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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一声姐姐

当紫夕把完脉转身开始治疗腿伤之时,秦岚看清了床上之人是苍毋。

怎么可能!怎么会在阁里伤成这样!秦岚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

紫夕看着泛白骨的小腿,咬着牙强忍着眼泪,开始了治疗,此时她又何尝不恨秦岚擅离职守!

“用灵气包裹小腿。”紫夕直接吩咐道。

秦岚知道是对他说的,他担心自己做不好,犹豫了。

“是忘了你的任务了吗?殇!”紫夕从来不会叫他的暗影名,只能说明紫夕真的动怒了。

“从未。”秦岚从不敢忘记,苍穹对他的对他们一家人的恩情,他还不完。立刻上前协助紫夕为苍毋疗伤。

疗伤结束,紫夕检查后却无大碍后,命人好好照看,有异样立刻找她。转身就离开了内室,秦岚也跟了上去。

到了无外人的地方,“紫夕到底发生了什么?”秦岚想不明白,苍山阁这么多高手又有防护大阵外人绝无进来的可能…

“他身边的暗影被人替换了一个。鬼面替换了暗影,和黑目帮里应外合,制造混乱,调走了大部人的人,苍毋也被引出了大阵……”说完紫夕就盯着秦岚,几乎是质问道,“那时你在何处!”

“找人。”忽然秦岚觉得一切都太巧了,为什么他刚离开就出了事?暗影怎么会无缘无故被人发现还被悄无声息替换了?还有苑陌……他到底去了哪里?“可有留下什么线索吗?”

“还好御刚巧闭关出来,伤了鬼面,只见他手臂上有一朵红色的花。这鬼面也是狡猾,转身就逃了。”

红色的花!苑陌的手臂上也有一朵,那还是他亲手在一道伤疤上纹的彼岸花。

秦岚没办法让自己不去相信这一切不是苑陌做的了。黑目帮的鬼面,神出鬼没,无人知其真面目。苑陌他……是自己大意了。

“我会去领罚的。”秦岚就是一根筋,错了就该受罚。

“你是该罚。师父当年把你安排在我这里,就是担心你易被人欺骗。罪己堂不必去了,苍毋还需要人保护。”紫夕转身离开,留下一句话,“去见见师父吧。”

灵祠里放着历代大祭司的牌位。

秦岚就一直跪在苍穹的牌位前,直到苍毋转醒。

之后的十年,每天就像机械人一样两点一线,训练、保护苍毋。直到遇见凌云和诗兮,他第一次觉得生活似乎又开始变得与众不同起来。

(十年后)

回到幻境。秦岚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客栈。不愿久留,抬脚就要走时,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小二!再来两坛酒~~我最是喜欢你家的酒!”这是苑陌的声音!

秦岚抬头就看见苑陌背对着自己,大口地吃着酒,和那天晚上一模一样。

“阿陌……”秦岚不自禁的喊了一句。

苑陌放下碗向后一转,“秦岚?”赶忙起身跑到他身边,还是第一次见面的微笑,那般灿烂,“好久不见!”突然就给秦岚了一个大大的拥抱,像久违的好友。

秦岚从来不是个会主动表达感情的人,只轻声嗯了一下。

“还是这么冷淡啊,走喝酒去。”抓起秦岚就忘客栈里走。

秦岚本不想去,但这幻境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破。

“小二!要一间房,然后再拿三坛酒上来!”苑陌喊完这边就有人引他们上去。

秦岚反手抓住苑陌,“要房间做什么?”

“你喝醉酒的样子我可不舍得给别人看啊~”苑陌伏在他耳边说着,“殇,你的酒量和酒品可是差到一起了~”

苑陌看着他通红的耳垂勾起了嘴角,拉着他就上了楼。

小二随后送上酒和两个小菜。

“上次你一别可就是三年,还说什么等一切稳定了就来找我,怎么现在都结束了?”说这苑陌就给他倒了一碗酒。

酒还是飘着依旧的米香,对面的他笑的还是那般灿烂。秦岚多希望是这样,苍山阁稳定了,阁主也进了尊者,他就可以带着苑陌回苍山阁了。

而不是现在这样,他希望苑陌永远都可以笑得那么开心,一切他都可以承担,可为什么苑陌一定要去趟这趟浑水。

“还未。”秦岚怪自己十年来一直逃避问题,“阿陌,那天早上你去哪里了?”

“想知道?”

