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到指令,齐刷刷的围在了一起,就地或蹲或坐,纷纷取出自己的水囊,小口小口的喝着水,抓紧时间恢复精力。休息的空档里,领头的人已经换了,这次看来是本家的三表舅带人警戒。
在众人喝水三表舅带着不知道几姨夫和两个表哥挪到了众人的外围,边喝水边不忘打量四周。
大家警惕的是什么危险?云飞不知道。想来,敢袭击这群武力值爆表的原始人的生物,无非是一些脑子不好使的蛇类或者爬行类,或者是同样武力值极高的某些野生动物。
这群原始人凭什么武力值碾压这个世界呢?就靠着手中简陋的工具和武器吗?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云飞,也是云飞“伤未愈”就申请狩猎的原因之一。
虽然云飞并不是很清楚这群人的武力值和自信心来源于哪里,但是这种对于环境的危机感还是要点赞的。狮子搏兔尚需全力,小心使得万年船,原始人得以延续万载并开枝散叶,总是有着其独特的生存智慧的。
这群人在休息和观察环境的时候,云飞也在观察着这群亲戚。
上午带队的四舅,背上也背着两根竹竿,手中握着的,却是一根看起来极为结实的木棒,木棒的顶端开叉,内嵌一个石制的斧头,木棒和斧头以结实的草绳绑缚和固定。
这是一种重型杀伤兵器,20来个人里面,有六把这样的兵器,掌控在几个舅舅和姨夫手里。
三表表哥也是背着两根竹竿––看样子这种竹竿似乎是投掷用的消耗品,三表表哥的常规武器则是一根木棒绑缚一颗锐利的野兽牙齿做成的长矛。据说云飞之前的常规武器也是这个,正是靠着这样的武器,云飞才得以一击戳中野猪的命门,成就“野猪勇士”的威名……
好像哪里怪怪的,算了。
云飞原本那柄矛,在和野猪战斗的时候,牙齿崩断了。新的武器,三姥爷已经在“家”里开始制作了。好在云飞抱着打酱油的心态出门游山玩水的,也不太纠结武器的问题,带着一根竹竿就出来打酱油充数了。
最具特色的武器,是云飞的大表哥携带的那种,一根由粗到细的葫芦状的木棍,在粗的那一端,固定了许多颗牙齿,大表哥手持细的那一端,这就是一根狼牙棒!
大表哥一路上都背着这跟狼牙棒,走路都是六亲不认的步伐。云飞在路上已经不止一次的吐槽了:骚包个什么劲儿,还狼牙棒呢,不就是走街串巷卖糖葫芦的嘛……
跟卖糖葫芦的相比,大表哥就差一句台词了:“糖葫芦喽~卖糖堆儿……”
云飞根据自己知道的匮乏的关于原始社会的知识判断:这个部族,已经处于石器时代了,石器已经得到了大量的运用,石器和骨器普遍存在。
根据现代人归纳划分的标准来看,没有石制或骨制的箭头和弓箭,没有其他小型化的石器运用,更没有舟桨这种装备,所以这个原始族群应该被划分为旧石器时代。
石器的小型化和精致化,弓箭的出现,乃至舟桨的出现,是中石器时代的特征。石器的大规模运用,饲养和耕种的出现,陶器的诞生,这些是新石器时代发生的事情。
当然了,云飞是穿越的作弊狗,大可不必遵循这套划分标准,可以直接从旧石器时代跨越到新石器时代乃至更高的阶段,进行跳跃式发展。
既然已经知道原始人类已经发展到了旧石器时代,那么就继续划分下去。这个追云系的部族,目前是母系氏族,但是从他们已知有父和不“胡搞乱搞”来看,距离父系氏族也不太远了,男子的重要程度正在逐渐凸显,处于母系氏族和父系氏族的交替阶段。
所以,这里处于旧石器时代的晚期。哪怕没有自己的出现,这里也会自然而然的发展成为父系氏族,并且发展出石制箭头和弓箭,石制配饰以及更为精致的石制刀具等等工具。
在这个时期,原始人已经初步具备了审美的概念。比如说,巫孃孃一身羽毛装的衣服,可以算是奢华名贵之极了。几乎大部分人,都喜欢在额头上用一根绳子扎住,形成披发,既可以避免长发遮挡视线,又具有一定的美观作用。很多人的脖子上都带有动物牙齿做成的项链,巫孃孃脑门上甚至有一个河蚌的贝壳做成的发饰。
云飞在四舅,三表表舅以及很多人的身上,看到了用不知名植物汁液涂抹而成的云纹图案。细细想来,山洞里储水用的原木雕刨的木具,外壳上也有类似的图案。
如果云纹就是部族的图腾,那么按道理来说,如果这个“追云”部族,哪怕有一支存活到后世,那么追云的图腾都会留下存在的痕迹。而且以云飞目前了解到的情况来看,这群智人种头脑聪慧,身手不凡,也不存在什么巨大的外部威胁,哪怕大部分部族运气不太好,总归也会有几支“追云”部族流传延续下去的。
事实就是,后世关于原始人的了解也极为有限,在有限的考古资料里,完全没有关于“追云”的概念,反倒是“龙图腾”的概念深入人心。
所谓龙图腾最为让人接受的一种说法是这样的:有的部族以捕鱼为生,这个部落的图腾就是鱼;有的部族以养鹿为生,这个部族的图腾就是鹿;有的部族擅长驭蛇,那么他的图腾就是蛇……终究一天,这些部族迎来了部族大一统,大一统的图腾为了兼容并包文化统一,就从各部族的图腾中各取一部分,变成了鹿头马脸鱼须蛇身鱼鳞鸟爪这幅模样,名为“龙”。从此之后,龙便是这片土地上崇拜的象征,龙也是这片土地上生活的灵长类族群的代表。
无论是那种传说,都没有云的存在。
云飞抬头看着天,看着默不作声的云,在原始人看来神秘而又能带来好运的白云,在云飞看来,是那样洁白无暇,飘逸而捉摸不定。
难道追云部族最后消亡了吗?
肯定不可能的,这样的部族如果一点火种都没留下,云飞敢对天发誓:那就让人把自己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这时,云飞不由的想到一个可能:有没有可能说,在这之后漫长的岁月里,“追云”部族其实并没有消亡,而是演变成了其他形态,比如说那些鱼部族和鹿部族。
这个可能性很大。
所有出土的关于先秦之前的文物,似乎都是以兽类作为绝对主角的。但是如果细心想来,哪怕是商周时代的青铜器,在各种各样的兽类图腾周围,始终不可缺少的一种纹路,就是“云纹”。
云飞笑了。