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秦狱眼前景象消失,尽管现实中只过去了数十个呼吸,但是秦狱却结结实实的在老者脑海里经历了,他所经历的一切。
不禁觉得头昏脑胀,身体止不住的颤抖,重重负面情绪几乎将他压垮。
韩老头晃了晃脑袋,笑道:“真是老猫烧须,一不注意就着了后生们的道。”
“说下去……”
“什么……”
“说下去,后面发生了什么,我要知道那些人渣,是怎么死的。”
后面秦狱完全是咆哮着说出,他从未想过人性能丑恶到如此地步,他恨不得亲自操刀,将那些崽渣剁成碎肉。
韩老头笑眯眯的,看了秦狱一眼,道:“那时圣师许诺我,只要我能给他弄来血食助他恢复,他便帮我复仇。?”
“有了复仇的希望,我每天都在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复仇,终于让我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复仇计划。”
“让圣师召来着方圆百里的妖怪,开坛讲法,并要求他们上供血食,这样东少一个人西少一个,短时间内也不会将各村村长引来。”
“没想到竟有奇效,短短七日便上供百十个血食,让圣师伤势好了不少,也是在那一夜,无数妖兵鬼怪从老井杀出,将下河村屠戮一空。”
“他们的魂魄被我锁于棺中,日夜饱受冥火煎熬。”
说到这里韩老头终于露出了笑容,只不过笑得比哭还难看,复仇一事,他并未得到什么,反而失去了太多太多,永远找不回。
哈哈哈哈哈哈,反倒是秦狱放声大笑,心头快慰不已,如此恶徒不死,怎安世上公道之心。
“一夜过后,我还有最后一个仇人便是圣师,不论怎么说花儿的遗体被他吃下,那么结仇也结下了。”
“这部分我知道”
秦狱接话道:“然后你便背着圣师,暗中四处求援,半月前一战中,圣师最终没抗住七八个村长群战结阵,惨死于此。??”
“嗯……”?韩老头点了点头,算是默认这部分。
一旁的落寒山倒是听的一知半解不禁开口问道:“?既然半月前圣师已死,那么后面你又为何不断求援。”
韩老头瞥了他一眼沙哑道:“人心是一个不断膨胀的过程,路上往往会忘记自己的初衷。”
“我常常在想,我报了仇后我要干嘛去,那天后,我便开始想要寻求力量,正如你们现在所见,布下大阵汇聚阴气,借助这处阴眼,为我重铸魂魄。”
落寒山已经心思通透道:
“然后,护法就成了你的心腹大患,可是你又需要我们不断消耗人族村长的实力,所以你给他们的妖丹都是属性相反的克制他们实力。??”
“是啊。”
韩善安枯瘦的手一扬,不远处轰隆响起,升起座血气蒸腾的祭坛,上方飘浮着数十个形态各异的玄胎。
“看到没,才献祭百十人便有如此磅礴血气,只要将所有人都献祭了,定能铸造出无双肉身,还有尊无敌玄胎。”
眼看恶战将起,落寒山全身绷紧,缓缓后退一步,而秦狱却恍若未觉理了理脑中思路:
“还有一个问题”
“这圣师究竟什么来路,他们说的中央世界究竟又是什么地方,又是谁打伤了他。”
“你的问题太多了些。”
韩老头还是没拒绝秦狱,继续回答道:“按圣师口中所说来看,人族掌控一洲之地,细分为四界,我们便在南蛮地图上一个极小的圈,一道诡异的迷雾将我们囚禁起来,外界的人称大荒为迷雾之地。”
“我们对外界抱有无尽的幻想,对于他们来说,这也是块从未开发过的肥地,于是便集结了一些门派世家前来探索,只是在迷雾中遇到了诡异,几番辗转下流落至此。”
“多谢老丈解答晚辈困惑,”
秦狱长鞠一躬,随后长刀缓缓凝出低落道:“我非常同情老丈的遭遇,心中也是悔恨不已,没能早些下山帮助前辈。?”
