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坤道:“他着人送信,说是邀您和夫人去琼珠楼宴饮。”
孟熙乔想起自己的书,叶芸裳后期与野心庞大的慕氏勾结一起搞垮了素氏和叶氏,心中顿时不安起来,道:“我与你同去。”
素鸣起身朝外走,孟熙乔紧赶两步低声道:“你记不记得我与你说过的我写的书,那里面最大的反派就是慕氏。”
云霄凡也几乎同时起身说道:“尘逸兄,我与你同去会会他。”
素鸣皱着眉犹豫了片刻没做声。
云霄凡对素鸣道:“慕氏近些年来一直暗中培植势力野心庞大,如今朝中局势也暗潮涌动,已有传闻说慕氏笼络了不少朝臣,想必慕君延来者不善。我既是云家世子,朝事也好仙门也罢,都理应担起世子的责任。”
“也好,那就劳世子同行”,素鸣朝他微微点头,然后转身拉起孟熙乔的手便朝外走。
孟熙乔企图挣脱,怎奈素鸣手下力道实在是足,丝毫没给她反抗的余地。
葛世涟也起身道:“谷素主,我也同去,您就当是带小弟见见世面。”
素鸣道:“葛公子太过自谦了,请。”
四人同乘一辆马车出发,吏坤又命人装了什么东西在马车后的箱笼中,带上了十几名弟子便朝谷外出发。
葛世涟腰间别着一把镂月裁云金色镶东珠的宝剑,见孟熙乔一直在观瞧,便拔出剑身露出一截,上面刻着“招摇”二字。
葛世涟笑道:“我祖上一大半都是商籍,千闾峰别的没有,就是人傻钱多,所以灵术修得好的不多,山门自然很难壮大。当初铸剑时我想要一柄素气点的,谁知我老爹找的工匠见我家人各个都金冠玉珠的,所以把这剑也搞得如此张扬,我干脆就给它取了招摇二字。”
孟熙乔:“……”
素鸣道:“招摇也是在今年剑茗上排进前二十的,葛公子实在过谦了。”
孟熙乔问道:“素鸣,你的剑是不是叫露黎?”
“嗯”,素鸣取下自己的宝剑给孟熙乔看,“和你写的一样吗?”
孟熙乔迟疑了一下,点点头又摇摇头。
素鸣的麓离通体月白,雕琢祥云暗纹,温和却不失王者之气。只是当初孟熙乔写的是“露黎”,实际上是“麓离”二字。
见云霄凡一直没说话,葛世涟打趣道:“素谷主的麓离在今年的剑茗上排行第三,云世子的玉琢排名第六,我的招摇要排到十七,唉,跟二位比起来我当真是惭愧啊。”
孟熙乔没写过关于剑茗的桥段,好奇地问:“那第一第二是谁的剑,叫什么?”
云霄凡道:“排名第二的是慕氏月壁涯涯主慕封天的尽日,那柄剑乃月外飞来的玄铁所铸,可以说是霸道异常,即便是主人灵力耗尽,尽日亦有劈山斩石的威力。”
孟熙乔又追问:“那第一呢?第一是什么剑?”
素鸣从紫薇苑出来便一直攥着孟熙乔的手不放,此时手下用了用力,捏的孟熙乔一龇牙。
只听,素鸣说道:“排名第一的剑已经失踪十几年了,无人知晓它在何处。那柄剑是寒骨仙窟焱姰的佩剑,通体血红,名为……不知何人。”
孟熙乔:“……!?”
葛世涟道:“按理说焱姰已死,只要确认了它已封剑,这剑茗上便不再有不知何人的排名。可是此剑一直下落不明,当真是奇怪。”
孟熙乔看向素鸣,素鸣又暗中捏了捏她的手,意思让她不要多话。
不知何人排第一?
我拔出来的剑居然这么牛X?
