部,简称为安维。
董润豪并不想和他们多打交道,当下想了个借口急需脱身,“我是这里的老师,误打错撞。”
“老师,你的身手是个老师?”宋云东冲旁人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个人搀扶着门卫白师傅走了过来。
白师傅见到董润豪手里的罐子,看见里面侵泡的东西,立刻瘫软在地,“这是什么?刘教授呢?”
“唉?”董润豪看到他便问道,“你去哪了?”
这门卫白师傅已经年近半百,还身患心脏病,服下两颗速效救心丸,才缓过神来看了看董润豪,将董润豪的来路交代给了安维官们。
宋云东不满的说道,“你们不报案,却相信这种江湖人,你们可真行。”
董润豪笑道,“那你们能放我了吧?”
宋云东举起手里的瓶子,“不行,你抱着这个下楼,杀人嫌疑很大。如果你不是凶手,你要把这个带去哪里?”
董润豪不解道,“我……喂,老人家,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不是不打算让安维掺和。”
白师傅喘着气,开始描述起董润豪上楼后,他和刘景城等在原地。突然之间,刘景城发疯似得对他进行殴打,甚至张口就咬,嘴里还冒着奇怪的声音。他慌乱中,将刘景城撞翻在地,逃到了厕所给董润豪打电话。
电话无法接通,无奈之下他就选择了报案,剩下的时间他便是如度秒如年般的等待。
安维刑安队接到报案,队长宋云东带人以最快速度来到学校,找到了白师傅,接着又看到一个身影抱着罐子走出教学楼……
“不是我。”董润豪解释说,“我上去了,这个就在上面,可以让法医鉴定一下时间,把我放了!”
“你哪也去不了,排查完嫌疑再说。”宋云东道,“通知这儿的校长,把学校停了,安维要暂时查封这里。”
经过法医鉴定,器官是被利器割下,大约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而董润豪在楼上也才呆了半个小时。不过,宋云东也只从监控上面调出了半个小时以内的画面,超过半个小时的画面已被破坏。
宋云东看着董润豪。“你走吧,以后别这样了。”
董润豪问道,“哪样?”
宋云东正色道,“看你年纪还不大,不老老实实找个工作,别干这种骗人的勾当了,就因为有们这类人,是很影响我们安维的工作。”
董润豪摊手说道,“您怎么知道我就是骗子,万一我不是呢。”
宋云东面无表情,“那你露两手我瞧瞧,我看看你有什么通天本领。”
董润豪摇摇头,转身便走,“算了,走人。”
就在他要走时,听到有安维官喊道,“花园里有具无头男尸,胸卡上写着的名字是刘景城。”
董润豪闻声想要过去一探究竟,却被宋云东拦住,“赶紧走,听到没?”
董润豪走了,并且为自己白忙一场而扫兴,可这案子来的实在诡异而凶悍。
他很有兴趣探个究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刘景城一个小时之前就被杀了?难不成罐子里泡着的真是他?那么他在半个小时前在楼下见到的又是谁?
想着这些,董润豪接到了陌生来电。来电人和刘景城一样,是他的生意人。
董润豪前去顾主家里,这是一个已婚妇女,说是自己丈夫可能遇害,害她的人可能是一只厉鬼。
二十年前,她丈夫还没有经商,却是个打着商业幌子的骗子,凭借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利用穷人想要翻身的心理,榨干了很多迷茫青年的血汗钱投资到自己口袋,而当目的达成时,他便一走了之。
后来,贾德贵得了些钱后,便洗手不干这有风险的事情,开始做起了正经生意,一晃已经二十年了。近日,贾德贵常常夜里做梦,梦到一座荒坟中爬出来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她面色阴白,有几分似曾相识,却又好似个野兽。
女鬼声音凄凉的告诉贾德贵自己姓什么叫什么,并对他说该还债了。贾德贵每到此处从梦中惊醒,顿时一身冷汗,回想起梦里的内容如此逼真,便难以入眠。
如此伴着噩梦过了一星期,贾德贵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差了很多,半个月下来身体都消瘦了不少。妻子打算报案,丈夫却不肯,这样不等于暴露自己的黑历史,一不小心弄个身败名裂可不妥。
妻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请了一些师傅到家里看看,只说些风水上的问题,丈夫的情况却丝毫没有改变,最近听说了董润豪这么一号人,于是死马当活马医,把他叫了过来。
故事听到这里,董润豪左思右想。这听起来和校园惨案有一个共同之处,都是当事人无论如何也不肯报案,因为他们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事情。
女人接到了一通电话,挂掉之后她神色慌张的看着董润豪,“坏了,来不及了……呜呜呜!”
