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愁梦酒醒时,斜阳却照深深院。
虽然还不至斜阳那么迟,但是等秦狱酒醒时,也以日三杆,拍了拍剧痛无比的脑袋,懊悔道:
“我也是的,轻酌便可何苦拼命呢。”
“师兄你醒了?”
许梦娇打来热水道:“下次万万不可如此了,林师兄昨晚又哭又喊的,可闹了不少笑话。”
“是吗?”
秦狱接过巾帕,试探道:“那么,我没丢人吧。”
“现在知道怕了?”
许梦娇捂嘴笑道:“你喝多了便睡了,没做什么。”
“那就好,那就好……”秦狱连忙洗了几把帕子,在脸上搓了几把。
“秦师兄,我们上路了,下次聚。”
秦狱摆手道:“嗯,下次见,一路平安。”
“师兄,师姐们后会有期。”
“部落里见啊。”
有脾气火爆者,用肩头碰了碰身旁人,挑衅道:“争点气啊,到部落了里,你还没突破,看我不好好修理你。”
那人亦不胆怯不屑,道:“呵……单挑求虐”
“虐你,单手即可。”
“你……”
俩人对视了半响,重重拥抱在一起,沉声道:
“一路珍重。”
少年们收拾好行装,纷纷互相祝福道别,在欢声笑语中越走越远,
秦狱也背起行囊,意气风发道:“又是新的一天,出发……”
此时,一阵急速轰鸣自上空传来,秦狱抬头看去,只见高空中有数道神虹划过,带起气浪掀翻一片。
秦狱拨开头上的枯叶杂枝,嘀咕道:“五位祭祀,这是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火急火燎的。”
大荒一般是不允许这种扰民行径的,有特殊事务则自然是另算。
不知怎么的,秦狱心里突然浮现出种不太好的预感,却又没有具体的预兆方向,只得作罢唤上俩人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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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雨太大了,完全看不清前路,这样下去我们会迷路的。”
山深林黑,风雨急,三人小组头戴斗笠,身穿着蓑衣,顶着暴雨,在山林间艰难穿行,秦狱听到许梦娇的呼喊,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四处张望了下,道:“前面有个山洞,咱们先去躲躲。”
入洞,秦狱打了个响指,指尖蹦跃出道火焰,照亮洞中一切,山洞不深仅仅有个二丈方圆,避雨且是足够了。
“师兄.....师兄...”
秦狱目光愣愣看着外面不知道心头在想什么,以至于都没听道许梦娇在叫他,半响后才反应过来,三人都还浑身湿透呢。
“走神了,着实不好意思。”说着秦狱将手搭在俩人肩头,随着一股热浪升腾,几人身上又恢复了干净清爽,而秦狱又陷入沉思。
“你觉不觉得这场雨很怪异吗。”一向很少说话的水新潼,突然冷冷发问,目光同样盯着外面的大雨。
“你也看出来,太怪异了,没有任何征兆,这一下就是三天,雨量丝毫不见减少。”
秦狱在洞中来回渡步思量时,突然想到了什么,激动道:“梦娇,把地图拿来。”
兽皮地图摊开,秦狱指着地图上自己走过的路,回忆道;“我们是从这里出来的,一路到这里”
“一路上皆是山岩荒地,少有河流,说明这里不多雨,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降雨量。”
“事出反常……必有妖邪。”
许梦娇伸出手指在地图上画了个圈,担忧道;“这里看着这么低,会不会被淹掉啊。”
秦狱看着她画的这个圈,只觉心脏被人狠狠捏了一把,颤声道;“会.....而且它会变成个大蓄水池,将..........”
秦狱手指在地图上画了个更大的圈,艰难道:“这一整片方圆,几十里内的村庄作物都会淹,那时死伤不可估量。”
“不能再歇息了,此事非同小可,必须得有人去通知各村撤离。”
秦狱认真对俩人道;“现在我们必须得分成三路行动了,你们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好的,我绝对不拖累师兄。”徐梦娇尽管喊的很大声,可是晃动的目光却出卖了她心底的胆怯。
“嗯”
水新潼轻嗯了一声,着手清理包裹,将自己辛苦采来的各种材料丢弃,丝毫不心疼,以便于达到最轻便状态,最后抓摸到颗鸡蛋大小的珍珠,指尖轻轻摩挲几下,轻轻塞入怀中,细细保存好。
三人批好蓑衣,重新整装好,秦狱走到倒地酣睡的欢伯面前长揖到地,恳请道:“如今事发突然,望前辈能助我一臂之力。”
欢伯牛目紧闭,并未作答。
秦狱也未起身再次恳求道:“还望前辈看在下游无数生灵的面上,助我一臂之力。”
欢伯缓缓睁开牛目,口吐人言,沉声道:“我只保她一人周全。”
“狱,不敢奢求。”
秦狱连忙将许梦娇拉至身前,交代道:“你按地图上一直走,一定要想法子说服所有人,让他们立刻迁走,还有万万不要离开前辈俩丈的距离,切记!!!”