云霄凡道:“焱姰杀人如麻,死在不知何人剑锋下的冤魂何止万千。据说那柄剑原本并不是红色,而是因为沾了太多血气怨气被染成了红色。”
孟熙乔咋舌,偷偷瞄了一眼素鸣,他的神情却并无异常。
孟熙乔凑近了耳语道:“手疼……”
素鸣稍稍松了松手。
孟熙乔怕素鸣又捏她,本欲向云霄凡请教的事情转头改成了询问葛世涟,道:“那这个慕氏到底是怎么回事?”
葛世涟道:“据说慕封天当年本是个默默无闻的慕氏庶出公子,后来为了坐上家主之位用尽各种方法将自己的三个哥哥全都害死了,最后还娶了自己的三嫂柳烟。他的大儿子慕骁慕君寒相貌术法皆平平,这位小公子慕銮慕君延样样都强过他兄长,但却是个天生双腿残疾。”
素鸣道:“此人我见过几次,他男生女相看似温和,但行事乖僻邪谬心狠手辣,绝非善类。”
这慕君延倒是跟孟熙乔写的差不多,尤其是双腿残疾这个环节,她颇有印象。
马车行至琼珠楼,街面上异常冷清,门口齐齐排列着两队身着墨绿色武服的慕氏弟子。
四人进入琼珠楼,果然有一漂亮如女子的公子坐在上座,双腿上盖着一张白虎皮毛。此人一身墨绿锦服,看起来十分弱不禁风楚楚可怜,但眼神里却冷如霜雪。
慕君延身边还站着一位发髻高树的貌美女子,一身红底黑衣,并未佩戴宝剑,而是在腰后插着两柄弯刀,打从四人一进门便一直皱着眉地紧盯着孟熙乔。
慕君延拱手道:“我腿脚不方便,就不起身给素谷主请安了。”
素鸣冷言道:“你我本就是同辈,慕公子不必客气。”
慕君延看了看其他三位,问道:“我只请了素谷主和夫人,怎么云氏子也来了?还有这位公子是……”
葛世涟拱手道:“再下槐阳千闾峰葛世涟。”
“既然来了,那便一同入席吧”,慕君延看向素鸣道,“素谷主,你我虽是同辈,但你是一家之主,这海平城又是你们素氏的腹地,还是素谷主和夫人上座吧。”
大厅中的桌案早就被撤走,只留了一张长桌,素鸣与孟熙乔居上座,黑衣女子命人抬了慕君延的座撵将他安置在素鸣对面,其余两人在两侧就座。
素鸣知道此人心机颇深,不愿与他多费口舌试探,便单刀直入问道:“不知慕小公子此来我海平意欲何为?”
慕君延皮笑肉不笑,道:“路过而已,素谷主不必介怀。夏娥,给几位斟酒。”
素鸣抬手示意,道:“我四人皆在紫薇苑听学,这两月都要辟谷,家规不可破,还望慕小公子见谅。”
“哦?”慕君延似乎有些惊讶,问道,“两位素老先生讲什么了?居然能让素谷主也去紫薇苑听学,慕某真是十分好奇。”
素鸣淡淡道:“素某只是陪同夫人前去罢了。”
慕君延不易察觉地瞟了夏娥一眼,然后笑道:“听闻素谷主和夫人感情并不好,看来外间都是以讹传讹的。”
素鸣拉过孟熙乔的手,道:“我与内人之间的事便不劳慕小公子操心了。”
慕君延一只手拄着下巴,饶有兴致地打量了孟熙乔好半天,突然又看向云霄凡,问道:“那看来云世子要伤心了,呵,当年云世子可是为了素夫人差点就去若兰幽境抢人呢。”
云霄凡蹙着眉,手里的玉琢被他攥得咯咯作响,余光扫向慕君延道:“芸裳已嫁为人妻,还请慕小公子慎言。”
素鸣的脸色也多了几分寒意,沉了沉气对门外道:“素坤,把人带上来。”
孟熙乔一阵狐疑,不知道素鸣说的是谁。
不一会儿,就看到素坤从马车后的木箱中拎出个五花大绑蓬头垢面的女子,将她带进来直接推倒在地跪在桌边。
“松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