话还没说完,女人就哭了起来。董润豪安慰了半天才了解,刚才的电话是安维打来的,有一个中年男人莫名其妙的尸横火车铁轨之上,整个身体遭到了火车碾压,尸体已经变形成了肉泥。
当时法医过来鉴定时,已经鉴定不出任何线索。只能通过和肉泥混在一起的麻绳上判断,死者应该不是自杀,而是被人捆绑在了铁轨之上,是一件凶杀案。
除此之外,安维人员还辨出了死者身份,虽然他已经成了这幅模样,破烂的衣物已经被血肉侵透,可是口袋里有一张血红的名片,经过技术处理后,上面还算清晰的字样告诉了世人他的身份,平南县旅游开发公司的老板贾德贵。
董润豪想去现场看看,不过看到安维,估计又会把他哄走。离开委托人的家里,董润豪抬头望着墨都市的天空,似乎黑云笼罩一般。
他在外闯荡一年,还是头一次遇到不出一天时间发生两桩命案。他总感觉两件事好像有什么关联。
回到所租的房子里,董润豪闲来无事,躺在沙发上用手机搜了搜,网上已经因为这案子闹得沸沸扬扬。而且更有人扒出了很多内容。
其中,有人猜测起铁轨尸体和校园尸体的联系,便是因为所牵扯的主人公是一位来自天照山山区的女孩儿。二十年前,天照山山区发生了一件轰动全国的事情。那时候董润豪还是个小屁孩。
那年是2482年,家住天照山山区的女孩儿九月,虽然家境贫寒,但是她以优秀的成绩被保送上了墨都生物大学。为了给家里减轻负担,她一边上着大学,一边外出打工。
后来她父亲不幸被车撞倒,情况十分严重,更糟糕的是本该负责的车主肇事逃逸。九月将父亲接到墨都市最好的医院治疗,而自己则在城市一边打工,一边四处借钱,为筹集医疗费而伤透了脑筋。
2491年,不幸接连发生,九月先后遭遇过恶性抢劫和诈骗,为父亲筹集的医药费尽失,九月报案后也迟迟没有找到真凶,父亲的重病变本加厉。九月想起老家天照山山区的传说,把心一横来到山神庙烧香求山神帮她。
天照山自古就流传着巡山夜叉的传闻,那位山神称之为山神,实则乃是恶鬼之首,这一点山民们心知肚明,对这位神明既怕又崇拜。九月当时是走投无路,上了山从此她就再也没下过山,后来有山民在半山腰发现九月尸体,确定她死在了山上,发现者心地不错,将她尸体带了回来。
看着这些内容,董润豪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到了深夜便被手机铃声吵醒。
又来了一单生意。这次给他打电话的是个年轻男性,直接和他约定见面详谈,地点是当地有名的小吃街的一家面馆。
这个人名字叫郑浩,他的衣着打扮不伦不类,一副小混混的装束,和董润豪见面的时候,还带着几个所谓的小弟。
郑浩翘着二郎腿,嘴里吊着烟,“唉,找了好几个,不是道士就是和尚,那些人罗里吧嗦的没意思,你看着顺眼多了。”
董润豪笑了笑,“谢谢,您有什么委托吗?”
郑浩直言相告,他就是当年抢劫九月的人,蹲了三年监狱后被刑满释放,出狱后的他并没有改变太多,依旧是和小混混们干些偷鸡摸狗的是事儿。所以现在他害怕九月的冤魂找他麻烦,可也不想再和安维打交道。
董润豪听明白了,“好,我保护你的安全。”
“痛快,不过费用……”郑浩想了想,“我现在没钱,可不可以欠着。”
“可以,管我饭就行。”董润豪心想,恐怕这才是他看自己顺眼的原因,因为董润豪接活,一向是让顾主随便结算,对他来说,还真不在乎钱这个东西,他只是喜欢去玄怪之处。
郑浩的小弟突然说道,“浩哥,兄弟我这两天盯上一个小区,里边有好多电动车,咱们搞点钱吧。”
郑浩嘬了嘬嘴里的牙签,“行呀,有得搞就搞,都好久没潇洒一下了,咱们走吧,老板!帐先欠着。”
“等一下。”董润豪说道,“这活儿不接了。”
“怎么了兄弟,怕我不给钱?”郑浩问道。
董润豪摇摇头,“我接你的活儿,就得一直跟着你,保护你。可是,偷盗的事情我不干。”
郑浩觉得好笑,“我又没让你干,你就负责保护我。”
董润豪摇头,“不行,偷盗来的钱财我也不想要。”
“你他妈的耍我是不是!”郑浩脾气顶了上来,哪里还管他是什么人,“哥几个,给我揍他一顿,让他装!”
短短几秒的时间,郑浩这一帮人被董润豪一顿收拾,扔出了面馆,“我要连你们都收拾不了,还能对付邪物嘛。一句话,钱我可以不要,但绝对不和你们去偷盗。”
“你给我等着。”郑浩面带怒容,带着小弟们匆匆离去。
董润豪坐在面馆,也没打算离开。他想等着郑浩无奈妥协,然后回来找他。
店铺老板,看着郑浩离去,不禁叹了口气,拍了拍董润豪肩膀,“小哥,像郑浩这种人渣,你还是别和他一般见识。唉,从二十年前他就是这附近最大的混混,蹲了几年监狱有所收敛,可还是那么臭不要脸。”
董润豪瞧了瞧老板,“就没想过找安维吗?”
老板摇头苦笑,“这条街做生意的小老板们都想过找安维人员制裁这个混蛋,但是这种人一般被关上几天,就又会放出来,他的思想不会有什么改变,还会加倍报复,我们只能忍受。”
“啊!”一声惨叫,在这凌晨时刻,打破小街的安静。
“浩哥!浩哥!你谁呀!鬼呀!”
董润豪打了个激灵,闻声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