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讲个故事吧,希望你也能遇到一个能带你走出困境的人。”魏青打破了这让人有些窒息的安静。
“小学毕业的那个暑假,我家隔壁来了一个小男孩,高高瘦瘦的,看起来痞痞的。他总是独自一个人在玩耍,皮肤都被晒的黝黑。
那时候,我家三天一大架,两天一小架,我都有些麻木了。
爸爸妈妈都忙着打架,自然不会顾及我的感受,所以我从小胆怯,懦弱。而且严重的缺乏安全感,总是感觉自己随时会被送进孤儿院,或者扔在马路上,等着自生自灭。
那天,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又打架了,而且闹得整个村子鸡犬不宁,我挡在妈妈的身前,哭喊着让他们别打了。大家都来拉架,棍棒无眼,不歪不斜的正要落在我身上,说时迟那时快,他冲过来抱着我的头,用自己的后背替我挡住了。
棍棒上的倒刺扎进他的皮肤,鲜血染红了他的白体恤,而他的笑依旧挂在脸上,像极了那天的太阳。
'只要你没事就好'他一直这么对我说。
他的出现,像阳光一样温暖了我孤独无助脆弱的心。”
故事讲完了,她的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是泪两行。身旁鼾声响起,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睡着了。
“这个故事,如果能这样结束该多好,为什么,还有后续,为什么你没有跟我道别就突然离开了。让我去哪里找你,让我跟谁去说,你从我家门缝里塞进来的信,我拿到了。希望你也如信上所说,吉祥如意,好运平安。”
她抬头,任由眼泪唰唰的向下流。
“多希望,你可以亲手帮我戴上你放在信里的项链,陈强。”
说来也搞笑,明明已经有十足的把握,陈鑫就是当年的陈强,可我为什么一直不敢当面跟他确认。
我不断告诉自己,这些都是真的,何必要纠结于过去。
可,我总是有些失落,也许他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换了。
不过,找到就好,可以为当年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了。
人不可能一直为过去活着,坚强的向前看,希望你也可以这样,陈寅。
将日记本合上,魏青辗转反侧,他说的离开,真的会离开吗?一想到他离开,她竟心生不舍。
哦,对了,千纸鹤,钟紫的千纸鹤还没帮忙送给他。她打开灯,抱起千纸鹤的瓶子,穿着棉毛衫就冲下楼。之前看他睡得熟,没忍心叫醒他,只是拿了被子盖在他身上。
此刻,他蜷缩着窝在沙发上,被子掉落在地上。
“陈寅,醒醒,醒醒。你在这样继续睡下去,会着凉生病的。你,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她摸摸他的头,又摸摸自己的头,不好,他发烧了。
她返回自己的房间,穿上睡衣,从卫生间取了两条毛巾,又打来一盆冷水,一条毛巾折好放在他的额头,一条毛巾不断的给他擦身子。
就这样,她陪在他身边一夜。
当清晨的阳光照进来,她艰难的睁开眼。不知道何时,她躺在了沙发上,身上盖着他盖的被子。
“陈寅,陈寅,”她叫了两声,没有回音。
他真的走了?
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至少打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