“自然。”

“陪我喝酒,喝开心了我就告诉你~”

秦岚知道这里是幻境,但下毒也并非不可能,犹豫了好久,看着苑陌一碗已下肚,也就不再顾虑什么。

果然秦岚一碗就开始不对劲了,“阿陌……”他起身想走到苑陌身边,迷迷糊糊的,还好苑陌及时扶住了他。

秦岚捧着苑陌的脸,重复的说着对不起。

苑陌叩住秦岚的脑袋俯身吻了上去。只一下,秦岚突然就醒了,忽然觉得浑身燥热,下身立|刻有了反映。“苑陌!你给我下毒!”秦岚立刻推开苑陌,用佩剑撑着自己。

“我怎么可能给你下毒?这也不是毒药,”苑陌翘着二郎腿端着酒碗坐在桌子上,“是情动散。”

苑陌又解释道,“这情动散,无色无味更无毒。但服下之人,若以酒催化,心动之时如中春药。”

“你不是苑陌。”秦岚说完随即坐下开始静心,发散药性。果然静心之后,药性散的出乎意料的快。

秦岚也不再留情,剑锋直指苑陌,一挑对准面前之人的心脏。

剑入,人影散,境破。

出了幻境,秦岚就看见了远处倒在地上的苑陌,剑都未收就跑到苑陌身边,扔下剑,扶苑陌靠在自己身上。

“阿陌!”秦岚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竟然伤成这样。

“姐…姐”苑陌被秦岚叫的醒了几分,张口就是姐姐。秦岚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叫的是紫夕。

秦岚收剑入鞘,抓起苑陌的胳膊,翻身将他背了起来。脚一挑抓住了苑陌的剑。

秦岚就这么背着他一直走到了出口,脚尖挑起石子,打在了机关上。大门一开,就看见有一个到倩影早已站在不远处,是紫夕。

这是紫夕第二次站在这道大门前等人了,这次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见大门开,紫夕赶忙跑上前,帮秦岚拿着两人的剑,扶着苑陌走到一块平整的岩石上,她示意秦岚将苑陌放下,先检查。

搭上苑陌的腕脉,一道灵力缓缓流入,仔细的检查着每一处。

“还好,虽损耗极大,心神不宁,但无内伤。”紫夕松了口气,至少没有伤及性命,“看来最大的伤口就是背部这一道,先止血简单包扎一下。”

两人给苑陌做了简单的治疗,就又背着回了司命阁、紫夕的住处。

紫夕除了每天换两次药,几乎是隔一个时辰来看他一次。滋补的药也都是挑最好的来,在药阁里的小药童开始的时候吓的眼皮直跳,到后就习以为常了。

就这样苑陌睡到了第五天的中午,紫夕端着汤药刚走到房门口。秦岚一直守在苑陌床边,所以发现的早,就叫了苑陌几声。

“阿陌?阿陌?”

“姐…姐…”苑陌好像在做梦,声音无力细微。

秦岚未听清,于是轻轻推推苑陌的手臂,喊了喊他。

忽然苑陌抓住秦岚的手臂。

“姐姐!不要!”苑陌在叫声中突然睁开了眼睛,直直的望着上方。

咣当!秦岚被碗碎的声音惊到。是紫夕摔碎了汤药碗,浓郁的汤药味道散了一屋子,汤药溅了紫夕一身。

紫夕对此毫无察觉,只见得她流着眼泪,但脸上却满是欢喜。踏过汤药,走到床边坐下。

“阿阳……”紫夕唤着苑陌在幻境里听到的名字,“阿阳,姐姐在,别怕。”紫夕拍着苑陌的手安慰着。

紫夕知道苑陌吃这么多苦都是因为当年自己大意,才弄丢了苑陌。所以从他们相认的那一天起,她不敢奢望苑陌能叫她一声姐姐,只希望苑陌能好好的。

此时秦岚悄悄起身走到外面守着,现在两个人最需要的是单独的空间,说些只属于他们的故事。

苑陌还以为自己在幻境里,床上、紫夕、阿阳……突然苑陌起身,拉起紫夕就说“快跑!这次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阿阳?”紫夕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说着苑陌就要下床。

“阿阳…阿阳,我们已经回来了。”紫夕不知道在里面经历了什么,想来应该是给了他很大打击的事。

“回来了?回来了……”苑陌念叨着,他看着紫夕,幻境里那一幕仿佛就在眼前。

紫夕为苑陌擦着眼泪,“不哭了,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苑陌突然抱住了紫夕,伏在她的肩头上放声大哭。

外面的秦岚听着心里也是疼的很,在他的记忆里,苑陌总是最爱笑的,耍赖的样子像个讨人哄的孩子,连发脾气都没有过,更不要说哭了……默默的设了结界让他们安心的聊心里话。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不要我了!”苑陌终于问出了这二十多年来他最想问的这句话,他没有在抱怨谁,只是不明白到底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才让自己的家人都离自己而去。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握住你的手才让你走丢,对不起阿阳……”

苑陌推开她,“不、不是的。”他轻轻把紫夕的眼泪拂去,“我一直以为是因为我是黑瞳所以才被抛弃。”

“傻阿阳,母亲那么心疼你,怎么舍得弃了你。”紫夕抚摸着苑陌的脸,“你长得那么像父亲,这是母亲怀你的时候最大的心愿了。”

苑陌忽然眼睛低垂,情绪低落。

“怎么了?”

苑陌终于说出来他这些年隐瞒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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