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余洪清就这样走了,可他的话却在小姑娘王紫君的心里起了波澜。小姑娘想,这余非不但学历高有文化,没想到心眼儿还这样好,肯为了一个辍学女孩吃上两个月的霉豆腐,人品着实难得。因此,她在往后的日子里有意无意地与余非有了更多的接触。余非当然不太清楚她内心到底想什么,只道是她或许把自己当做她的大哥哥那样看待。因为余非自己本身也是如此,他对于王紫君这样一个小姑娘,除了在心里面感到亲切外并无其他,一如大哥哥与小妹妹在一起的那种感觉。
余非也并非没有起过邪念,一个独处男人的生理煎熬有时可以把人折磨得半死。但是不是真的要打王紫君的主意呢?余非当然知道不可以。一来人家还那么小,最多属情窦初开,根本不懂那男女之事;二来自己并不爱她,如果一旦发生了那种关系,人家非要嫁给自己怎么办呢,自己不是要一辈子为这短暂的感官愉悦付出代价吗。至于父亲一再提醒要思想上成熟,要找机会攀这个高枝,可自己真有攀高枝的必要吗?自己虽非富非贵,但也是一个公务员,一个完全可以通过自身努力开拓美好未来的年轻公务员。再者,王啥?”王紫君好半天才回过头来,两眼泪汪汪地说:“你为什么要骗我?”余非吃惊不小:“我什么时候骗你了,骗了你什么?”王紫君又哭了:“你还不承认,你和你爸爸合伙骗我,说什么在学校只顾着学习,从没谈过女朋友,可你不仅谈过,还和人家有过孩子,呜呜……”
“这……”余非想起父亲上次来这里时确实向王紫君这样说过,一时语塞。但即便如此,她又何必要这样伤心呢,难道……余非不难想象,这姑娘莫非真的对自己动了那种男女之情?
余非想解释什么,可王紫君却情绪有些失控,一转身跑开了。她出门后进了自己的房子,任由余非怎么敲也不开门。余非怕楼上楼下听见会有议论,敲了一阵无效后只得返回,坐在沙发上叹着气。
自此,王紫君不再和他说话了,更别说进他的屋帮他干家务。这让余非好不沮丧,总想找个机会跟她好好聊聊,消除她心中的怨恨。但王紫君似乎彻底看穿了他,一见他想和自己说话,便赶紧躲开,根本不予理睬。久而久之,余非也失去耐心了,心想这死丫头还真绝情,算啦,你爱理不理吧。
余非仍旧按部就班地工作,但他万万想不到的是,自己在宣传部理论科也待不下去了。那天部领导找到他,说你有新的工作安排了,余非以为是什么好事,因为游副部长面带微笑地望着他。“什么新的安排?”余非问。游长江说:“组织上准备将你调到市社联去。”“啊?”余非张大了嘴,半天没有合上。他不会不知道市社联是一个更冷门的去处,而且是事业单位,看来自己又一次被抛弃了。可自己能有什么说的呢?不接受也得接受,一句组织上的安排足能将一个人压死。
余非变得更加沉默了,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他知道自己没犯什么错,因此无法找寻扭转局面的突破口,他变得很迷茫,甚至想一走了之。但一想到自己这公务员的身份得来不易,如果就此放弃了,今后说不定会后悔。“管它呢,反正到哪也少不了我的工资。”无奈之下,余非只有这样自我安慰。
余非调离宣传部,只有一个人很难过,那就是理论科爱炒股的吴盛。有天他到市社联串门,对余非说:“唉呀,老弟你走后又把我推入苦海啦,的分量不小,远重于一个远房亲戚的感情;抑或是王市长无比霸道,容不得半点对她的不敬,哪怕是她的普通小保姆遇到一点点伤害,也要出头予以报复。
那她也太不人道了。余非越想越气愤,她怎么可以是这样一个人呢?有几次,余非都想敲开王晓慧的大门,问问这位市长大人何故如此,但又缺乏足够的勇气。他虽然就住在王市长的对门,但由于平时少有接触,与她的距离仍然遥不可及。而遥不可及的距离自然让他望而却步。
机会总算来了。市社联准备召开一个较大规模的理论研讨会,向市政府打了一个15万元经费的报告,但由于王市长公务繁忙,行踪不定,一时很难找到她的人。余非见社联主席黎广很是着急,便自告奋勇说帮忙将报告递到王市长手中。黎广知道余非住王市长对门,想想让他呈送可能更便捷,因此答应了。
余非的用意当然不只是要递个报告,而是想借此堂而皇之地找市长一次,顺便问问自己的事,他不甘心这样糊里糊涂地被从市委宣传部一下“贬”到了市社联。
好几天都没有等到市长回来,让余非疲惫不堪,可见透过防盗门猫眼一直盯着外面是很累的。让余非奇怪的是,不仅难觅市长踪迹,就连王紫君也似乎有两天没出现了,她们去哪了?