“可是……”
秦狱声音提高:“可是那些上供上来的血食,又有多少个花儿,多少个韩老头,前辈现在所作所为,以是与妖人无异,狱不得不与你提刀相战。?”
呵呵……
韩老头被秦狱气笑了,摇头道:“你小子还真邪性,刚刚还聊的好好的,现在便要动手。?”
落寒山胸前金灵丹亮起,手中双爪变的极为锋利,闪身而出,一击刺向韩善安头颅。
韩善安双目一凛,气势瞬间一变,双手随意一挥,空中盘旋的风团呼啸落地,几种不同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化作只三头七尾的凶兽挡住俩人。
落寒山见景,不禁瞠目道:“你……你施法怎么这么快。”
韩善安满是疤痕的脸堆皱在一起,这是他在笑,解释道:
“结印、行气、功法,这些东西对你们至关重要,对于我来说,却已经不重要了,我时时刻刻在体悟着一条奇异的路,种种法术,我只要跟着心中的指引去走便可。”
韩善安的语境太玄奥,落寒山有些听不懂,刚要深究。
秦狱却面色沉凝开口道:
“他快悟道了”
“悟道?”
这是韩善安未听过的词,不禁向秦狱投来一个询问的目光。
秦狱整理了下脑中记忆,顿顿道:
“我父曾略提过,世间各种修行,都是为了体悟道,结印、符文、玄胎、功法、心经……等等,都是引人入道的途径”
“韩老丈的情况,应该是经了人世苦难后,以无比恨意为种,心头顿悟,感应魔道,他只要顺着心中指引去走,开口便是魔音,出手便是魔功。”
这么一说,韩善安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而落寒山却浑身一颤倍感恐惧。
就在俩人心头各有所思之时,倏忽间一点寒芒亮起,凛冽刀光直取韩善安上颈。
韩善安心头一惊,不由自主的整个人化作团黑雾,刀光横切而过,韩善安又完整的出现于俩人身前。
“老丈法术果然精妙。”秦狱大赞了一句,一身气血爆开,再度提刀而上。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韩善安眯眯笑道,手上却没闲着,连连挥手,瞬间石壁抖动,走出个山岩巨人,挥动巨拳砸下,将秦狱的前路截断,联合三头凶兽将俩人拦住。
韩善安则转身,径直走至棺木前站定,看着那些哀嚎的魂魄,呵呵笑道:
“诸位,日后我们相处的日子还久着呢。??”
韩善安指尖轻点河水,那火焰便顺着他手,一路往上燃去,逐渐扩散全身,烈火中有画面闪动,那映照出的是他凄惨的一生。
被冥火烧灼韩善安似乎并不痛苦,翻身躺进棺木里,一瞬间盘旋于上空的风团如找到发泄口一般疯狂涌向棺内。
落寒山躲过三头凶兽一击,震惊道:“他在借火锻魂,他是想将自己炼成尊大鬼。?”
“那么,你还留手做什么。”秦狱冷笑嘲讽道。
“也不怕告诉你,这五颗妖丹,就是圣师的五行台所化,等他出来,法力大增时候……呵呵。”
秦狱横刀挡住凶兽一击,笑而不语。
处处受秦狱所制,落寒山怒不可遏,只得大喝道:
“你……我挡住这畜牲,你劈了那棺。?”
“啊……给我开。”
落寒山怒喝一声直接显出原型,体内妖力汹涌而出,胸口五颗妖丹齐齐亮起,泥土翻涌化作甲胄覆盖在身上,爆吼一声扑向凶兽。
一时间落寒山身上气息,隐隐突破先天,达到五行境,只是他空有一身元气却不懂得用,人身反倒不如兽身有用。
落寒山,发挥着最原始的兽性,与那俩头凶兽,你一口我一爪的,纠缠在一起时。
此时,秦狱抓住机会,从侧方切入一刀劈向木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