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妈最终走了,大汉也重新回到了岗位,深夜中关心云飞的妇人靠近了一些,给云飞的肚子上披了一小块兽皮。
良久,原本半夜醒来的原始人,也停止了吵吵,一个接一个的进入梦乡。唯有那位妇人,脸上洋溢着失而复得的喜悦,欢喜的不肯入睡,盯着云飞,不肯移开视线。
云飞强忍着不去理会这一切,努力思索自己得到的信息。
现代人对原始社会的,尤其是对原始人的看法是怎么样的?
大概是愚昧、落后、无知、野蛮等等,俱都是贬义词。随便找个小朋友问问,都会答:原始人就是一群大猩猩,课本上都是那么画的。
这和云飞看到的景象截然不同:这群原始人身上并没有毛,所以肯定不是什么大猩猩。
很多人认为原始人是大猩猩,是因为科学家根据原始人的骨骼化石复原的原始人模型就是猩猩的模样,而这些作为权威代表的科学家的复原图,随着一个个学术期刊的发表,扩散到电视上、报纸上乃至教科书上,最终所有人都这样认为了:原始人就是一群大猩猩。
事实上,科学家通过考古得到的素材,只有一堆骨骼,而毛发之类的物质是无法被大自然保存至现代社会的。所以,原始人的复原图,固然有合理之处,更多的外观部分,却全部是靠科学家幻想出来的。后来者继承前人的思想,使得这部分学说根深蒂固。
云飞就不信这个邪,作为钢筋理科男,云飞就爱没事瞎问一句:凭什么?凭什么认为原始人都是大猩猩!
在云飞穿越前的几年里,伴随着对越来越多出土的原始人文物的考证,越来越多的学界人士已经开始意识到了:智人先祖们,极有可能是无毛人种,并不是什么大猩猩!
智人先祖们已经和现代人相差无几了,那些“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的先祖们,可能和现代人的身体构造差别,几乎为零。
原始人可能大部分都是驼背,除此之外,他们是符合现代人的审美观念的。现在主流的非洲人类说和亚洲起源说,都在推翻自己以往定下的结论:智人先祖在走下树丛走出丛林走向草原的时候,就已经是无毛人种了。
云飞并不关心穿越之前的专家们怎么想的,他只知道,自己的族群是无毛人种,这点就够了!要不然云飞还得想办法再死一次,反正云飞接受不了和一只猩猩交配。
(醒醒,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这辈子不是单身狗。)
而从这个原始社会族群能够用火来判断,这里已经进入了石器时代,具体是哪个时期,无从得知,看样子似乎是旧石器时代的母系氏族时代。
迷迷糊糊的一觉醒来,天色已是大亮,云飞爬起身看了看山洞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了,似乎昨夜的景象都是错觉。
头上的伤口已经没有昨夜那样疼的钻心裂肺的样子,看样子大半夜的时间,伤口已经恢复了大半。至于脑部受伤可能会造成的大脑内伤,云飞完全没这个担心,自己的思维并没有迟滞的现象。
离开栖息的草垫子,云飞走出山洞,看到了昨夜的那位“鸟人”大妈,正跪在洞口篝火不远处,摆弄着自己独有的一些物件。
妇人不远处的草垫子上,亦是围坐了几个妇人,正在对幼小的孩子进行哺乳,那白乎乎软绵绵的……反正辣眼睛。
“鸟人”大妈头戴羽毛冠束以河蚌壳,胸围羽毛衣,腰围羽毛裙,浑身洋溢着“时髦”的气息,云飞有理由相信,如果这位大妈出现在巴黎时装展的T台上,她一定是整个展台的纳博万!
在这个人均草裙兽皮的原始人部族,从这位妇人与众不同的装扮来看,这位妇人的身份地位也是显而易见了:她就是这里的王,唯一的领袖!
妇人抬眼看到云飞,顿时又笑的合不拢腿,起身走到云飞近前,又是一顿好似占便宜一般的瞎摸乱摸后,重点摸了摸云飞的脑门上的伤口,而后转身,从洞口的一个草篮内,取出几片不知道什么植物的叶子,放到了嘴里,嚼吧嚼吧又吐到了手掌上。
“啪!”
一巴掌呼到云飞的脑门上,把云飞扇的眼冒金星!
尼玛,虽然知道这是原始人治伤的手段,可这好像有虐待病人的嫌疑吧!
要不是这里没有法院,云飞就差点想要当医闹了。
瞧了瞧妇人开怀大笑时显露的一嘴绿色的牙齿,再看看妇人一身表明身份的华丽装备,云飞选择了闭嘴:咱不跟老娘们一般见识!
