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云飞的体质也没比别人强,先祖什么的,也不存在。
云飞淋了雨,在又湿又潮的山洞外面呆了一晚上,一样会感冒,一样会发烧!
发烧以后,便会觉得冷,便会向着温暖的地方不由自主的移动。
比如说,原本云飞在男人们外圈的,凌晨的时候就觉得不舒服,慢慢的就跟大表哥抱在了一起,呼噜声震天!
这群人的味道自然是好不到哪去,臭汗味泥巴味什么的不用多说,四表哥一阵迷糊之下,甚至还拉稀了。
好在这个雨天,冲刷掉了人类肮脏的废物,大风又能冲淡难闻的气味。
天刚亮,云飞就早早的醒来,浑身直打颤。
云飞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摸了摸大表哥的额头……心道,坏了。
浑身发冷,难受,头疼,一系列不适想要把云飞整个人吞噬。
舅舅们也醒来了,三表舅和不知道几姨夫看样子也感冒了,阿嚏阿嚏只打喷嚏。
只有少数几个幸免于难,可能之前就已经获得性免疫了。
云飞看了一四周,天上的雨已经变小了,看看外面空地上的泥土,感觉好像半夜似乎雨停了一阵,早上的雨是重新开始的。
山洞门口仍有许多女人,男人们需要睡觉,她们看着自己的家人却睡不着,熬的两眼通红通红的。
云飞觉得自己目前是理智尚存的,不像大表哥,已经烧迷糊了,不停是喊着“看见先祖了,看见先祖了”。
这场人类于微生物的战斗才刚刚开始,远不到松懈的时候,云飞以自己贫穷的知识来思考:自己应该还要做点什么,也必须再做点什么。
对了,盐!
发了汗要补水补盐!
云飞挣扎着起身,却被早已醒来的四舅拉住了,“去哪?尿就直接尿外面,不要出去了。”
云飞抹了一把脸上头上的水,道,“我去找巫孃孃要盐,还有竹筒,我们要吃好的喝好的。”
四舅点头,把云飞按了回去,道,“你别出去了,我去。”
说罢,便一头扎进了雨雾之中。
很快,四舅回来了,拖着一网兜带着泥巴的熟食,几个竹筒,以及小半筒盐。
然后又出去了,需要去打水。
打水用了很长时间,云飞问起原因,四舅答:“我们入邪的人,是不准喝上游的水的,所以跑的远了点。”
“……”
已经这样了,也没得办法,只能尽力活下去。
云飞同舅舅们,七手八脚的把肉分割了,分了下去。又把“新盐”融了,每人一筒,喝完之后四舅会重新去打。
这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唯有自救!
大表哥怀里被塞了一堆熟食,却两眼涣散,嘴里还在念叨着“先祖,我没丢人,我没丢人……”
云飞的眼睛有点模糊,你是没丢人,我丢人啊!我连廉都不敢面对,如果真有先祖,肯定会一棍子先劈死我……
云飞轻声道,“吃,吃下去。”
大表哥勉强还能听进去,只是摇头道,“我不想吃,我吃不下,你们吃吧。”
云飞依旧坚持道,“吃!”
感冒发烧会让人失去食欲,但是给身体提供营养又是恢复健康所必须,这点可不能由着病人。
哪怕是云飞自己,也是强迫着自己,把肉往肚子里尽可能的塞,能塞多少塞多少。
“我不想吃……呜呜呜……我不想吃为什么要我吃……呜呜呜,我好难受……”
一向勇猛的大表哥,离开了他的糖葫芦串子之后,面对感冒病毒,懦弱的不如一个孩子……
云飞艰难的咽下了嘴里的肉,挤到大表哥身边,看着大表哥的脸。
大表哥也好奇看着云飞:先祖呢?说好的先祖呢?
大表哥的思维迟钝又混乱。
“啪!”
“啪!”
“啪!”
云飞可不管那么多,左右开弓直接赏了大表哥几个嘴巴子,而后努力凶道:“你给我吃!”
转头看着四舅,道:“看好这几个崽,谁不吃就像我刚才那样,朝脸上给我扇!把嘴巴给我掰开了,强塞也要塞进去!”
四舅点了点头,然后在小帐篷里,挪到大表哥身边……
“啪!”
“啪!”
又是几个嘴巴子。
如果说,刚才云飞的一顿胖揍让大表哥有点蒙,现在大表哥算是清醒了,像是个饱受委屈的小媳妇,“呜呜呜……我都这样了还欺负我,呜呜呜……你们还是人吗……呜呜呜,唔,唔?”
不等大表哥哭完,几坨肉就捅了进去,直接捅到了嗓子眼,而后一竹筒盐水紧随其上。
“咳!咳……”
大表哥艰难的咽下了食物,咳嗽了两下,这下乖巧了,给什么吃什么,塞什么咽什么,小眼睛幽怨的,就跟被调教好的那什么似的。
对着几个不肯吃饭的表哥和舅舅姨夫一顿如法炮制,俱都老实了下来,开始进食。
中午时分,雨停了,太阳重新露面。
云飞赶紧道,“裙子都脱了,快快,趁着天晴,都去晾干。”
这下可好,原本一群光溜溜的男人抱在一起,至少还有兽皮小裙裙遮掩关键部位,现在成了一群变态裸男。
如果放在平时,云飞肯定打死也不这么恶心自己的,但是现在,云飞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因为,云飞开始失去意识,太阳出来的一瞬间,云飞心里绷着的那股劲儿就松了,勉强撑着喊了几句,到下午时分,也倒下了。
云飞的倒下,让几个在这场感冒中完全没有受到影响的舅舅们意识到了一件事:
云飞,昨夜说谎了!
他,根本没有得到先祖的庇护!
但是,舅舅们显然是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
看着呼吸已经渐渐平稳开始打呼噜的大表哥,坚强的舅舅们也开始流下了无声的泪水。
……
记不得过了多久,中间隐约好像有人给自己塞了几次食物,云飞也不睁眼,潜意识的张开嘴就咽。
云飞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自己回到了现代,回到了小时候,梦到爸爸给自己买的飞马玩具,梦到小时候蹲在地上不肯走,哭着要买舞鞋,梦到妈妈把自己带到女澡堂,被一群臭不要脸的大妈调戏……
等云飞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只觉得很温暖,还看到了嘴边的竹筒。
云飞努力的伸着脖子,去够竹筒,竹筒以很配合的,倾斜下来,清水顺流而下。
“咕嘟咕嘟”猛灌了几口,云飞才开始清醒一些,发现身上裹了好几张兽皮。
天已大亮,看样子应该是又过了一天,云飞努力的仰起头,看到的却是早已哭成泪人的落的脸,自己正躺在落的怀里。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