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像的一句话,如同石子投入湖中,顿时让剧组炸了锅。
燕菁一拍脑门,‘嘶’了一声,“哎呀,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刚才慕娅都当众承认跟导演上过床了,蒋墨寒怎么可能放过导演,让那老色儿狼继续拍剧呢?
虽然导演的确是个有才华的,可惜脑子不太聪明,也不看看慕娅是谁的白月光就敢动,色胆包天,活该。
“不用化了。”燕菁挥手让化妆师别再弄了,自己动手将上了一半的底妆卸了。
唐雪风风火火跑出去确认了回来,如一条霜打的茄子耷拉着脑袋,嘴里碎碎念着,“完了,完了。”
公司好不容易接了第一个女主的戏,拍了一半导演不见了,这部戏肯定黄了,投入了那么多精力都白费了不说,以后恐怕再也接不到戏了。
“别着急,天还没塌。”这点麻烦跟前世带兵打仗的艰险比起来,小到不值一提,燕菁没事人一样安慰道。
“天是没塌,可是你那只踏进演艺圈大门的脚,被挡在了门外,那扇门已经关上了,懂不懂?”唐雪都这样了,见她一点都慌,大嗓门不受控制输出大音量,几个收拾东西的化妆师全都看了过来。
“门关了,那就从窗子进去,实在不行,踢开不就好了。”燕菁不是装淡定,而是死过一活,知道世间最大的只有生死,其它的都是小事。
唐雪不再跟她说,径自跑出去打听情况。
燕菁给她发信息说声回去了,便离开了剧组。
群龙无首,一个个跟无头苍蝇似的,留下来也无济于事。
刚要上车,手机响了,看着来电显示的李琴二字,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滑动接听键后拿到耳边,懒洋洋问道:“李阿姨,有事吗?”
电话那头听到她漫不经心的语气,更加气不打一处来,怒骂道:“什么李阿姨,我是你妈,你的教养都被狗吃了是不是,不尊重长辈,对妹妹痛下狠手,你简直无法无天,小畜生,你马上给我滚过来跟小娅跪下赔罪……”
呵,口气不小,还要磕头赔罪。
燕菁笑得更明媚了,语气依旧慵懒,“你确定要我过来吗?”
明明是好听的声音,可传到李琴耳中,莫名觉得阴森森的渗得慌,又想到这几次都没在这死女人身上讨到便宜,气焰一下就不足了。
但话已经说出口了,若说不用这张脸就没地搁了。
“你必须过来,马上!”李琴用大声音掩饰心虚。
“好,你等着。”闲来无事,去消遣一下也是不错的选择。
燕菁挂了电话,上车后报出蒋墨寒派人送慕娅到医院时说的地址,便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医院里,双手打着石膏的慕娅,坐在病床上,眼底燃料着滔天仇恨的火焰,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字,“慕悄悄,我跟你势不两立!”
李琴满眼心疼,过去轻抚着女儿苍白的面庞,“乖女儿,你放心,妈妈一定帮你出这口恶气,你先别动怒,小心气坏了身子。”
慕娅因手臂绷紧牵动了神经,两只手痛得想要直接剁掉算了,脾气愈发爆躁,便将火儿发到母亲身上,“妈,你当初为什么不在她还小的时候就掐死她?害得我遭了这么大的罪,我的前途毁了,豪门梦也碎了,都怪你,都怪你……”
她嘶声力竭地冲李琴大吼,眼底的火儿都要喷出来,仿佛眼前的人也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伤在儿身,痛在娘心。
李琴没有一丝一毫的责怪,只有满满的心疼,反而将过错全揽到自己身上,“都是妈妈的错,妈妈不该留着那个祸害,你别生气了,一会儿我给你出气。”
发泄一通后,慕娅逐渐冷静下来,让李琴帮她打开微信,发语音给蒋墨寒。
从他们第一次认识开始说起,说到过去他们是如何开心快乐,又说她是如何如何的爱他,还说如果不是慕悄悄插足他们的感情,现在他们肯定有了一个爱的结晶。
接着反省自己,称不应该因为妒嫉慕悄悄而失去理智,一时糊涂做出伤害人的举动。
至于为什么要进导演的房间,说是受慕悄悄威胁,如果不那么做,慕悄悄就要把威亚的事说出来,她是因为害怕失去蒋墨寒,害怕他觉得她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才不得已出卖自己。
煽完了情卖惨,然后又把所有责任推到慕悄悄头上,俨然一个为情所困,为情所伤,受了天大委屈的可怜人。
声泪俱下说到最后自己都快信了。
过了大约五分钟,蒋墨寒还未回消息,慕娅想了想,又让李琴按住说话键她又补了一句:“如果你还是不信,一会儿等悄悄姐来了,我跟她当面对质。”
这次只过了两秒钟,蒋墨寒便发来一句:“别再浪费时间了,我是不会再来见你的。”
笃定的语气令慕娅整颗心往下一沉,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妈,他真的不要我了。”
李琴抱着她轻拍后背安慰,无计可施。
对于蒋墨寒那样出色强大的男人,她们除了讨好攀附,没有任何别的办法。
因为她们毫无价值。
燕菁问过护士,顺利找到病房,见慕娅趴在李琴怀里放声痛哭,毫不掩饰幸灾乐祸的心情,拍手称快道:“你们是不是做梦都没想到,会被你们从小控制得团团转的人,弄成今天这副德行吧?”
两人回过头,看着倚在门框上,笑得一脸畅快的女人,均是立刻就气得胸口急剧起伏。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慕悄悄,你别得意的太早,我跟蒋墨寒还没结束呢,你等着瞧好了,很快我就会让他回心转意,乖乖的让出蒋太太的位置,劝你还是低调点的好,否则到时候,别怪我们痛打落水狗。”慕娅不肯认输,如蛇盯青蛙般阴森地盯着她。
想到刚才蒋墨寒绝情的回答,李琴看了女儿一眼,什么都没说。
而慕娅也是心虚,但绝不会在最讨厌的人面前露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