双方的地位落差,让云飞硬气不起来。
如果这个部落是个股份制公司,对方是这个公司完全控股的董事长,自己充其量只是这个公司里的一个打工仔?
那么……见到董事长大佬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在线等,挺急的!要乖巧一点的!
对方是个妇人,好像有这么一个说法,说见到奶奶叫阿姨,见到阿姨叫姐姐,见到姐姐叫妹妹,对方看起来……五六十岁总是有的,原始人比较操劳,显老一点,那就是三四十岁?
算了,年龄不重要。总之,叫的越小,就越好听,准没错了!
云飞立即拿定主意,对着眼前满脸褶子的妇人鞠了个躬,试探的喊了声:“妹妹?”
“奔波儿灞霸波尔奔……”
啥?
云飞挠了挠头,完蛋,语言不通……别人穿越自带配套,自己穿越毛线不给!
云飞假装自己会说原始人的语言,尝试着进一步沟通:“姐姐?”
“奔波儿灞霸波尔奔……”
尼玛……
反正语言不通,云飞心一横,想到刚才对方虐待伤病的模样,指着对方,大声厉喝:“孙子!”
没成想,这下妇人好像听懂了,愣了。
妇人也没楞多久,几眨眼的功夫,妇人叹了口气,指着自己,大声道:“乌,孃孃!”
这次云飞感觉听懂了,好像是听懂了吧……
她让我叫她孃孃?
云飞重新弯了腰鞠了一躬,道:“孃孃。”
妇人摇摇头,重复刚才的话:“乌,孃孃。”
云飞低着头,思考了两秒,试探性的喊了一句,“巫孃孃?”
妇人这次终于点头。
真费劲……
刚才应该没有说过什么大不敬的话吧?应该没有吧……
这里似乎是华夏语系,也不知道是处于地球的什么位置。
巫孃孃转身,几个呼吸间,巫孃孃手里揣了一个竹筒,另一只手拿着一种不知道什么树的树叶。
这是要做什么?云飞不解。
只见巫孃孃拿着树叶,放到竹筒里蘸了蘸,竹筒里是有水的。巫孃孃举着树叶在云飞身上甩了甩,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说的什么咒语,而后又蘸了水,重复这个步骤。
云飞看懂了,这似乎是在驱邪?
这么说的话,巫孃孃从云飞的行为中,感觉到了云飞的怪异,认为云飞的大脑出了问题。
所以事情是这样的,原始部落公司董事长来探望脑袋受伤的云飞,结果发现云飞的外伤好了,内伤却加剧了,于是决定做一场水陆法会,趋吉避凶?
巫孃孃嘴里念叨的词,应该是先祖保佑之类的,云飞努力的去记忆巫孃孃的发音。
不远处几个哺乳的妇人正在看着这边发生的事情,洞外还有数个大一些的小孩儿原本在草地上玩耍,此刻也不玩了,也在看巫孃孃和云飞。
这场小型法会并没有持续太久,片刻后巫孃孃停了下来,指着自己的嘴巴:“吧啦吧啦巫七七。”
而后又指了指云飞,做了个“请”的动作。
云飞此刻的感觉很微妙,就好像上一刻还在召唤师峡谷跟人厮杀,下一刻屏幕上就显示了“连接中断”,再次连线时发现已经是大吉大利今晚吃鸡,还是个无法交流的国际服。
云飞低头沉吟了两秒,再抬头,决定对这个无法交流的“老外”皮一下。
“吧啦吧啦巴啦啦,巴啦啦能量小魔仙变?变?”
巫孃孃彻底懵圈。
云飞接着道:“奥特曼变身棒,我变,我变,我变变变!”
巫孃孃回过神来,想了想,转身,从洞口内侧的“兵器架”上,取了一根竹竿,对着云飞就是这么一下。
“嗷……”
疼死爷爷了。
这尼玛,本想皮一下,哪只这个妇人这么厉害,竟然猜到了。
无法,云飞只得老老实实的模仿妇人的音节,道:“吧啦吧啦巫七七。”
妇人满意的点点头,将竹筒递了过来,“七。”
云飞觉得自己应该是能跟上对方的节奏了,这个意思大概是说,把竹筒里剩下的水喝了。不懂也没办法,不懂会被巫孃孃抽到懂,原始社会可不存在什么禁止家庭暴力。
正好,大清早的,口也渴了,有人伺候着喝水,这原始生活也不赖嘛!
如果巫孃孃不是个老太婆,而是一个娇滴滴的小美女,那就更完美了!
云飞强作美滋滋的接过竹筒,一仰头,咕噜咕噜,脸色就垮了:还以为是清水,妈耶,这水有毒吧!苦的,细看黑糊糊的!
传说中包治百病的原始社会首创草木灰水,又苦又涩又难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