“师兄,我记牢了,你自己也保重,千万不要逞强,你也只是普通人。”许梦娇将秦狱一把抱住,泪水又止不住的滚落下来。
“放心,我是无敌的。”秦狱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师姐照顾好自己,我们都是你的家人,大不了我养你。’娇小的水新潼几乎被她揉进身子里去。
“我会的。”
许梦娇虽说并无战力,但是这一路上最重要的人却是她,正是娇柔的她,耐心去了解俩人喜好缺点,细心的照顾着俩人。
“你打算去哪。”目送许梦娇消失,水新潼看向秦狱问道。
秦狱愣了下,苦笑道:“还是瞒不过你。”
“我打算上去看看,不弄明白原因,我始终心头难安”秦狱目光瞟上天空。
“可降天灾的都皆非凡物,活着回来。”水新潼转身向另外一个方向快步走去。
“怎么关心人都这样冰冷”秦狱有些哭笑不得,叫住水新潼。
“等等”
‘怎么’
在水新潼疑惑的目光中,秦狱气息骤然一变,深邃黑暗。
嘻嘻....随着几声嬉笑,五只三寸长短的小鬼,自秦狱体内蹦跃而出,在地上翻滚了几圈,跪伏于水新潼面前唱诺道:“五鬼拜见娘娘。”
‘天灾水祸最易出精怪,这一路不会太平安,他们五个还算刊用,你把他们也带上吧。’
“嗯”水新潼轻点了点头。
得到水新潼许可,五鬼齐齐翻身钻入她腰间的挎刀中去。
“嘿嘿...好久没尝到血食...不如我们...”五鬼心底念头刚起,不料一个可怖的声音,在他们心底响起
“你们大可试试。”五鬼恐惧的抱成一团瑟瑟发抖。
威吓住五鬼后,秦狱目光逐渐变得冰冷,沉声道:“让我会会你,看你是个什么妖怪。”
秦狱在林间走了几步,选了根粗细如腰的树干,抱起掂了掂重量,心觉正好,将其单手举过头顶,猛然向天空掷去。
嗖...........巨木横空,秦狱几步腾跃踏空跟上,与巨木保持一条直线,靠元气吸附树干,御物飞行。
眼看着距离云层越来越近,地下的景物越来越小,秦狱身体本能的产生了种恐惧感,心头却丝毫不惧,兴奋着怒喝道:“大丈夫生来便是要,翱翔天地寰宇的,怎能有恐惧.......快......再快。”
随着秦狱的怒喝,巨木速度再度暴增,在空中划出道长尾火线,冲入大雨云层。
秦狱急速飞行下,大雨粒粒沉重,打在秦狱身上啪啪作响,高空中的罡风,仿若铁刷,将秦狱夹在中间反复摩擦。
秦狱约莫飞到五百丈的高度,以深入云中,秦狱调转方向,转巡了一圈,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那便是还不够高”秦狱眉目一横,驾驭着巨木,向更高处飞去。
到一千丈的高度,雨水、罡风以化作极速飞行的铁珠、钢刀,打在秦狱身上便是一道红痕。
不一会秦狱便被打的皮开肉绽,令人惊喜的是,有些龙形符文如黄沙嵌金,夹杂在血肉骨骼中,绽放毫光,说明秦狱修炼多时的,《大威天龙经》卷一以至初成,距离血气狼烟的肉身境地,也仅有一步之遥。
秦狱还在不断上升,呼吸越来越困难,甚至感觉到了有股巨大的拉扯力,在拉扯着自己,不让自己离开这片大地。
距离越高秦狱心头越是焦急,心算道:“按这个速度,自己恐怕飞上天空一千四百丈了,怎么还没飞出降雨层。”
“再高一点......”秦狱又再度施力,身下的巨木却已经承受不了如此大的压力,随着声声咔嚓脆响,开始化为木屑碎落。
“再坚持一会,坚持一会.........”趁着巨木还未完全崩溃,秦狱玄胎猛然发力,速度再次暴增。
最终在一千七百丈的极限关口,轰隆突生一道惊雷落下,在秦狱三丈外爆开,这个距离可谓近的可怕,巨大的电弧缠绕上秦狱,电能瞬间游遍秦狱周身万次,让他元气失控,六识混乱,只能任由冲击气浪,将自己推向他处。
音....秦狱耳朵几乎已经听不到声音了,只有耳鸣。
秦狱尝试睁开眼,也是入眼尽是白芒,看不清有什么,隐约看到前方悬挂着个什么东西,似乎听到有哗哗水声。
良久后,白光散尽,秦狱终于看清四周景物,自己身处于一个半丈方圆的小空间之中,侧方有一四尺多宽的破口,还燃有未熄的雷火。
更引人注意的,是身前斜悬着尊青铜小鼎。
鼎口倾斜,河水潺潺自其中涌出,向凡间落去。
“这里应该是处隐藏起来的空间”
“难怪我在云层中穿行那么久,始终找不到雨祸根源。”
秦狱抖了抖被电的发麻四肢,起身向小鼎走去,探手便想将小鼎取下。
刚一伸手触碰到鼎身,异变骤然突生,仿佛另一个在空间一般,秦狱和小鼎的距离不断拉开远离。
本只有香炉大小的小鼎,在秦狱眼中不断放大,竟化成了尊高达数百丈的大鼎,有无数妖魔盘绕于其上。
冷汗骤然落下……
掌握须弥芥子大能,以不是秦狱可去惊扰的存在了。
“难道就这样退下……我真的不甘心啊”
秦狱心头怒意难平,却又别无他法,习惯性摘下腰间酒葫,准备……
“呦……还是个洞天法宝,小子快给我打开。”
欢伯话,不禁在脑中回响了一遍。
“哎……真是瞌睡来了,便有人送枕头啊。”秦狱目中又恢复了丝神采。
“洞天…洞天…别有洞天,那么空间小不了。”
秦狱将葫芦置于鼎口下方,接住上面淌下的河水,摸着酒壶道:
“宝贝啊,宝贝,你若有灵,便在此地切不可动,更不可将你里面的水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