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反正那几个挨千刀的都已经死了,告诉你们也无妨”,林仵作一拍大腿,道,“当时县太爷说是找不到物证,其实是他收了那三户人家的银子,硬是逼着我把验尸的结果给改了。”
李方玉问道:“你是说,当时真的有物证?”
“对”,林仵作点点头,“那个小姑娘临死前,手脚都被人绑起来了,而且还被不同的男子糟蹋过。虽然尸体被水泡过,但是她脖子上有一处掐痕,留下了一个雕花玉扳指的痕迹,正是孙府那位大公子手上的东西。可是县太爷却不准我对外宣扬此事,我与他争执起来,他竟然命衙役将我揍了一顿。我这腿都被打折了,过了整整一年才养好。”
素耀问道:“那……那位县太爷现在还活着吗?”
林仵作笑道:“半年前就死了,听说死的时候跟发了疯似的跪在我那仵作间里磕头,最后活活把自己磕死了!”
“果然”,素耀对孟熙乔说道,“这几个人的死应该就是因何秀儿之事。”
“李公子”,孟熙乔问道,“为你们三家布结界改风水的那位妙玉师父现在在哪?”
李方玉脸上满是凝重的神情,道:“……我不知道。”
孟熙乔问道:“你没事吧?”
李方玉气氛地一拳捶在木桌上,道:“我大哥怎么能做这种事!简直是……真是气死我了,我这就回家告诉父亲,拆了他的灵堂!”
李方玉气愤难平,孟熙乔劝说了好半天,这才勉强安抚了李方玉的情绪。
天色已晚,一行人将李方玉送到家门口,又嘱咐他不要多想,明日再来找他。
回客栈的路上,孟熙乔感叹道:“这李公子为人正直,竟是跟他那亲哥哥完全不是一路人。”
“嗯,看他方才气愤的样子,确是个正直之人。”
孟熙乔“诶”了一声,道:“光顾着安抚他了,结果还是没问到那妙玉师父在哪。”
素耀站定后望着黑压压的天空想了好半晌,吩咐汐月道:“你去孙府周围瞧瞧,有什么动静回来通知我们,我们就在这巷子里等。记住隐藏好自己,遇到妙玉千万别跟她正面冲突。”
汐月走后,孟熙乔被素耀拖进巷子里,问道:“你怎么会认为她能出现在那?”
素耀勾勾嘴角:“不告诉你。”
孟熙乔:“……”
一个多时辰之后,一位四十多岁的女子,一身素衣拂尘出现在孙府附近,远处的汐月悄悄退了开去。
这位妙玉师父面带忧色地敲开孙府大门,并将府里的孙老爷、大夫人、三夫人和孙婉玲都请了出来。
她急道:“今日可是有两位修士来过此地?”
孙婉玲道:“是的,他们说是路过,听闻镇子上有异样……”
“糊涂!”她打断了孙婉玲的话,急道,“那二人身边带了两只妖物,分明是俩个邪修!你们快快准备我所需的施法之物,我要立刻开坛做法,否则今晚三位公子在外飘荡的魂魄必要造了他二人的毒手,喂了那两只妖怪!”
孙家上下立刻忙活起来,在院子里摆起法坛。
妙玉催促道:“快点,我还要去另外两家施法,孙老爷,派人前去知会一声,让他们提前把东西都准备好!”
“好好!我这就派人去!”
妙玉师父一手拂尘一手招魂铃,命人将三具棺材都打开,然后开始施法念咒先撤了孙府的结界。
然后在她的黄符催动之下,三具尸身直挺挺的立了起来吓得孙府上下全都缩成一团!
门口三缕残魂没了结界,慢悠悠的朝自己的尸身走,就在妙玉再度继续念咒时,头顶上突然传来一声“虎啸”,一个巨大的身影从天而降,一脚就踏翻了妙玉身前的供桌!
“妖孽!”
妙玉大喝一声立刻出掌攻击元宝,与此同时,银光一闪直奔妙玉面门!妙玉凌空向后退去,素耀的无妄已经只差毫厘就划破她的脸颊!
素耀拿出乾坤袋,先收了院中的三个残魂。
妙玉大叫:“你们看他,就是来捉你们的儿子回去喂他这妖兽的!”
元宝对着她又是一声虎啸,素耀拍拍元宝的屁股,让它往后退。
孙老爷指着素耀和他身后的孟熙乔,吼道:“果然是邪修,你们……快放了我的儿子!”
妙玉见机猛一飞身要从院墙上逃走,龙吟一卷,妙玉整个人又摔了回来!
“跑什么?你不是自诩正道人士,说我们是邪修吗?也不跟我们过两招,就不怕我把这满孙府的人都杀了?”
孙府里的人一听,全吓得要四散开去,元宝和无妄立刻冲过去挡住了众人的去路!
“怕什么,又没说真的要杀你们”,素耀勾勾嘴角道,“孙老爷,你们可真糊涂,她要是有那个能耐一夜之间就超度了五位公子,那之前干嘛让你们等九九八十一天?”
众人一听,好像确实如此!
孙老爷哆哆嗦嗦地问道:“敢问……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呵呵,怎么回事?好,让我来给你们解释解释。这位妙玉师父先施法强行将他们的魂魄打散,然后抽走一部分,再封于体内一部分。实际上,你们的儿子从痴傻那日起就已经是具尸体了。只不过是让死人维持活人体征的法术,只能维持七,七日一到立刻变成了真正的尸体。”
“什么?我……我的三个儿子,其实早就死了?”
“对啊,魂魄被打散,虽封于尸身内一部分能像常人一样活动手脚,可是却因为魂魄残缺所以痴傻疯癫,这也是这个女人的歹毒之处。残损的魂魄会循着感觉去找另外那些魂魄,想要重新回到一处,这是魂魄的本能,所以她偷偷在棺材上做了手脚。魂魄找回到灵堂,却无法进入棺材。同样,里面的魂魄被封在尸身中,一样出不来,于是就形成了拍棺材板的声音。”
孙家三姨娘问道:“可是,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素耀邪笑,道:“当然是为了吓唬你们,让你们终日不得安宁了。不仅如此,她施法布了结界后还在附近埋了许多阴魂木,让常人可以一样看到鬼魂的样子。我说的对吗,妙玉师父?”
妙玉被龙吟捆着丝毫不能动弹,急吼道:“你这邪修,休得胡言蛊惑人心!”
三姨娘则拉起妙玉就是一顿打,喊着还我儿子命来!
孟熙乔看不下去,命元宝吓唬吓唬她,三姨娘这才又躲回到人群中。
孟熙乔回身看看问道:“汐月呢?”
“我让她去办别的事情了。”
素耀嫌一直大吼大叫的妙玉太吵,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黄布塞进她嘴里,继续道:“我还以为你挺厉害的,打散人魂魄这种事还得开坛做法,看来我是高估你了。”
孙老爷又战战兢兢地问道:“可是她为何后来又要帮我们布置法阵结界啊?”
素耀道:“因为另外两家公子也死了,他们不想再听你的话,要去海平和西涧请修士过来。如果那样,她苦心经营的计划就泡汤了,自然要先给您一些甜头安抚一下,再继续折磨你们。”
素耀掏出枕海栖谷的腰牌丢给孙老爷,道:“看清楚本公子是不是邪修。妙玉这么做无非是想拖延时间,多折磨你一日就算一日,你们恐惧害怕一日,她就高兴一日。”
孙家大夫人哭喊道:“为……为什么啊?我们孙家跟你有什么仇,你要害死我们的儿子?”
“仇?”素耀道,“仇可大了,可以说是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我说的对不对,何秀儿的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