总算等来了那有些独特的脚步。尽管脚步声常常误导他,让他急急忙忙赶到门口,可从猫眼朝外望去,却又是楼上的什么人打这楼梯经过。但余非宁肯再错一次,也要朝外望一望。果然,这次没有出错,门外之人正是王晓慧市长,她正掏出钥匙在开门。
余非想,难道王紫君真的走啦,要不王市长只要按门铃就可以的,里面立即会走出迎她进门的王紫君。或者王紫君此时睡了,王市长不想吵醒她,因为此时说早不早,已是晚上九点多快十点了。
自己要不要去找她呢?余非一时拿不准主意,这么晚了去打扰人家,肯定是不礼貌的。但转念一想,她为了一点小事就调离自己的工作岗位,已经不是礼貌的问题了,而是霸道了。再说,黎广主席还盼着自己早些将报告呈愿听实话。”
余非想了想,说:“都不是,我只是把她当做小妹妹看待。”王晓慧说:“这样最好,我告诉你,她年纪还小,千万不要生出对她的什么念头。”余非应诺,不敢再有其他的话说。
二十年前,王晓慧还是个姑娘的时候,被同在文塘县一所乡镇中学教书的老师邬梦林奸污了。由于当时邬梦林没有家室,抱从一而终思想的王晓慧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嫁给了他。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刚与她结婚不久的丈夫,竟会在办公室以补课为名逼奸初二年级的一名女生,事发后被判了十几年刑。王晓慧伤心极了。她拼命地钻研业务知识,在不久后举行的选调教师进城的考试中一举获胜。
到文塘县一中教书的时候,王晓慧依然没有停止对教学业务的钻研,以至在同行中颇为令人瞩目。也合该她转运,一次省教委主任来文塘县视察教育工作,听了一会儿王晓慧上的语文课,不禁大加赞赏,说她的水平不比省城中学教师的水平差。王晓慧也是一个极善于抓住机遇的人,省教委领导走之后不久,她便专程到省城去了一趟。三个月后,她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将离婚手续办结的同时将人事关系转到了省城一所中学。两年之后,她调进了省教委,从此踏上了仕途。
也不知是不是由于王晓慧决意离婚影响了邬梦林的改造,在一次劳动中,他竟伙同两个死党抱着必死的决心越狱逃跑了,从此下落不明。公安机关曾经多次对其进行缉拿,终无所获。
那个帮助了王晓慧的省教委主任叫方仲元,至于他何以如此尽心竭力地扶持一个基层来的女教师,外界有着多种版本的传言。王晓慧一概充耳不闻。她恨死了那个地方,恨死了那个圈子,因为文塘县上上下下,特别是教育界的人,都知道她的丈夫是个逼奸少女的色魔,她感到了无以伦比的耻辱,她必须跳出来,开创一片新的天地,因此使尽浑身解数调到了省城教书。至于后来踏上仕途,她也是始料未及的。但既然有了机遇,她当然不会白白错过。
方仲元后来受到提拔,当上省委常委、副省长,这对于王晓慧来说,无
章俊龙当即买下了叶仙儿一幅名为《谁能看见我在流泪》的个人肖像画,让叶仙儿兴奋不已。特别是半月后他告诉叶仙儿说这幅作品在法国很受欢迎的消息,更是让叶仙儿激动万分。章俊龙伸出两个指头对叶仙儿说:“你猜我从那幅画中赚了多少?”叶仙儿答是:“两百元。”章俊龙笑着摇了摇头。叶仙儿便惊呼:“难道是两千元?”章俊龙点点头:“准确地说是两千美元。”叶仙儿差点没跳起来。
这倒不是叶仙儿气恼自己将作品贱卖了,而是自己的作品能有这样的身价让她简值难以置信。高兴之余,她仍不忘联系远在修州市的余非,这个她曾经的男人。至于是出于何种考虑,那是很难说清的,显然不是完全出于炫耀,用以证明当初离开余非没有错,更多的还是出于一种倾述的愿望,她需要与人分享她的喜悦。
余非除了祝福别无他话。他的心中是酸涩的。他从市委宣传部调到市社联后,一直郁郁寡欢,总想冲进王市长的房间去质问她何以如此霸道,但始终迈不开腿。即使与她面对面之时,就像上次以呈送报告之名进入她的房间,竟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他是何等地不堪啊!现在,他的女友叶仙儿就快成功了,他的心除了为她高兴外,更多的却是失望,对自己深深的失望,他甚至觉得叶仙儿离开自己是完全正确的选择。
这天晚上,余非在酒馆喝了一通闷酒,返回住处时已是晚上十点多。他伸出晃悠悠的手准备开门,却不小心将钥匙掉落地上,因此只好蹲身捡拾起钥匙,可就在此时,他回头看了一眼王市长的房门,心头不禁升腾起了一股愤怒。他站起身来,狠狠朝那房门踹了一脚。“砰”的一声,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不禁暗暗叫苦,心想王市长还没回来就好。
余非连忙用钥匙再开自己的房门,可越紧张越插不进锁孔,就像当初他第一次进入女友身体时一样。正在这时,王市长的门开了,只听王晓慧在后面说:“刚才是你踢我房门吗?”余非装作没听见。王晓慧火了:“你这是什么意思?”余非只好转过身来,装糊涂地说:“哦,王市长啊,有人踢你房门吗?我没看见啊。”
“没看见?”刚刚发生的事情,就在门外的余非竟然装得若无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